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別離之時最是無奈
林溪在離開的路上遇到了成毅,此時的成毅已經放好書本,自己的衣服也換了一件,沒有說話,見到林溪以後靜靜地走在前面。
小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鄰里之間有些隔著很遠,有些也隔的很近,像成毅他們家那就很遠了。
說起成毅,他們家本來不是小鎮里的人,在幾十年前,他的父親帶著族人來到了這裡,因為為人處事做的好,給小鎮上很多地方添磚添瓦,久而久之,小鎮里的人就將他們當做鄉里鄰居了。
林溪和成毅一前一後,互相沒有搭理,只是默默的走著。
在他人眼裡,都是有孩子氣的兩人,好勝才是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只是很少見兩人走的那麼近而已。
今日的天空極其好看,驚蟄時期才過去沒多久,天空總是渾渾噩噩的一片,很少見到陽光,兩位少年在過那桿用大樹軀體作橋的獨木橋時,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天空。
萬里無雲,蔚藍一片,如同一面夢境,所思所想皆是美好。
在那裡,一道若隱若現的虹光橫跨天空,七種顏色漸漸出現。
小鎮里的每個人只要抬頭看看天空,都會感覺到親近無比。
老先生望著林溪遠去的位置,大袖負后,看著遠在天外的一片片雲朵飄來,指尖微動,那些雲朵的速度竟是緩慢了許多。
崔銘高高興興地吃著自己還沒有見過的美味,滿嘴油膩,趁著大小姐不注意,悄悄地把一些自己沒吃的美味包了起來,這些東西估摸著自己母親也沒有見過。
黃霞一手托著腦袋,斜著望向天空,心裡想著明天多半是沒有雨了,可能夠看見這麼美的彩虹,挺值得。
就算是對於書本絲毫不懂的莊稼漢,此時都能明白一些詩人的作詞,感受這美好的一刻。
這麼美的天空,明天真的會有雨嗎?
成毅走在前面從袖中拿出一枚銅錢賞給了旁邊杵著拐杖的老漢。
又走了一會,在前方的一座山神廟那裡,成毅停了下來,背靠著牆,將自己曾經父親所送的小匕首拿出來,看著林溪。
林溪走向前接過匕首,輕聲道:「謝謝。」
過了山神廟,前面的山口就真正的離開小鎮了,自己會不會回來林溪不知道,如果自己做完了該做的一切,他想回來,為了一些人。
「喂,走了之後到其他地方不要老實地將自己的名字說出去。」
「先生給了你什麼,說了什麼,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你都別多想。」
「外面的一切都跟小鎮里不一樣。其他人你得小心。」
林溪沒有回頭,將拳頭向上揮了揮,「走了!」
成毅略有所思,回過頭向著小鎮走去。
兩名少年,一走一進,肩膀上都不輕鬆了。
林溪還沒有到山口,前面一聲「汪汪汪」讓他愣住了,連忙快步向前。
大黃竟在山口等著自己,不知道多久了,一直在此等候?
林溪走了過去直接抱住了黃狗,拍了拍它,隨後起身離去。他不敢回頭,也不敢東張西望了,他真的害怕張叔他們也來了。
阿黃沒有追趕只是望著林溪離去的背影,直到這個背影融入大山中,消失不見……
人們常說,高貴的人,低賤的狗。但聖人卻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重義的狗比無義的人更加高貴!
林溪走進大山,步子沉穩,眼神堅定取代了種種離去的悲傷。也許這才是一個人成長必須經歷的過程。只有離開賴以生存的地方,一個人才是真正的開始蛻變。這也是每個強者的路!
林溪的腳程很快,幾個時辰過後都已經走過了兩座大山。
現在的天空,抬頭一看連一顆星星都看不到,月光更是被烏雲給遮住了。
晚上來到這個小鎮來到這個世界的林溪,沒想到自己卻是在晚上離開了這裡。
沒有月光為自己照明,林溪基本靠著對大山的深處走著,他的步子慢慢放緩,這一路上蟲鳴不止。
進入一片自己的沒有把握的深山後,林溪熄掉一直拿著的小火把,他不想惹來麻煩的東西。
但是人越怕什麼就來什麼,前方的草叢略有動靜,林溪早早的就察覺到了。他躲在一顆大樹身後,手中的斧頭握地緊緊的,靜觀其變。一頭獠牙的生物從草叢中竄了出來,一頭野狼而已。
如果在白天這算什麼,一道美味。別看林溪個頭小,其實體質是真的很好,常年的跟著楊師傅上山早已超過了平常人的氣力,加之楊師傅傳授的一些所謂的功夫,隔幾天給林溪泡進藥罐子里。
別說是對付一頭野狼,就算再來兩三隻,也是綽綽有餘。但林溪不想惹麻煩,因為狼是群居動物,同伴也許就在附近,而且這隻狼並沒有發現他,便幾步爬上樹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等待,希望這一隻狼早早走開。
正如林溪所料,一頭頭的野狼從附近的草叢竄了出來,帶頭的那隻狼向天空嚎叫一聲就朝著前方跑去,後面的狼群緊隨其後。
林溪見狼群遠去,輕身落地,向前走過那一片草叢才發現前方有幾頭野狼的屍體。大事不妙,原來當時的那聲狼嚎是哀嚎。
還是不夠謹慎啊,林溪轉身便想走。但是身後一雙眼睛盯著他,儘是寒意。如同深林中獵人盯著獵物,那是一條足有十米之長的墨青色大蟒,時不時地吐著信子像是在藐視它的獵物。
青色的大蟒吐著信子,當它抬起頭時,哪還是正常的巨蟒?
它的腦袋兩邊有著鯉魚般的鰭,每當他吐出信子時,兩邊的鰭便揮動起來,一陣陣的煙霧隨著它的揮動撲了過來。
「我跟你說了吧,外面的東西很好玩,可又很不好玩。」
林溪問道:「這是什麼?」
「如你所見,一條小青蛇而已,照你現在的力量,隨隨便便放翻它,不過你可以試一試不用那法子,全靠自己。」
林溪選擇了後者,手中的斧頭握的緊緊的。
林溪不打算逃走,雖然他相信自己的速度,但他知道在大蟒的追擊下逃跑只會加速死亡,現在倒不如直面大蟒,殊死一戰!
大蟒見林溪沒有逃跑,並沒有直接進攻,而是觀察林溪的動向緩慢靠近林溪。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何況是這麼一隻大蟒,它的獵手直覺告訴它對面這個少年不簡單。
林溪握緊手中斧頭,深呼吸一口以他最快的速度沖向大蟒,以攻為守。巨蟒的身形很快,閃過了林溪突如其來的一板斧,然後一甩尾直擊林溪。林溪以板斧格擋卻還是被震退幾步,虎口微微顫抖。林溪咬緊牙關再次猛攻上去,卻還是被巨蟒輕鬆躲開。
周圍的一縷縷霧氣飄了過來,是肉眼可見的青色氣體。
林溪只是吸了一丁點,便感覺全身有點不聽使喚了。
不行,這樣林溪的體力完全跟不上,不一會兒便會被巨蟒紅活活消耗完。不能跟這種戰鬥經驗豐富的猛獸打持久戰。
林溪轉身逃跑,巨蟒迅速追擊。就在巨蟒要追上之時,林溪依靠樹木的一個完美轉身砍了過去,成功擊中巨蟒。只是可惜這一擊沒有擊中巨蟒的要害,倒也讓巨蟒受了不小的傷。
本來是自己圍困獵物的局面,結果自己被獵物砍了一斧,巨蟒神色猙獰,滿臉憤怒。放棄慢慢磨死林溪的想法竟主動進攻,這次林溪沒有格擋,而是直接在巨蟒尾巴甩中自己的同時一板斧重重地砍在了巨蟒身上。
林溪被擊飛到大樹身上,吐了一口鮮血,虎口張裂一縷縷鮮血留了下來,斧頭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巨蟒也受到重創,不停地在地上打滾,尾部已出現一個很深的裂縫,血流不止。
林溪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用另一隻還完好的手撕下一塊沾滿血跡的衣布,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匕首,與左手纏在一起以防再次被震飛。
巨蟒強忍著疼痛慢慢抬起自己的身體,盯著前方儘是殺意的少年……
獵物與獵手之間的戰鬥只能活一個!
不一會兒,一個龐大的蛇屍倒在血泊之中,毫無生氣。
「之前你不使用那法子,等到自己極限的時候才使用,要我說真是太危險了,如果你的體力不支,或是失誤了,那就白白便宜了這畜生。」
「知道我現在想說什麼了嗎?」林溪緩緩道。
體內的靈魂知趣不說話。
這條巨蟒身軀雖大,但林溪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巨蟒,可能這就是老爺爺所說的精怪了吧。
林溪小心地割下巨蟒的蛇膽,要知道這麼大的一條蛇的蛇膽是很珍貴的,裝進一個小罐子,然後艱難地爬上了樹,坐在樹榦上拿出帶出來的藥物塗在自己傷口上,閉目養神……
少年並沒有注意到,一縷氣息從巨蟒身上剝離而去,飄去遠處。
一位男子捻發而笑,這少年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一名小男孩說道:「老夫子要是知道了,你回去又要受罰了。」
男子撇撇嘴,無辜道:「那就請師弟別再他老人家面前打小報告了,我這小身板可經不起他的折磨。」
小男孩做了一個鬼臉,笑嘻嘻地說道:「等著回去挨罵吧。」
更遠更遠的地方,遠至天邊之後,一座以劍為峰的大山上,一名閉關的白袍男子在無人注意之下出關。
在山上他的閉關處,竟是沒有一人把守,唯一的一名女童,還是今日興起,才高高興興地上山,看一看自己的師父出關與否。
男子出關以後,刻意隱匿氣息,除去山上女童之外,無人再知。
「師父,您真的要去?」一名女子追著前面的白袍白髮男人,滿臉疑惑。
自己的師父從不遠行,就是有事要辦,也是吩咐自己的幾名師兄。
男子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北方。
女子追上后,連忙說道:「師父,你獨自過去,恐怕不合適,要不要弟子我先跟他們說一聲?」
白袍白髮男人冷冷道:「什麼時候,我到何處,還需給他人說?」
女子倒是有些生氣了,「師父,你這人怎麼這樣?」
男子依舊一副冰冷的表情,如那雪山一般,他平靜道:「青霜,我走後,你要好好溫習劍意啊。」
叫做青霜的女童不再攔著面前的男人,反倒是祭出自己的本命飛劍,青霜劍,輕聲道:「師父,帶上它嗎?」
男子看著這柄原來屬於自己的青霜劍,平靜道:「不用。」
青霜又問道:「師父你多久回來?」
白袍男子沒有回答,只是一揮袖,這座山頂立馬出現了一處小天地,這裡面劍意高漲,劍氣滿山崗。
人間劍意?天上劍仙,都不如山崗之上的一縷縷清風劍氣。
當真是清風拂山崗,劍氣貫八方,
「青霜,好好習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