第四十一章 柳凌霜側·異獸現身
羅布泊中埋藏的「某種東西」，會是什麼？
洛書只從心靈窺探儀獲知，該物的體積頗為龐大。
「既然是龍的力量，那就是龍嗎？」洛書猜測道。
「西方聖獸……也可能是『白虎』。」柳凌霜則根據傳統國學推斷。
「搞不好是吃得太胖的前輩高人。」葉明珠看出另外兩人過於緊張，強行打了個趣。
柳凌霜已經下了馬。她把此時騎的大白馬推入無限城中，送到她的領地。那邊，洛書已經幫她準備好了馬廄和乾草，還按柳凌霜的建議補充了豆料。
三匹馬——紅白青，柳凌霜還打算之後有機會再補充其他的名駒，做到隊里人手一匹。但這是后話了，此時要涉入濕軟的湖畔澤區，她可不想讓馬兒們崴了腳，或者陷進泥潭。
她甚至連大刀都裝回了無限城裡。她一本正經地對另外兩人解釋，與方外靈物相處，不帶刀兵或許更顯誠意。
葉明珠忍不住問了她一句，「你又沒見過靈物，怎麼知道它們喜歡什麼？」
柳凌霜只好說實話，「萬一打起來，不帶大刀方便逃跑。」
「……好吧。別忘了，實在不行就往無限城裡鑽。」
說罷，柳凌霜已經挽起褲腿，踏入濕軟的泥塘沼澤了。
不得不說，這湖岸邊上的泥實在夠鬆軟！若不是柳凌霜體小身輕，又多少學過點家傳的「提縱之法」，早就一腳陷進泥里，被吞沒小半個身子了。
眼看著柳凌霜就這麼一步一拔地，慢吞吞到了湖中島上，洛書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右手邊，柳柳。那馬匪是在右手邊的荊棘叢里陷入泥潭，遭遇了『那個東西』的。」
柳凌霜點頭，小心地走過方圓也有上百米的小島，撥開無人問津的荊棘叢，在岸邊掃視。
但，沒有收穫。這裡跟其他地方的湖岸一樣寧靜荒蕪。
「說實話，我有點擔心，那東西會不會只是偶然路過，咱們這麼刻舟求劍，到底有沒有用……」洛書猶豫道，「柳柳，要不要先回來？」
「應該能行，不是今天，明天也差不多。」葉明珠思考道，「你說那東西體格很大對吧？比大象大？」
「嗯，簡直像一棟二層樓房……」
「那它就很可能是一種鹹水生物，陸地甚至淡水，都無法支撐它巨大的體重。」
葉明珠判斷道。
「所以，就算它不出現，明天到湖裡潛水游一圈，也許也會有收——小鬼！快躲開！往後躲！」
——什麼？！
葉明珠的判斷，是基於她「異端進化者」識別異常生物的本能，是一種類似「嗅覺」的能力。而無限城中能夠養馬，也就意味著物質可以單向地從任務世界進入無限城中，這其中包括了嗅覺能夠識別的特徵分子。
因此，明明她的人處在無限城中，做出反應的速度，卻比身在湖岸的柳凌霜、緊盯著攝像頭的洛書還要快。
柳凌霜立刻明白了葉明珠的意思，雙腳蹬地，疾往後退！
然而，某種滑膩的長條狀物質卻早已悄悄蜿蜒過來，纏住了柳凌霜的腳踝，將她向湖中拉去。柳凌霜的力氣雖大，面對這纏繞卻無從發力，登時便被拖入黑暗、苦鹹的湖水中！
洛書、葉明珠兩人從攝像頭看到的圖像，也一下子變為漆黑，咕嘟咕嘟地冒著水泡，伴隨著柳凌霜雙手的掙扎。
「柳柳！」
洛書咬牙高呼，登時便抱起了手頭看似「陣列式火箭炮」的大型槍械，向裡面填充「柳凌霜那個世界的鐵」做成的彈丸！然後搖搖晃晃地抱起這玩意，便要往傳送門對面發射，赫然是失去了她一貫的冷靜……
「喂，你給我住手！」葉明珠連忙用觸手纏住她，搶走了她的槍，「仔細看，凌霜沒事。你怎麼也學得這麼莽撞了……」
「咦？」
洛書定睛細看，卻發現柳凌霜在瞬間的驚慌，喝了兩口水后，竟是及時地冷靜下來，運起了「天龍隱」之法。淡淡的青光在她身周浮現。
此光——根據洛書的測試來看，具備著多種多樣的便捷功能。可辟火、避水，依使用者的心意將「有利之物」透過，而屏蔽掉「有害物質」。比如現在，它就發揮了類似魚鰓的濾水效果，讓柳凌霜可以在水中呼吸，而不會被鹹水嗆入肺部。
而拽住柳凌霜的「什麼東西」，現在也已經證實是類似「章魚觸手」的玩意了。那東西上面有吸盤一樣的紋路，纏繞雖緊，揮動雖兇猛，卻也絕對不是憑柳凌霜之力，掙脫不開的束縛。
但柳凌霜暫時沒有反擊，任憑「那東西」把她拽到面前。這是她之前跟洛書商量好的對策——如果開始時受到攻擊，但能夠抵禦的話，可以暫時不出手反擊，打消那「神秘之物」的戒心。
它能夠把力量賜予給一個馬賊，至少，應該是能夠用某種方式交流的存在。
現在，柳凌霜正是在老實地採取著事先商量好的對策。因此，洛書確實也不能太莽撞，把事情搞糟了。
——此後，出現在柳凌霜面前的，並非章魚或烏賊那滴溜溜的大眼睛。
那是——比起「頭足綱」，更像是「海馬」一類硬骨怪魚的生物。明明身體外都包著骨頭，極度堅硬，腹下卻又伸出大量綿軟的觸手，不管怎麼看，都是幾乎不可能自然進化出來的詭異存在。
其體型，與洛書在「心靈窺探儀」中看到的相當。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它的姿態是那麼怪異而驚悚，但它的頭部卻具有格外神聖的姿態——其形如獅，其眼如虎，其角如鹿，其麟如龍。
讓人想起古代傳說中，具有幾乎不下於龍的崇高地位，偶爾也被與「龍生九子」混淆，實則卻是與龍、鳳、龜並稱的異獸——麒麟。
「西狩獲麟……」洛書輕聲嘟囔道，「確實，西方異獸是有白虎和麒麟這兩種說法的。但水生的，像是章魚一樣的麒麟……沒聽說過。」
「不是龍啊。」葉明珠嘆息，「我剛才估算了一下，這東西論『異常生物』的等級，只怕還在鬼舞辻無慘之上，至少也是『完美生物』那個級別。提醒一下凌霜吧？讓她一定要小心行事，實在不行，跑了也不丟人。」
「等等！柳柳說，它說話了。」洛書突然皺眉道。
不錯！
這詭異的「水生麒麟」的聲音，竟並非通過聲波，而是如同意念傳音般，在柳凌霜的耳中直接響起。而柳凌霜則是通過「主神手機」的語音錄入功能，把它的話語複述給洛書兩人。
「它說，」柳凌霜發通道，「它看出我是『東方青龍』的族裔了。」
「它說，它跟青龍天生八字不合，兩族族裔也自古皆為仇敵。」
「它說，既然落在它手裡，就沒有放走的道理。」
……
「它想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