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地大變

  「爺爺，我累了，你背我。」

  一個長得如瓷娃娃一般，梳著兩個小辮的小女孩，牽著一位穿著布衣，頭髮已經加夾著白絲的老人。

  老人見著小女娃走不動，拉著他的衣角，慈愛的一笑，蹲下身來，「上來吧小草。」

  農家小名總是賤名，因為這樣好養活。

  小女娃，爬上了自己爺爺的背，原本一臉苦悶的她，重新變得活潑起來。

  左看看，右看看，她還是第一次走夜路。

  她本以為夜路上面有很多的鬼，因為村中的說書匠就說過，「夜晚是屬於魑魅魍魎的，至於什麼是魑魅魍魎？說書匠說過就是不好的東西，會吃人的東西。」

  所以小女娃挺怕黑的，也挺怕走夜路的。

  但今天，這夜晚卻亮如白晝。

  圓月高掛，普照大地，明亮的月輝，為世間添上一絲蒼茫。

  小女娃畢竟年紀還小，今天又走了很多的路，現在被她爺爺背在背上，現在很興奮，但不一會，也就沉沉的睡去。

  爬在自己爺爺的背上，小臉蹭著，彷彿這會很舒服一樣。

  老人感受著睡去的小女娃，眼中充滿了慈愛，卻也時不時閃過傷感。

  看著這輪圓月，萬古不變，但這天地，卻已經變了又變。

  至上一個輪迴，又是十二萬五千八百年。

  小女娃感覺今天奇怪，因為她沒有見過這樣夜晚，老人卻一點也不奇怪。

  他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如白晝的夜晚，見到這麼大的月亮，但他不奇怪，他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條走了無數遍，人來人往的馳道上，周圍的草叢中，傳來沙沙沙的聲音，顯然裡面有什麼活物在移動。

  夜晚清冷，聽到這樣的聲音，若是普通人，顯然現在已經戒備起來。

  但老人卻依舊步伐穩健，彷彿沒有沙沙沙的聲音。

  步行不遠，前方卻出現了一道身影，籠罩在黑色的霧氣之中若隱若現。

  這沙沙的聲音更加作響，嗤嗤嗤的聲音又響起，彷彿什麼落地被腐蝕了一樣

  一陣風過，荒草飄動，四周有許多黑氣冒出，直撲老人而來。

  老人眼中光芒一閃，天地肅殺，什麼黑霧，虛影皆消失不見。

  老人踏步而行，來到了，剛才那道影子的位置，這裡有一條十幾寸長，掉了腦袋的黑蛇，老人隨手一召，那黑色的軀體，便出現在他的手上。

  單手便將黑蛇的蛇膽取了出來，放進了腰間的一個小口袋中。

  看著四州的荒草叢，老人有些擔憂道。

  「恆古之月以滿，邪穢污濁之氣越來越盛，這天地間又要再多不少的哀嚎。」

  說著走著，彷彿是在對身後的小女孩說著什麼。

  「小草隨風舞，看似不自由，卻是最頑強的生命之一，草兒，你就算如小草一般，任風吹，任雨打，也要好好的活著。」

  「爺爺快走了，爺爺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萬古命運，只有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擺脫你那萬古的詛咒。」

  「草兒，你要活著，活著便有希望。」

  荒草萋萋，風一吹，露出一角，滿地伏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