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悔不當初
這帶著顫聲的一句話,讓方越一愣,但是很快,他就又反應了過來,將手上的文件放在了厲霽川的辦公桌上面,然後后才離開。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
厲霽川看著自己桌子上面,被放的端端正正的這個文件夾,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背後一陣涼氣,然後說:「唐唯一,你最好別騙我。」
這句輕輕的話語,像是在喃喃自語,但是喃喃自語的話語中竟然帶著攝人的威脅。
厲霽川伸手,將那些被方越整理好了的文件全部都拿了出來,然後打開。
裡面的所有的單子,他一張一張,挨著挨著看完。
在所有的單子完了之後,厲霽川從中確定了,唐唯一是懷孕了,而懷孕的時間就是在過年的那一段時間。
但是實踐報告單上,並沒有這樣一項。
為什麼?
厲霽川將手上印著密密麻麻字的單子都捏的發皺了,但是卻毫不自知的,另一隻手捏成了拳頭,狠狠的在桌上捶了一下。
「為什麼要騙我?」
好像唐唯一就在這個房間裡面,好像他生氣的問出了口之後,唐唯一就能夠回答了……
厲霽川的眼圈都紅了。
他咬牙切齒般的,對著某個方向,又狠狠的說了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要騙他?
不想承認孩子是他的?
那段時間唐唯一跟自己天天在一起,別說這個孩子可能是她跟別的男人上床的生下來的。
就是一個 公螞蟻,可能唐唯一在那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過。
這個孩子,只可能是自己的!
他大口的喘了喘氣,忽然,嘴角又揚起了一抹笑意說:「唐唯一,這就是你對我這麼幼稚的懲罰是嗎?就連孩子都死了,你也不想讓我知道你是懷了孕了?」
厲霽川笑著笑著,眼角就有透明的水珠滑下來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唐唯一耍的堂堂轉。
氣歸氣,但是厲霽川一想到死的不只是唐唯一,還有第一個他們兩個的孩子的時候,他就覺得懊惱又痛苦。
這樣的消息,無非是在他好不容易振作起來之後,再一次的將他又推進了懸崖裡面。
還是下午兩點的光景。
外面下著十分凍骨的冷冷得雨水。
厲霽川在深吸了幾了口氣,讓自己平復了心情之後,就起身離開了厲氏集團的大廈。
只是離開的時候,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個裝著文件的袋子。
很快,他開車到了公墓。
這個地方,他覺得自己這一年好想來的次數很多。
輕車熟路的登記完,然後走上了自己可能閉上了眼睛都能夠找准路的小道上面。
而此時天上還飄著細密的小雨,漸漸 的,將厲霽川身上的衣服都浸的濕潤了。
唐唯一的墓就在不遠處的前方。
她的旁邊就是她的生母。
厲霽川最終站在了唐唯一的墳墓之前,絲毫沒有顧及雨絲好像漸漸的變得更加的多了。
他說:「我們的孩子,你打算什麼時候才告訴我真相?唐唯一,你是不是以為,這個孩子只是你的?」
他憤怒地樣子,讓人覺得他好像下一秒鐘就能夠將這個墳墓掘出來,然後讓本就已經化成了灰的唐唯一,再一次挫骨揚灰。
墓碑上面,唐唯一帶著淡淡笑意的照片一言不發,目光好像就盯著厲霽川。
「……你本來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厲霽川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秦婉和她去監獄之前,唐唯一就跟自己說過,她有些事情要說。
興許是那個時候,唐唯一想要說的事情,就是孩子的事情。
最終,他還是跪坐在了墳墓之前,伸手碰了碰照片上面唐唯一的臉頰說:「對不起,唯一,對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錯誤,要是我不跟你賭氣,不放你走,要是我不為了工作放了你鴿子,也不因為之前保住陸晚晴跟你之間有什麼隔閡……你現在是不是還陪在我身邊的?
「唯一,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卻是這麼久以來,厲霽川朝著唐唯一說的第一句對不起。
話音一落,一陣風就吹了過去。
厲霽川抬眼看了看風,臉上竟然不自知的已經有了很多的淚水了。
這樣子,看起來多多少少竟然讓人有些心疼。
唐唯一,要是你還在就好了。
這句話,卻是厲霽川每一次都會說的話。
只是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了。
要是有如果,那麼這個世界上 ,可能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出現吧……
……
秦婉是在唐唯一的墓地上面找到的厲霽川。
他頹然的樣子,讓做母親的人十分的難受。
將失神的厲霽川扶了起來,她說:「霽川,回家吧。」
「好,回家。」
看清楚扶住了自己的人是秦婉的時候,厲霽川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她離開了墓園。
是方越陪著秦婉一起來的,所以回程的時候,是方越開的車,厲霽川就坐在車後排,然後雙手抱胸,閉著眼睛養神了。
車子很快就到了厲霽川的別墅。
此時天色已經完完全全的黑了下來了。
厲霽川的身上濕濕的,就連頭髮這麼長時間做在車裡面,也沒有被車裡面的暖氣烘乾。
此時別墅中燈火通明。
厲霽川下車的時候,一看見燈火通明的別墅中,還以為是唐唯一回來了。
甚至,他的嘴角還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來。
回頭看厲霽川的秦碗,被他這幅模樣嚇了一跳,然後說:「霽川,我知道這件事情你很難接受,但是……唯一已經去了,你就放心的撒手讓她去吧,屋裡面有律師在等著,是你跟唐唯一離婚協議的見證律師,我想,你……」
秦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察覺本來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頓住了腳步。
她便也擔憂的扭頭朝著他看了過去。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會跟唐唯一離婚了?」
這一句話,跟之前面對唐唯一的時候,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
她眉頭一皺說:「霽川,你振作一點!唯一,唯一她早就死了,不是你看著她火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