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冤家路窄
「這裡的菜味道都不錯,吃什麼都一樣。」顧相安解釋道。陸秋禾在心裡不知道鄙視了顧相安幾遍。這超級大直男!跟女生一起吃飯,還不讓女生點,而且你又不是沒錢,這騷操作也真是服了。
陸秋禾一時不想理顧相安,就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風景。顧相安也不言語,靜靜的看著陸秋禾。
窗外是一處衚衕口,因此這裡是比較安靜的。衚衕口的另一面是幾戶人家的牆院,牆頭上爬滿了早已乾枯的爬山虎。陸秋禾就靜靜的看著,想著自己的事情。突然見到幾人,扛著一個麻袋走進了衚衕口。
呦!還有熱鬧看?這套麻袋打人的,她可是頭一次見啊。
顧相安看到陸秋禾微微上揚的嘴角,也注意到樓下的動靜。二人同時向下看去。
衚衕口那先是走進來,兩名男子扛著一個麻袋。那兩名男子走到衚衕口的盡頭,把麻袋放下,讓裡面的人靠在牆上。接著,又有三名家僕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最後走進來一名華服男子,一臉騷包樣,手拿摺扇搖啊搖,看著那模樣,倒像個混世魔王。
兩名家僕把麻袋褪下來,露出了裡面的人。那人嘴裡被塞著布,臉已經被揍得面目全非。但是陸秋禾多看了兩眼,發現他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但沒關係,小打小鬧的這種戲,還是可以看的,年輕人嘛,誰沒被打過幾次呀!
華服男子搖著摺扇,慢慢靠近那鼻青臉腫的人。「哼!小子,爺在京城待多久了,你在京城才待幾天呀?爺又是個什麼身份,而你,又是個什麼東西!還敢跟爺搶人,爺看你是不想要你那狗命了吧。」
鼻青臉腫的人手被綁在身後,嗚嗚的想要說話,但是嘴裡塞著東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華服男子給家僕使了個眼色,拔掉了他嘴裡的布,那人開口就罵道:「我配這裡可是京都,天子腳下。還能沒個王法了!而且我爹可是在刑部做事,天子犯法且與庶民同罪,何況你又不是天子。」
眼熟,而且更耳熟,這是誰呢?陸秋禾想不起來,她見那人只是有些鼻青臉腫的,應該也不會危及生命,所以也沒想著出手相救,選擇繼續做吃瓜群眾。
只見那華服男子笑著合上摺扇,走進那人身邊,用扇子在他臉上拍了拍。「看來你真是剛來不久啊,不到三個月,你恐怕連京城都的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吧。我姐姐,可是皇太妃!是當今皇帝的母后。我爹可是二十萬禁軍總教頭!爺還就在這裡給你講明了,在這京都,還就沒人敢惹爺!你爹一個從區區安遠縣升上來的小縣令,現在還在刑部打雜,你拿什麼跟爺斗?」
陸秋禾越聽越覺得耳熟,直到最後聽到安原縣三個字,又看看那被綁了的人,一拍大腿,她記起來了!
那小子不是陳連修嘛!這才三個月沒見,他怎麼就混成這個熊樣兒了。
「你認識?」顧相安看陸秋禾的反應就猜出,這必定是她相識的人。
一個男人?自己還不認識。
陸秋禾點點頭,「嗯,算是朋友吧。他幫了我跟小蝶很多。現在情況緊急,我要下去救他。他的事,回頭我在再與你講。」陸秋禾看著窗外的華服男子已經不耐煩了,示意他手下要動手。陸秋禾急忙從窗戶上跳下去,她不會輕功,但只要有落腳點,她完全可以從三樓跳下去。陸秋禾看準對面的屋頂,咬咬牙從窗戶上跳了下去。一聲尖叫,陸秋禾落在了屋頂之上。陸秋禾站穩之後,拍拍胸口。這翻牆跳樓的活兒,他可是好久都沒有干過了。這一聲尖叫驚醒了衚衕里的眾人。
陸秋禾趁著眾人愣神之又從屋頂上跳了下去。顧相安在樓上看得也是津津有味,抓了一把瓜子,慢悠悠的在嘴裡嗑著。
哼,救別的男人倒是挺積極!顧相安撇撇嘴,又繼續看戲。
直到陸秋禾落到巷子中,眾人才反應過來。
先是家僕走上前指著陸秋禾的臉問道:「大膽毛賊!竟敢在我家公子面前放肆!」陸秋禾看著那根指著她的手指,非常的礙眼,也沒理他,轉身去看陳連修的情況。
陸秋禾之前一直背對著陳連修,並沒認出陸秋禾是誰。陸秋禾走到陳連修面前時,陳連修才驚呼出聲,「嗚嗚嗚」是陸秋禾三個字,但陳連修的嘴被堵著,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陸秋禾十分嫌棄的拽掉了陳連修嘴裡塞著的布。
「陸秋禾!大哥,快救救我呀!嗚嗚,你再不來,我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陳連修說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能再次見到陸秋禾他是非常的意外的,當然更多的是驚喜,這意味著小蝶也在這裡,他心心念念的人啊,終於可以見到了。
「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陸秋禾話未說完,就被華服男子打斷了。
「喲,這隻英雄救美還不算,還來個英雄救英雄啊。不過可惜了,今日爺讓你們英雄全變成狗熊!」
陸秋禾轉過身去看著華服男子。這初來乍到的,她根本就不認識幾個人,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身份。她可不想惹事,京都的水,可渾著呢。陸秋禾想了一會兒,隨即笑容浮在臉上。「嘿嘿,我也是剛來京都不久,並不認識什麼人,如有冒犯,還請您多多見諒。不知您是…」陸秋禾語氣可謂是十分的溫和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華服男子聽了陸秋禾的話,一時間,憤怒的情緒便被壓下去了許多,搖著扇子,得意洋洋的說:「你,告訴他,爺的大名,爺的身份,在這京都又是何等的尊貴。」華服男子指著身邊的一個家僕人說道。
什麼樣的主子就養什麼樣的奴才,那家譜仆臉上的表情就與那華服男子的一模一樣。「你,就給我聽好了。我家公子姓余,名志賢。是京都二十萬禁軍總教頭。我家大小姐,也就是我家公子的親姐姐是先皇最愛的妃子,是當今聖上的養母余太妃。你說我們公子的身份何其尊貴!」
陸秋禾聽了心裡猛吸了口氣,這麼大來頭,她一個草根,確實惹不起啊。不過這牛掰的身世,不也都是別人給他帶來的嗎,他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
但是這陳連修還是得救呀。沒辦法,陸秋禾只好厚著臉皮繼續說道。「哇,余公子的身份竟然是如此的珍尊貴!這是小人,的弟弟。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望余公子多多包涵。」陸秋禾拱手作揖,說的非常的誠懇。
顧相安在樓上看著,冷哼一聲,沒骨氣!
但余志賢並不打算放過他們。「今日就算你們說的天花亂墜,爺也是不會放過他的,你,看在你這麼會說話的份上。爺倒可以放過你,快滾吧!」余志賢說著就給家僕使了眼色,家僕便走向陳連修,手中的棍子揚起就要向陳連修打去。
陸秋禾看著眼前這一幕,表情逐漸凝固。老子不想惹事,可那事偏要找到老子頭上來。就不配是個軍人!
陸秋禾側身,她就站在陳連修身前。看著那就要打向陳連修腦袋的棍子。陸秋禾一腳直接踹向了最前面的那個家僕。家婆哎呦一聲,撞到了身後的人。陸秋禾使了可是七分的力氣,兩人都直接被撞倒在地。到底的家譜以及站著的很快反應過來。一時間,五個家僕一起向陸秋禾圍了過去,手中的棍子蠢蠢欲動。
陸秋禾一對五,打的也很是輕鬆。「出來混,還不帶點兒本事的人,誰給你的自信!」一對五,陸秋禾完勝。
陸秋禾冷冷地看著余志賢,但余志賢只是稍微驚愕了一瞬,並沒有慌張。「還真是有點本事呀,也算是小瞧你了。現在求饒,爺也許可以給你留個全屍。」余志賢就站在那裡,並沒有在意,身邊的五位家僕都已經暈倒了。
陸秋禾冷笑:「這句話還是送給你自己吧。」陸秋禾撿起一旁的棍子,想給余志賢後腦勺來那麼一下子,整暈直接省事。就在陸秋禾靠近陳連修僅有兩步之遙的時候,陳連修動了動嘴:「暗影!」
一把明晃晃的劍直接刺向陸秋禾的脖子。陸秋禾感覺到有劍風迎面而來,一個側身,堪堪躲過了那一劍。陸秋禾手扶地面穩住身子,然後站起來,就看到狹窄的小巷裡頓時多了七個黑人。
這七人的氣勢明顯與剛才的家僕不同。
「殺了他!」余志賢面無表情,彷彿這句話他說了無數遍一樣,而事實也便是如此。
陸秋禾緊繃全身的弦,這對上七個人,她沒有很大的把握。如果僅逃命,她自己還可以,但現在還要帶著個陳連修,只能拼一把了。
陳連修大叫:「陸大哥,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明年的這個時候到我墳前燒把紙就可以了。」陳連修說的可是凄凄慘慘戚戚,但陸秋禾能聽出陳連修背後的關心。
「呸!明年你自己給自己燒吧!」陸秋禾掏出匕首,一手一個,面對著敵人,她必須全身戒備起來。
七名暗影正要動手,突然聽到身後他們主子大叫一聲。
「血?奶奶的!誰!趕快給爺滾出來!」余志賢感覺脖子突然一疼,伸手向脖子摸去,突然摸到了一個血口。傷口並不深,但很長,而且已經流血了。余志賢氣極,連忙向四周看去,什麼也沒有。他沒有武功,並沒有發現什麼,但暗影卻發現三樓有異樣。一名暗影直接飛到三樓,想要去查看情況,但當的孫子剛靠近窗戶的時候,就被一股力量直接給踹出去。那名暗影重重的摔到了矮牆上,吐血昏了過去。
「余志賢,這麼久沒見,爺爺,有沒有想爺爺呀?」一個聲音從三樓傳下出來。陸秋禾聽出了那是顧相安,心不自覺的就一松,踏實了不少。那時,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余志賢聽了,也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但此刻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哪個孫子?爺的爺爺早去世了,骨頭都化了。」余志賢說罷,就見一人從三樓緩緩落下,站到陸秋禾身邊。顧相安迎著光,余志賢眯了眯眼,調整了角度,直到顧相安站穩之後,他才看清顧相安的模樣。原本到嘴邊的咒罵,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吞了口口水。
「顧…相安?」那個魔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