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投懷送抱
楚延琛避開人,同孟晟交代了些許事情后,又回府辭別楚大老爺等人,便匆匆離開京城。
夜路漫漫,好在是個好日子,無風無雨,月色明亮,並沒有給趕夜路的人增添一絲麻煩。
楚延琛等人騎馬疾馳,在天幕破曉之際便趕到了蒼玉山。彼時,蒼玉山上的行宮正處於一片靜謐的酣睡之中。
「公主殿下,一切安好嗎?」楚延琛換好衣裳,走出來看向守在屋外的瑤六。
瑤六躬身一禮,低聲回道:「是,一切都好。」
「子瑜呢?」楚延琛想著蒼玉山上這般安寧,也不知楚延熙在這兒待著,是不是悶壞了?
聽到楚延琛問及楚延熙,瑤六面上一陣遲疑,眼中的神色略微游移,似乎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般吞吐的姿態,讓楚延琛心頭一沉,他整了整衣袖,開口問道:「子瑜,可是有什麼不當之處?是冒犯了公主嗎?」
瑤六垂下眼,斟酌了一番后,緩緩開口道:「回大公子,二公子,同公主殿下相處甚歡,這些時日,帶著公主殿下在山中,捕獵爬樹,燒烤撈魚就是」
瑤六看著楚延琛沉下來的臉色,聲音慢慢地地位下去,卻還是咬著牙,將後邊的話說完:「前兩日,在山中燒烤時,不慎燒著些許髮絲衣角,公主撲救的時候,不小心受到牽連,青絲焦了一小撮還有,前日,二公子說是要賠禮,便帶著公主殿下去山中小溪捕魚,開始都還好,就是後來太過志得意滿,撈到溪中大魚時,腳下一滑」
「他是跌進溪中了嗎?這日頭甚是暖和,堂堂男兒入了水,倒也無妨。」楚延琛聽到這裡,眉頭緊皺,喃喃自語著。
瑤六小心地瞥了一眼楚延琛,輕聲提點道:「不,不是的,大公子那個、二公子沒有摔進水裡,他那腳下一滑,身形不穩,結果一不小心將身邊的公主殿下給推進了戲中」
楚延琛渾身一僵,他伸手揉了揉一抽一抽的額角,似是不敢置信地道:「也就是說,子瑜不僅燎了公主的頭髮,還將公主推進溪中?」
「是,除此之後,還有」瑤六見著楚延琛面色發白,她還有的半截話,卻是不敢再出口了。
楚延琛冷著一張臉,一邊走一邊問道:「還有什麼?」
「還有二公子上樹採摘野果,將果子扔給公主時,徑直砸到了公主頭上,公主腦袋上腫了老大一個包哦,對了,打獵時,二公子一時失手,一箭將馬蜂窩給打了下來,結果那窩馬蜂追著公主與二公子跑了老遠,好在公主殿下身邊的妙錦姑娘機靈,扯了外罩衫蓋住公主的臉面,這才避過一劫」
瑤六的話出了口以後,似乎是認命了一般,乾脆地將這些日子發生的樁樁件件一骨碌地都說了出來。
「然後,公主殿下覺得二公子功夫不到家,便帶著二公子操練,每日清晨,二公子都被打得,哦,不對,是與公主殿下切磋得鼻青臉腫的。公主殿下可能覺得要盡到長嫂如母的責任,便又親手燉了些補品給二公子補身子,結果二公子用了后,上吐下瀉,折騰了一宿」
楚延琛腳下一頓,他只覺得腦中嗡嗡嗡地抽痛著,忍不住長嘆一聲,轉過頭,看向瑤六,開口問道:「那公主殿下,以及子瑜,現下可有傷著?」
瑤六訕訕一笑,悄聲回道:「沒有,不僅沒有,似乎、似乎兩人都還胖了一圈,氣色極好。」
最後『氣色極好』這個四個字,瑤六說得極其肯定。
「殿下可有怪罪子瑜?」
「沒有。」
楚延琛微微扯開一抹笑,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只是想著剛剛瑤六彙報的那一串雞飛狗跳,他便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
等走到趙清婉的卧房時,守在耳房的妙錦機靈地走了出來,她看著驟然歸來的楚延琛,急忙躬身一禮,悶聲道:「奴婢見過駙馬。」
楚延琛微微頷首,眼角餘光瞥見妙錦唇邊以及左眼角尚未褪去的紅腫,想來是受了那馬蜂的無妄之災,好端端一個秀美的姑娘家,腫脹著這兩小紅包,看著委實是可笑又可憐。
他略微抿了抿唇,剋制住唇邊的笑意,沉聲問道:「公主還未醒嗎?」
妙錦搖了搖頭,恭聲回道:「回駙馬,公主這些日子比較疲乏,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會起來。」
楚延琛稍稍一怔,他本以為趙清婉每日都會起來晨練,應是起得比較早,卻沒想到竟然會是睡到日上三竿。
「好。」他沒有再多問什麼,徑直走了進去。
妙錦看著楚延琛入了屋子,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只是看著楚延琛已然入了屋了,她便又停下腳步,踟躕地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小聲嘀咕著:「前些日子,駙馬都是與公主同床共枕,也未見公主打了駙馬,想來這一次應當不會犯迷糊將駙馬打了吧?」
楚延琛輕手輕腳地走入卧室,屋子裡飄蕩著一縷淺淡的清香。他緩步走近床榻,榻上的趙清婉睡得極為香甜,不過睡姿並不好,整個人橫亘在偌大的床榻上,那薄薄的被衾被她踹在一旁,柔軟單薄的裡衣包裹著她曼妙的身姿,她微微側身,衣袖滑開,露出凝脂一般的白嫩手臂。
趙清婉的面頰微微泛紅,翕動的唇紅潤而誘人,偶有咋舌,似乎在夢中吃到了什麼美味。
楚延琛看著這般姿態的趙清婉,無奈地搖頭輕笑,看來前些日子,公主殿下在他身邊安睡時,是刻意收斂了。他俯身將榻上一角的被衾扯開,正要給趙清婉蓋上。
突然間,一道勁風掃過,柔軟的手臂擦過他的脖頸,楚延琛只覺得天地間一轉暈頭轉向,輕輕的嘭一聲,他整個人被壓在了榻上,喉嚨間壓著柔軟卻堅韌的手臂,一支銳利的簪子森冷地直指他的眸子。
楚延琛眨了眨眼,看著整個人將他壓住的趙清婉,胸腔間一陣沉悶,他忍不住低低地咳了咳,而後悶哼一聲,啞然道:「皎皎?」
趙清婉聽到這一道呼喚,她眨了眨迷濛的雙眼,對上楚延琛清透的眸子,從那雙漂亮的眸子間看到自己逼近他面頰的簪子,「懷瑾?」
楚延琛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苦笑,道:「皎皎,咳咳,投懷送抱,為夫是可以欣然接受的。不過,這般投懷送抱,為夫怕是有點吃不消。」
趙清婉這時候才確定眼前的人確實是自己回京數日的夫婿,而她剛剛差點就謀殺親夫?
趙清婉急忙將手中的簪子扔到一旁,那壓著楚延琛脖頸的手臂忙亂地挪開,手往旁一撐,急赤白臉地正要挪開身子,然後這一撐,卻是扯到了散落在一旁的秀髮,髮絲一扯,起身的那一刻,整個人又砸回到楚延琛身上。
這一下砸得瓷實,楚延琛不由得呼吸一窒,面色發白。
趙清婉聽到楚延琛低低的悶哼聲,手腳一僵,不敢再這般大大咧咧地魯莽行動,而是慢慢地挪動了著身子。
柔軟的身子貼在楚延琛的身上,隔著單薄的衣裳,兩人間的體溫幾乎是要融在一起,楚延琛眼神深沉,他忽而動了動身子,一個翻身,將胡亂扭動的趙清婉壓在身下。
趙清婉猝不及防地便落在了楚延琛身下,她茫然地仰頭看向楚延琛,楚延琛身上一陣溫涼,貼著她,令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一絲細細的哆嗦蹭得楚延琛心頭髮熱,盯著趙清婉的雙眸越發深沉。
「皎皎,」楚延琛湊近了些許,他身上帶著一絲藥味,不難聞,呼出的氣息落在她的耳畔,吹拂過她耳際的碎發,撩得她面頰邊痒痒的,「可曾想念為夫?」
或是小別勝新婚,趙清婉的心頭悄然升起一抹欣喜,而她自己卻並未發現,不知何時那一顆柔軟的心,已經悄然鐫刻上了眼前夫婿的身影。
趙清婉身子不由得發軟,她面頰發紅,喃喃地回道:「想,懷瑾,唔」
溫潤帶著一絲涼意的唇落在她的面頰邊,一點一點地輕啄,而後吻住那微微張開的紅唇,兩人的呼吸漸漸地急促起來,空氣里的燥熱越發濃郁,趙清婉不由自主地伸手摟住楚延琛的脖頸,笨拙而青澀地回應著。
這一絲的澀然,彷彿是沸水入油鍋,一瞬間氣氛變得濃烈了起來。白色的裡衣拂過白皙修長的指尖,一點一點地被剝開,芍紅色的肚兜系帶散亂地落在雪白的肌膚上,凌亂的衣襟下露出大片的雪色峰巒,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引人探索。
只是這美妙的景色尚未深入摸索,突然間,楚延琛便無奈地放開手,他伏在趙清婉的身上微微喘息著,似乎在平復情緒,半晌才抬眸看向趙清婉,趙清婉的眼中滿是疑惑。
帶著暈紅的面頰上是尚未退卻的情/欲,微張的嫣紅小口,帶著一絲懵懂的誘惑。楚延琛忍不住又俯身輕啄了一下,而後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撐起身子,退至一旁,溫聲道:「皎皎,我讓妙錦給你拿身乾淨的衣裳進來,你起來換一身。」
趙清婉坐起來,一時間似乎並不明白怎麼回事,只是起身以後,忽而間便看到床榻上,她的身下落下的那一抹紅痕,她臉色一變,耳根處紅了一大片,急忙伸手扯了被衾,將自己嚴嚴實實地遮掩住。
她是記得這幾日應當是她小日子要來的時候,但怎麼都想不到會是在這時候來。羞臊的情緒在心坎間瀰漫開來,令她不敢抬眸看楚延琛,只是低低地應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