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028章 地下囚室
在前往醫療區的路上,白茵一直在思考，到底應該怎麼破局？
以她現在1階的實力，1v1跟暴虐正面剛,基本就是上去送菜。
如果加上亡靈之書里，那十隻最新封印的吞噬亡靈，估計……能有個慘勝的結局。
三隻暴虐……不開涅槃活不過十分鐘。
但是開了涅槃,她也活不了多久。
垮臉。
雖說,她這趟來本來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可也不想死那麼快不是。
三火：「人終有一死,或死於暴虐之鋸,或死於涅槃之火。」
白茵：「……」聽我說謝謝你。
一人一鳥苦中作樂一會兒，醫療區已經近在眼前。
白茵抬腳翻過一處護欄,貓著腰，動作極輕,原本停在她肩頭的三火，已經自覺回到她的身體內。
卡著暴虐行進路線的背面,白茵悄悄靠近,然而——
剛靠近距離醫療區c樓大門十四五米的位置，那隻背對著她，朝著b樓大門方向巡邏的暴虐,驀地轉過身。
那超過兩米的龐大身軀，略顯笨拙地轉過身,在看到白茵的瞬間,陡然舉起手上的裂鋸，狂奔而來。
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做的鞋子,踩著水泥地面,發出「砰砰砰」的沉悶響聲。
白茵忍著朝那玩意兒豎中指的衝動,當即丟出一個普通版吞噬亡靈，不做一點停留，拔腿就朝著c樓的大門衝去。
被召喚回身體內的三火，隨著她的奔跑，反向從她背後沖飛出來，炙熱的火焰拖出一條巨大的尾焰，跟著那隻吞噬亡靈而去。
火羽在空中劃過一條焰紅色弧線，然後，那條弧線戛然而止——
三火一個凌空剎車，火焰尾羽在半空中不受控制地甩了幾下，無比聒噪的怪叫響徹整個醫療區，「啊啊啊啊，這特么怎麼還是三隻聯動的啊！跑跑跑！別停！快跑！」
它喊完，自己先往上攀飛了十米，身上的火焰噼里啪啦地抖著。
奧西莉亞之書的第一頁回歸空白，那隻被白茵放出去擋路的吞噬亡靈，僅僅只擋住了暴虐兩次錐刺，就被裂鋸橫腰切斷。
此時，白茵已經跑進c樓大門，她的眼角餘光，也已經看到了三火說的三隻聯動是什麼意思。
那隻發現她的暴虐身後，遠遠的，正跑來兩隻跟它一個模板的2號暴虐和3號暴虐。
白茵無語，她這才剛進c樓，總不能一來就開大涅槃吧？
三火：「開！快開！啊啊啊啊，它們看著好嚇人啊！」
白茵：「哇，你別叫啊！之前又不是沒跟這玩意兒打過！」
「不一樣啊，上次我來的時候，你直接就開涅槃了啊！」
「上輩子也打過啊！」聽著身後笨重的奔跑聲，白茵腳下跑得更賣力了。
三火帶著聒噪的哭腔，「那能一樣嗎？上輩子你遇到暴虐時候，都已經2階巔峰了，三個金色法系技能，打誰都不慌啊！」
好歹是不死鳥，又不會死，怎麼能這麼慫！
白茵恨鐵不成鋼，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暴虐，居然三隻都到了！
原本還想著趁它們不注意，去c樓的地下囚室看看，這下什麼都不用想了。
怎麼辦？上去砍它們？
不行，還是應該去地下囚室看一眼。
但是去c樓地下室的路，已經被追來的那三隻暴虐擋住，白茵心一橫，轉道朝著c樓大廳西側的防護門跑去。
先去a樓地下室！
衝過一道防護門，身後的三隻暴虐就跟串糖葫蘆似的，排著隊跟在她背後追著……
當白茵跑過第二道防護門，聽著身後電鋸，切割開防護門的聲音，心情無比沉重。
當她跑過第三道防護門，聽著門板被撞碎倒地的聲音，死亡的壓力逐漸攀升……
當她跑過第四道防護門，跑進c樓前往b樓的連通走廊，身後依舊是笨重的，「砰砰砰」的厚重腳步聲，以及「滋滋滋」瘋狂轉動的裂鋸聲……
白茵的心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它們好像跑不過我？我好像跑得賊快？
回頭看一眼，跑在最前面的1號暴虐，再次用它右臂的合金鐵齒裂鋸，割開防護門，左手的黑色錐刺重重撞開碎裂的大門。
跟著，再次舉起它那把鐵齒裂鋸手，朝著她的方向衝撞過來。
連半秒的猶豫都沒有，白茵繼續往前跑。
反正它們這一前一後，排排隊追人的效率，根本就追不到自己。
發現自己跑得超快的白茵，一溜煙躥過b樓，朝著a樓的地下囚室方向狂奔。
當她衝進明顯被電鋸切割開的地下囚室大鐵門，迎面撲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白茵下意識抬手捂住鼻子，快步走下樓梯，下到最後一個台階，腳下「啪嗒」一聲，一腳踩進一個水坑。
她腳上穿的是從安全部裝備房裡搜羅來的軍靴，偏大號的靴子底部與積水碰撞，不止發出踩水的聲音，還帶起一股粘稠感。
她低頭，靴子底部已經完全浸在暗紅色的血水裡，才剛換上的灰白條紋病號服的褲腳上，濕漉漉的，全是濺上來的血漬。
忍著血水中散發的腥臭腐爛味，白茵沒做停留，快步朝前。
而在她走進大門時，衝出去干擾那三隻暴虐的三火，傳來聒噪又古怪的聲音：「奇怪，它們怎麼追到地下室門口就不追了？」
白茵現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通道兩旁的禁閉囚室上，皺眉：「走了？」
「嗯，我跟你放出來的那隻小黑，剛衝到1號面前，它們就好像……」三火整理了一下措辭，「就好像『狂熱者』失去目標一樣，突然就不追了。」
「那我的小黑怎麼碎了？」
三火：「？？？你那隻小黑迎頭就往人家電鋸上創，它不碎誰碎？」
白茵：「…………」
三火剛回到白茵身體里，看到眼前的情景，怪叫：「我次奧！這尼瑪是什麼鬼地方？！」
「這裡沒人了。」白茵推開最後一扇禁閉囚室的小鐵門，裡面是一堆血淋淋的肉塊，看不出身體部位，就是一塊一塊的血肉。
她剛剛一路走來，數十個小型囚室，要麼是空的，要麼就是一堆這種看不出來源的鮮血和肉塊堆。
只找到一隻「獵手」的屍體。
也就是說，這個囚室里起碼有一大半人都成了覺醒者，除了那三隻轉化的暴虐，居然只有一個人轉化成變異種。
那些血肉……白茵沉默。
三火嘆氣：「很可能是那些普通人，秦小蕊不是說了，c樓那邊當時就有很多醫生護士，為了躲避變異種的追擊，逃進地下囚室的嗎？」
既然c樓是這樣，a樓很可能也是這個情況。
想到這裡，白茵長長嘆出一口氣。
霧潮第一天的時候，她最先到的就是a樓，當時在a樓一路砍殺的變異種確實不多，還在手術室里救了何醫生和秦護士他們。
當時她也沒多想，只以為是a樓的值班醫生和護士本來就不多。
三火：「其實，後來咱們在3號食堂的時候，我就聽何醫生和李醫生提起c樓那邊變異種比b樓少很多。」
「我怎麼不知道？」白茵蹙眉。
三火：「你當時去樓上跟大橘做飯了，我當時跟大小姐講你一個人砍殺暴虐的英勇事迹，何醫生和李醫生就說起你們殺完b樓的變異種，又去c樓掃了一圈，那邊的變異種特別少，死人屍體也不多。」
醫療區的a樓，b樓，c樓有著不同的分工。
a樓更像是病例研究和治療區域，所以有專門的一塊手術室區域。
b樓則是門診，一般那些新入院的病犯，都會先往b樓那邊送。
c樓是收容過渡區，地底下的禁閉囚室數量最多，關押的重刑犯也最多。
一層是住院區域，通常是收容一些病情還不是特別穩定，沒辦法送往白茵她們居住的病犯樓的那些病人。
在177醫院的這一個多月，白茵對這裡的整個地形都做過功課，雖然沒有細緻到清楚醫院每一棟房子的作用，但大範圍上的用途她都是清楚的。
醫療區本身就是她很在意的一個地方，沒道理忽略掉c樓變異種很少這個細節。
事實上，白茵也確實沒有忽略，她在帶著兩位醫生掃樓的時候，就覺得c樓不太對勁，還問了李悅c樓的情況。
李悅回答她什麼來著？
白茵愣了一下。
記憶里，李悅似乎是回答了她這個問題，自己聽完之後，就沒有繼續發問。
雖然心裡還是覺得有問題，但很快就把這點怪異感忘了。
「我可能被下降頭了。」白茵臉色微沉。
她這個人算不上特別謹慎，真跟人幹起來也是出了名的莽。
但是在這種明顯就有問題的地方掉鏈子，一定不是她粗心，而是有什麼東西在干擾她的思維。
三火折起翅膀，托腮：「可能是某種『規則』道具，當時那個時間點，總不能有人覺醒了什麼『謊言』類的特性吧？」
聽到三火的話，白茵臉上的表情驟變，是了，謊言類的特性！
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同樣是「規則」方向的特性，謊言類的特性，對大部分「規則」特性都有一定的相悖性。
尤其是在177這樣一個被霧牆圈禁起來的封閉場所，一旦有人使用「謊言」，「欺騙」之類的特性，普通人會被他蒙蔽，擁有「規則」特性的覺醒者會受到「神性法則」的相斥。
秦小蕊那始終沒聽清的雜聲，直到那枚贗品阿里斯金幣拋出，才終於聽到醫療區這邊的情況。
楚沐雨那天拋出的金幣，在地上久久不倒，最後才翻出麥穗。
也許，當時本應該翻出的是鐮刀。
也應該是鐮刀。
再想到大小姐在花壇上伏擊十七八隻鐵顱的英勇事迹，白茵突然理解了，作為在場唯一的歐皇，大小姐這是被另一個「假歐皇」給針對了。
理清楚這幾天發生的種種普通中透著怪異的事情，白茵突然就不慫了。
對方這麼不想自己知道地下囚室的情況，那她還就必須去一趟c樓的地下囚室。
她提著刀，一步一步，踩著鮮血，走上台階。
人剛一走出地下室的大門，那三隻重新回到工作崗位的暴虐，齊刷刷轉頭，金屬三角頭上怪異的白眼球外翻，直勾勾盯住面前的牆壁，就好像能穿透牆壁，看到白茵站在它們面前。
再次被派出去的三火，賊兮兮地說：「你說，它們是不是有那種熱成像儀裝置？」
白茵暗暗撇嘴，你怎麼不說他們人均透視眼？
三火：「那不可能，透視眼可是特性層次的能力，就算阿克斯基金會能做那些仿製品，在暴虐這種普通變異種身上，肯定是不可能應用的……啊啊，它們來了！」
回到c樓和b樓大門口巡邏的那兩隻暴虐，已經突破大門，朝著白茵這邊一前一後追過來。
a樓離得最近的那隻，距離白茵只隔了一道側廳玻璃門。
跑！
再一次跑起來。
白茵跑進一個診療室，揮刀砍碎玻璃窗，翻身跳進外面的小花壇。
身後「咚咚咚」的狂奔聲，越來越近。
她繼續跑……
……
灰白的黃昏下，醫療區的空地上，出現了極其滑稽的一幕。
一個穿著寬大病號服，頭上綁著根活像敢死隊繃帶的少女在前面狂奔，動作極其狂野。
她身後跟著三個身高兩米多，渾身漆黑，體型巨大，左手錐刺，右手鐵齒裂鋸的怪物。
極遠處的活動大樓樓頂。
蘇羽單手扶著欄杆，遠遠地看著。
秦立羽拿著一隻軍用望遠鏡，一邊看，一邊發出「嘖嘖」的讚歎聲：「她是真的不怕死啊……」
眼看著白茵小小的身影再次衝進醫療區c樓，蘇羽陡然放開握著護欄的手，轉身沖向天台通往四樓的小門。
秦立風醒了。
帶回來的消息說，他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隻手臂長著電鋸的變異種，僅僅一隻，就殺光了他帶過去的二十多個人。
只是一隻就是這種程度的殺傷力，就算白茵的實力再強，她也絕對扛不住三隻。
蘇羽很急，跑到二樓，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清醒過來的楚沐雨，以及打了鎮定劑正在沉眠的秦小蕊，對著一旁守著兩人的許橙橙說：「大橘，跟我一起去找小白。」
大橘「啊」了一聲，嘴巴里含著她剛剛從扭蛋機里轉出來的棒棒糖，表情懵懵的，有些不理解地問：「可是，小白不是讓我們守著這裡嗎？」
蘇羽皺眉：「小白那邊有危險！」她絕不能看著小白死在那三隻怪物手裡。
許橙橙雙手撐了一下地面，一邊起身，一邊說：「可是小白說了呀，她有復活術的，就算死了，明天就能回來的。」
「她胡說八道。」蘇羽已經有些生氣了，以往大橘都是最聽她話的，這種時候，怎麼就不聽話了。
「哦……」許橙橙獃獃地應了一聲，轉身從牆邊拿起大盾背上，右手抓起血紅色戰斧。
蘇羽從地上的醫療背包拿了一瓶癒合噴霧，放下自己的複合弓，拿起楚沐雨的那把「狂熱者」。
正當她轉身，帶著許橙橙下樓的時候，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別去……」
蘇羽腳步頓住。
身後是楚沐雨的聲音。
她已經醒過來有一會兒了，只是很長一段時間腦子跟漿糊一樣，攪來攪去，搞得她整個腦袋瓜都昏昏沉沉的，想不起來自己在什麼地方。
就半個小時前，她腦子裡的記憶還是一年前，自己被楚沐風關在他的私人公寓里，就因為不小心划傷了他親妹妹的手，她就被楚沐風關了整整一個星期。
神遊了半天的大小姐，乍聽到「小白」兩個字，腦子有了那麼一個間隙的清醒。
她聽著蘇羽說完話，看著大橘拿武器，收拾東西，一直到蘇羽要走了，才終於理順事情的前因後果。
最後開口：「既然小白說了，讓我們留在這裡，那我們就留在這裡。」
「她會死的。」蘇羽回頭，眼睛微紅。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戰友送死，自己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楚沐雨低垂的腦袋，向上抬了抬，聲音依舊沙啞：「她能復活，是真的。」
關於涅槃的特性，白茵沒跟任何人說過，並不是為了隱瞞什麼，也不是為了防備她們三個，單純就是不想讓她們知道自己跟暴虐同歸於盡這件事。
這是一個很強的特性，也是一個會給那些被她保護的人無比沉重壓力的特性。
蘇羽不知道，許橙橙也不知道，但是楚沐雨知道。
因為三火跟她說起過那天白茵跟暴虐戰鬥的過程。
雖然它把白茵說得很厲害，更是刻意掩飾了死亡的結果，但是一隻破鳥的腦子再有邏輯，也沒辦法解釋一個人在被電鋸割穿半邊身體后，還能活下來的理由。
白茵又不是大橘，就算是大橘，那樣的傷勢恐怕也要恢復很久。
何況，她在遇到暴虐之後，整整消失了一天。
楚沐雨嘆息，那丫頭就是個傻的，什麼事情都擋在她們面前。
此時此刻的大小姐終於徹底清醒了，她望著蘇羽，「我們過去只會給她添亂。」
蘇羽不聽。
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讓白茵一個人去死。
和自己的戰友抵背而戰，就算戰死她也不會後悔！
「我們太弱了，不僅幫不上小白，就她那脾氣，可能還要分心照顧我們。」
到時候就不是我們過去幫她，而是她反向過來幫她們。
現在的她們，根本幫不到白茵，不衝動，不盲目，不拖累，才是她們應該做的。
電視劇里演的那些你留下，我也跟著你留下一起死的矯情戲碼，在這個世道不僅沒什麼用，還會讓你的隊友白白犧牲。
「我覺得沐雨姐說得對。」許橙橙少見的反駁蘇羽的話，「小白很厲害的，我們要相信她。」
見蘇羽緊抿著唇，一副沒有完全被說服的表情，楚沐雨嘆氣：「這樣吧，我們等一天，就按照她之前說的，等到明天的這個時候。」
「如果她沒回來，我們就一起去找她。」楚沐雨轉頭，望向已經逐漸黑下來的天空，「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恐怕也只能走到這裡了。」
蘇羽站在原地許久，久到大橘的肚子「咕咕」叫起來，她才默默走回楚沐雨身旁，將手中的「狂熱者」放回去。
然後，在兩人的注目下，快步走向樓梯。
從秦立羽那裡借了軍用望遠鏡，聽到他說：「白小姐和那三隻超級變異種進去之後，過了大概有四五分鐘，那三隻變異種就出來了，現在正在外面巡邏。」
蘇羽：「小白沒出來？」
秦立羽搖頭，「怕是凶多吉少。」
蘇羽秀眉緊皺，透過望遠鏡，看著那三隻巨大的黑影，最後還是沒忍住反駁了一句：「她不會死。」
一定……要回來。
……
這邊帶著三隻暴虐在外面繞了兩圈，終於按計劃重新衝進c樓的白茵，一步沒停地朝著地下囚室方向狂奔。
這次沒有暴虐擋路，沒用多少時間，她就已經衝到地下囚室的下沉通道。
跟a樓的情況一樣，雙重大鐵門被鐵齒裂鋸切成好幾塊，橫躺在門外的走道上。
她前腳剛跨進地下囚室，就聽到此起彼伏的轟叫聲。
身後暴虐沉重的腳步聲已經消失，耳邊只剩下雜亂暴戾的喊叫狂呼。
「砍他左腳！」
「不行，我就喜歡先從右腳開始！」
「你們他媽的怎麼這麼多廢話，挖他心臟啊！」
「呃……啊啊啊啊啊……」
「求你們了，放過盧醫生吧，他醫術很好的，萬一你們受傷……」
「草！這玩意兒居然敢咒我們受傷？一起綁起來！」
「成，今天天氣這麼好，正好咱們來一頓雙拼大餐啊……哈哈哈哈哈！」
白茵走在進入地下囚室的階梯上，每走一步，就能聽到痛苦的嘶吼慘叫聲。
最外面的幾個禁閉囚室都是空的，那些人似乎根本不怕有其他人會來這裡，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
那些令人作嘔的聲音，越來越近。
轉過走道，是一條向下延伸的樓梯。
c樓的禁閉囚室數目上百，地下室向下總共有四層，中間是一個方形的公共區域，四面圍著數不清的深綠色禁閉囚室小鐵門。
此時，那本應該是醫護人員工作的公共區域，圍了一圈人。
正中心，一個頭髮散亂，看不清臉的男人，被束縛繩緊緊捆在一張醫用急救床上。
嗚咽哀嚎的聲音，順著那被塞滿破布團的口腔發出。
一個穿病號服的男人，揪著另一個身上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人，把人一把甩在空地上。
本就沾滿血漬的臟黑白大褂，在地上滾了半圈，變得更加污穢。
病號服男人怪叫：「這個看著比較嫩啊！大家想不想要？！」
「要！」「要！」「要！」
已經走到最底層的白茵，緊了緊手中的刀，剛一轉身，就看到身體里的火焰先她一步衝出去。
三火聒噪的聲音，透著極度的暴躁和憤怒，「畜生！你們不配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