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慫

  余志賢現在還記得以前被顧相安完虐的場景。他帶著暗影去找場子,他好不容易央求爹爹給他的一百暗影,被顧相安揍的是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差點都折光了。他也被揍得,差點被他爹以為是妖怪給打死。三歲被扒褲子成為京城的笑柄。六歲在學宮修學被顧相安養的毒蛇直接給咬到屁股,腫的老高。半個月都不敢坐下來啊,睡覺都是趴著睡的。七歲預定的小媳婦兒被顧相安給拐跑看破紅塵了。十三歲在學工組織的考試上,他作弊,顧相安竟然偷偷改了他的答卷,一堆罵夫子的話被送到夫子面前,夫子氣的差點中風,他呢,被暴躁的夫子狠狠地抽了一頓。

  十四歲那年,得知顧相安要出征的消息,他可是興奮的兩天都沒睡著覺,心想終於送走了這座瘟神。顧相安臨走之前竟然把他後院所有的美女都給放了。那裡可有他十分喜愛的小翠和小柳呀。五年之後,聽說他回來了,但他還沒見過他,沒成想今天竟然在這裡遇見了,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啊,關鍵是他還鬥不過他!

  要說這京都這天下他最怕的誰,不是他姐姐,也不是他爹,更不是皇上,而是這位大魔頭!這魔頭,沒人能治得了他啊!

  余志賢看到顧相安那張臉,明明是在笑,但就是讓他感覺心驚膽戰。余志賢說話都不利索了。

  顧相安挑挑眉,「聽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過得挺逍遙啊。」顧相安走到余志賢身邊,余志賢不不後退,一直到身子緊貼矮牆,退無可退。

  「你,你不要過來啊。我人多,你們可就兩個人啊。」余志賢說話已經語無倫次了,他如果知道自己現在說的是什麼,肯定一個大嘴巴子就抽到自己臉上。顧相安這廝是人多就能幹過的嘛。

  「她」顧相安轉頭看向陸秋禾,一臉的溫柔。陸秋禾回過神來,直接去給陳連修解繩子。顧相安非常不爽的瞪了陳連修一眼,陳連修感覺周身的氣溫有點冷,打了個哆嗦。然後看向余志賢的眼神更不善了。你要揍那小子,你何必拉到這裡來呢!

  「是我的人。」顧相安接著說道。余志賢一聽,腿都開始哆嗦了。這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呀。京都那麼大,怎麼就偏偏惹到了他的人。

  「顧公子,這你也沒說不是,而且我也沒把他怎麼著呀。他還打了我幾個家僕呢。」余志賢小心的說著,看著顧相安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他連忙又補充道:「不過,是我的家婆不懂事,衝撞了這位公子。他幫我管教家僕,讓他受累了,您看我賠他一百兩銀子,當做辛苦費可以嗎?」余志賢表情,彷彿在說收下吧,收下吧,我給您送錢,不夠我還可以再加點兒。

  顧相安沒理他,一把拽過慢慢走過來的陸秋禾,他剛在樓上看過了,陸秋禾並沒有受什麼傷,就是不知道用拳頭打人的時候有沒有被反彈到。畢竟那群家僕皮糙肉厚的。他夫人可是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呢,經不起這麼折騰。

  顧相安拉過陸秋禾的手,發現只是有些輕輕的發紅。現在天氣寒冷,打人的話手會更疼一些。顧相安伸手就要幫陸秋禾揉揉,陸秋禾立刻抽了出來。

  這大庭廣眾之下,做此等動作,不雅,不雅。陸秋禾平靜地轉過臉,但那微微泛紅的耳垂卻出賣了她。

  「手疼不疼?你躲什麼呀?」顧相安問道。陸秋禾平靜心緒,回道:「沒事,反正我也沒受傷,就放過他吧。但也得把陳連修給帶走。」

  「還有那位被搶了的姑娘!」陳連修紅腫著臉,也走到二人身邊,那余志賢官大,他也不想惹事,只是想救下那位姑娘罷了。

  「問你了嗎,到京都來一點規矩都不懂。」顧相安看著陳連修非常的不順眼,此刻對他說話就完全是另一個人的模樣。余志賢聽了,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這才是顧相安那廝該有的模樣啊,笑嘻嘻的對著他,讓他很不適應啊,還感覺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陸秋禾翻了個白眼,這顧相安很能裝,她一直知道。

  「帶著吧。」陸秋禾說話了,顧相安十分不爽得走到余志賢身邊,「哎呦,你是不是又想著你那些後院的小嬌娘了呀?」

  「沒有,怎麼敢呢,這次這個真的不是我搶的。是她要賣身葬父。然後我,我就給了她銀子,讓她把她父親給葬了。誰知她不知好歹,聽說要給我做妾就要跑,那我銀子都花了,怎麼那樣讓她跑呢?」

  顧相安才不管他說什麼呢,反正他就是看余志賢不順眼,任何理由都可以揍他一頓。陸秋禾聽了卻眉梢一挑,看向陳連修,陳連修低下頭,不敢看陸秋禾。

  「你穿的這是什麼呀?就你這穿衣的風格,別人都以為我們京都都是一些暴發戶呢,趕緊給我換了!」顧相安說道。

  余志賢哪敢有什麼意見啊,還連忙說好好好。顧相安轉身,感覺自己衣服上的環佩好像勾到了什麼。他低頭一看,隨即嘴角一勾,然後右手握著環佩的一端使勁的拽了一下,只聽滋啦一聲,好像有衣服撕裂的聲音。

  眾人尋聲望去,發現余志賢長袍的下擺直接被撕裂為兩部分,上半部分還在余志賢身上穿著,而下半部分正在顧相安得手裡握著。

  顧相安不好意思的看向余志賢,「哎呀,手滑,沒注意,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怎麼會介意呢?這件衣服本來就要扔的,太土了,不好,不好!」余志賢笑的都些僵硬了,但他什麼也不敢說呀。

  顧相安:「那我就走了,剛才的要求你可都聽見了啊,把人給我放了,還有一千兩的辛苦費送到丞相府。」

  余志賢聽了差點吐血。你以為誰都是你顧家啊,這錢是這麼容易賺的嗎?「好好好,今晚之前一定準時送到,那姑娘我回去就把她給放了,要不把那姑娘也給您送到丞相府?」余志賢看了一眼陳連修,心裡狠狠地呸了他一頓,都是因為他才惹了這個魔王。

  「我要她幹什麼!」

  余志賢正想說這不是您朋友想要的嗎,就被陸秋禾打斷了。「九百兩就可以了,就相當於他替那姑娘贖身了,然後就把她放出去吧,她與我們並無半點干係,以後也不會有。」

  陳連修聽了,就想要說話,被陸秋禾一瞪,立馬低下了頭。

  余志賢不理解,只能連連點頭。

  顧相安帶著陸秋禾以及一直低著頭的陳連修就離開了小巷,回到了丞相府。

  陳連修被人帶下去上藥了,顧相安堵住陸秋禾,「你還沒告訴我,他是怎麼回事呢?」陸秋禾想起來要跟顧相安解釋一下。

  這怎麼有種私會小三,結果被正牌老公抓到的感覺!

  陸秋禾知道她要不解釋清楚,這陳連修估計是沒好日子過了。

  陸秋禾就把她與小蝶在安遠縣的經歷簡單的講了一遍,其中的兇險她一句帶過,講了二人住在陳縣令家裡的事情。

  「陳連修中意小蝶,我與小蝶出門證在外以兄妹相稱,所以他對我就格外的尊重,已經在他眼裡,我可是他的大舅哥呀。」陳連修聽到最後,臉色才逐漸緩和下來。

  哼!算那小子識相,不然他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敢覬覦他夫人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那他怎麼會出現在京都呀?」

  「這可能是因為當初繳獲了黑風寨山匪,所以他爹陞官了吧。」陸秋禾也不知道陳連修為什麼會出現在京都。二人正說著,下人來稟報,陳連修便便走了進來。

  「陸大哥,」陳連修看了一眼顧相安,「顧公子,多謝二位出手相救。」

  陸秋禾冷笑:「我若知道事情是那樣的話,我不會救你的。英雄救美的戲碼,以英雄犧牲為結尾才是最好的。」

  陳連修知道陸秋禾生氣了,他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對,連忙解釋:「我只是看那個姑娘很可憐,那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麼一個清白的姑娘,如果落入那人的手中,那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她做出賣身葬父這件事的時候,就應該知道結果。就算是一個滿身流膿的乞丐買了她,她也得受著。想讓別人出錢,又不做出任何的回報,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陳連修無言以對。陸秋禾接著道:「我以前看你,也不像是愛管閑事的老好人。」

  陳連修苦笑,「人總是會變的嘛。不過,大哥,您看我這樣是不是能配得上您家妹妹了?我娘說,女孩子家家的,都喜歡善良正義的男孩子。」

  陸秋禾一愣,合著這還是為小蝶才變成這樣的啊。哎,只能說,是愛情使人變得盲目呀。小蝶喜歡的是這種愛管閑事的人嗎?以她對小蝶的了解肯定不是。她喜歡的應該是那種行俠仗義的那種大俠吧。

  這本來就是他們兩個的事情,她也不便多說什麼。既然陳連修能夠出現在京都,小蝶也在這裡,就證明他們應該緣分未盡,至於以後的造化如何,那還是要看他們自己。

  愛情呀,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情,無關任何風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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