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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離京之前

  趙清婉眉心一跳,雖然並未與謝嘉安多說什麼,但這種情況下,不知怎麼的,總是有一抹莫名的彆扭與心虛無端冒了出來。

  她抬手拂過自己隨風落下的鬢髮,挺直了背脊,面上含笑地看著越發走近的人影。

  楚延琛走過迴廊,如青竹一般的身形被日光籠罩住,夕陽餘暉下,一層淡淡的光暈套在他的身上。他同樣身著緋紅官服,頭上帶著玉冠,那緋紅的官服染上金色,透出一抹別樣的風采,熠熠光輝,令人不可直視。

  他的面上透著一抹柔和的微笑,走至趙清婉的面前,自然地伸手握住趙清婉白皙嬌柔的手,側身看向謝嘉安。

  「懷瑾,你來了。」趙清婉的手落入楚延琛的掌中,原本忐忑的內心在觸及那微涼的手掌時,忽然就沉靜了下來。

  楚延琛對著趙清婉輕輕點了點頭,臉上始終帶著淺淡的微笑,眼底斂去鋒芒,一眼看去,只讓人覺得溫和,但仔細打量,便會發現那雙眸子里含著的心思,深不可測。

  「謝大人。」楚延琛站在趙清婉的身邊,雖然並未有其他的動作,可是那親近的距離,給謝嘉安呈現出的便是一幅親昵的姿態。

  謝嘉安對上楚延琛的視線,那一雙眸子似乎洞穿了他的內心,他那隱藏著的對趙清婉的情愫。他也想不到,青梅竹馬再相見,他竟然會是如此衝動,明知道應該避開,可還是忍不住想與她說說話。

  直到如今,看著溫順靠在楚延琛身邊的趙清婉,謝嘉安清晰地感受到,他與趙清婉的過去種種情誼,都已經斷了。

  她不再是過去親昵喊他文卿哥哥的小姑娘了,而是嫁作楚家婦的福慧公主,過往種種,是他親手斬斷的。

  他的目光從楚延琛的身上轉到趙清婉的面上,最後落在他們交握的雙手上,謝嘉安垂下眼,沉聲道:「楚大人,恭喜。」

  他握緊藏在袖中的手,低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前給二殿下講完明日的功課,現下便要出宮去了。」

  趙清婉挺直後背,她抬首看向謝嘉安,身邊的楚延琛氣息沉穩,使得她此時的內心也是一片平靜。

  「辛苦謝大人了。」趙清婉開口吐出這麼一句話,心中的酸澀苦楚以及委屈似乎都淡去了。

  「殿下,臣告退。」謝嘉安面上平淡,又轉頭看向楚延琛,沉沉地道,「楚大人,告辭。」

  直到最後,他也沒有喊上一句「駙馬爺」。

  楚延琛看著謝嘉安離開的背影,他的眼神深沉,一抹思忖在心底盤旋。

  趙清婉抬眸看向沉思的楚延琛,此刻楚延琛正好低下頭來,他們的視線相對,眸中的心思坦然,對視的這一刻,彷彿時光也凝固了。

  「我送了娘娘們離開,恰好撞到謝大人的。然後,你便到了。」趙清婉下意識地解釋道。

  並不是覺得她自己有什麼錯,只是她不希望楚延琛心中有什麼想法。

  楚延琛眸中的神采越發柔和,伸手輕輕地拂開趙清婉耳邊略微凌亂的碎發,含笑開口道:「我知道,陛下來了,在殿中等我們,皎皎,咱們回殿去吧。」

  趙清婉望著楚延琛這般溫柔的姿態,她心頭湧起一抹暖流,緩緩吸了一口氣,握緊楚延琛的手,微微一笑,道:「好,咱們回殿去。」

  楚延琛拉著趙清婉的手,轉身朝殿內行去。餘暉照在他們倆的身上,落下一抹秀美的倒影,顯出絲絲縷縷的伉儷情深,給這座清冷的宮宇增添了些許暖意。

  這一頓晚膳,應該說是家宴了。留在盛和殿里用膳的,除了帝后二人,以及楚延琛夫婦二人,便只有二皇子了。

  故而這一頓晚膳吃得極為溫情。

  回府的時候,趙清婉的心情極好,面上的微笑綻放得恍若春日裡的嬌花,璀璨而又迷人。

  楚延琛安靜得陪在她的身邊,聽著趙清婉清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絮絮叨叨的家常話語,給他一種新奇的體驗。

  「懷瑾,你看看,剛剛秉德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哈哈哈哈,母后肯定是忘記了,秉德和母后說過好幾次了,不準喊他乳名的。」

  趙清婉一想到剛剛的畫面,便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原來二殿下的乳名為什麼是二丫?其他兩位殿下……」楚延琛扶穩趙清婉的身子,輕聲接了話頭,問了一句。

  趙清婉收斂了些許笑意,而後解釋道:「懷瑾,你也知道的,父皇膝下子嗣不豐,當年出生的皇嗣不多,而夭折的皇嗣卻不少,最後能留下的也就我們姐弟四人。」

  「父皇和母后自然是極為重視,二弟的身子骨不是很好,小時候體弱多病的,母后特別擔心,後來聽聞民間百姓多是給孩子取了賤名,容易養活。所以,母后便與父皇商議了一番,二弟行二,母后希望二弟能夠如我一般,安康健壯,便用了丫頭的丫,所以就叫他二丫。」趙清婉想了想,又想到二皇子剛剛那一臉嫌棄的模樣,唇邊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溜了出來。

  「對了,三弟的乳名叫苗苗,四弟叫虎頭。」

  楚延琛是知道皇室子嗣艱難,倒是沒想到寧惠帝會因此效仿民間風俗。

  「那你……」楚延琛想了想,便想問問趙清婉是否也有特別的乳名。

  趙清婉似乎猜到了楚延琛的想法,她眼眸一轉,一抹異樣的風情不自覺地流露出來,小聲道:「沒有,我的乳名就是皎皎,是父皇親自給我取的。」

  「父皇想了可久了,才給我定下這麼個乳名。現在想想,還好我的乳名是父皇親自取的,皇弟們的乳名都是母后和母妃們取的,我要是母后取的話,可能就是大丫了。」

  趙清婉一臉慶幸地道。

  「大丫,用在皎皎身上,那也是極為動聽的。」楚延琛笑著回了一句。

  趙清婉回過頭來,望進了楚延琛的雙眼,那雙眼眸中的笑意溫柔而誠摯,令她半晌說不出什麼話來。

  她的面頰微紅,而後垂下眼眸,小聲地道:「天兒不早了,咱們該休息了。剛剛爹娘還囑咐過,說你身子不大好,不能老是熬夜,要我好生看著你。」

  楚延琛伸手將趙清婉拉進懷裡,輕攬住人,輕笑出聲,道:「皎皎,新婚燕爾,確實是要早點休息。」

  趙清婉的腦中陡然浮起昨夜的雲雨纏綿,雙頰爆紅,那一抹嬌羞的嫣紅從面頰蔓延到脖頸,呈現出一抹瑰麗的美艷姿色。

  「你、你…我不與你說這些……」趙清婉氣惱地便要起身離去。

  楚延琛手腕一扯,將人拽進懷裡,他低下頭來,緩緩吻住趙清婉嫣紅一片的脖頸,一點一點地游移開來,一股曖昧的氣息蔓延開來。

  男子身上的清冷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熱烈的情緒,讓趙清婉不由自主地沉迷進去,她的眼神迷離,叮的一聲,墜住秀髮的簪子落了地,發出清脆的響聲,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繚繞交盤,她的衣裳微微扯開,鎖骨至脖頸上染了大片大片的芍紅色。

  趙清婉無力地軟倒在楚延琛的懷裡,她呢喃著道:「懷瑾,懷瑾……」

  低低的呢喃聲如泣如訴,帶出了一抹青澀的誘惑。楚延琛的眼神略微深沉,他驟然起身,將趙清婉攔腰抱起,而後大步朝著內室的床榻行去。

  正所謂是紅燭高燃夜深沉,春宵苦短日高起。

  翌日,楚延琛起榻的時候,趙清婉依舊是沉在睡夢中,他看著睡得雙頰微紅的趙清婉,眼中流露出一抹寵溺,囑咐了下人們不要驚擾了趙清婉,才出了房門。

  行至正院時,便看到似在院中侍弄蘭草的楚大老爺。

  他走了過去,看著那一株精心修剪的蘭草,而後開口道:「父親。」

  楚大老爺將面前的蘭草推至一旁,抬頭看向楚延琛,伸手點了點,示意楚延琛坐在一旁。

  「正是新婚燕爾的時候,怎麼不多陪陪公主?」楚大老爺低聲問道。

  楚延琛扯了扯嘴角,倒是沒有直接回答楚大老爺的話,而是沉吟片刻,才開口道:「父親,陛下有意提拔我為此次恩科的考官。」

  楚大老爺面上沒有絲毫的意外與驚詫,他點了點頭,道:「公主與二皇子,姐弟情深,你又為駙馬,陛下提點一番,也是正常的。不過,怕是有人要不滿了。恩科是一件大事,能動手腳的人不多,敢動手腳的人更少,不過還是要防著點。」

  楚大老爺看了一眼一臉沉思的楚延琛,又接著道:「立太子的聖旨,估摸著也就最近這些日子該下來了。」

  「陛下,要為太子鋪路了。」

  楚延琛輕輕點了點頭,他面上帶出一抹無奈,道:「江南道的人,陛下插了一手,人送回去了。」

  楚大老爺沉默了一會兒,幽幽長嘆了一口氣,道:「謝家,陛下畢竟還是看重的。那終究是太子的母族,太子在位,總要有他自己的力量,謝家,陛下還是想留給太子的。」

  「江南道的人,走便走了,」楚大老爺意味深長地看著楚延琛,鄭重地道:「你不準以身為餌。」

  楚延琛別開眼,將心中的打算掩飾住,突然又開口道:「父親,我和公主剛剛成婚,子嗣之事,暫且不急。」

  楚大老爺本要繼續擺弄蘭草的手放了下來,皺著眉頭,緊緊盯著楚延琛,開口道:「咱們家人丁單薄,你娘盼著抱孫子,盼了許久……」

  「父親,這事,我自有打算,母親那兒,還請父親多做開解。」楚延琛打斷楚大老爺的話,含糊地說了一句。

  楚大老爺見楚延琛一臉堅定,他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罷了,隨你吧。」

  「對了,你與公主去蒼玉山,要何時啟程。」

  楚延琛想了一下,沉聲道:「午後,便準備出發。」

  「這麼急?」

  「陛下昨兒多次叮囑,說是殿下怕熱,這天兒一日比一日熱,需及早去蒼玉山避暑。」

  楚大老爺聽著楚延琛的話,面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這便是娶了榮寵在身的公主的麻煩。這一舉一動,都讓陛下盯著,一言一行,都得照著陛下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與你娘先給你打點一番,午後出發的話,倒是還有一些時間。京中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讓人盯著,若是有事,我便讓暗線通知你。陛下恩典,你便好好陪著公主,放鬆放鬆,對了,把啞醫帶上。」

  楚大老爺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句:「你的身子,才是至關重要的。」

  「是,父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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