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這便是修行之人
張家大院內掛滿了紅字,喜氣連連,一眼看去都是喜氣滿面的人。
不少鄉里鄉親前來拜訪,畢竟是王老爺家裡有喜事,哪個可以不給面子?
王老爺,張老爺是出了名的好人,對這裡的貢獻太多太多。
就像是王老爺說的,賺錢,謀己賺的是外。接濟他人,賺的是內。
說白了,他們哪些起家不要一點手段?
前半輩子花費手段,後半輩子就替後輩還債,哪一個不是如此?
到了最後,鄉里鄉親的口裡還不是叨念著你的好。
可奇怪的是除了被邀請而來的客人,其他的人都被拒之門外。
楚一方走到楚一川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自己的表弟現在的模樣很是滿意,「一川,什麼時候得回家族看看,伯父很想念你。」
楚一川對面前這個中年男子沒有任何好感,自己跟楚家接觸很少,甚至認識的人一個手都能數的清,要不是自己那個未曾見面父親的地位很高,估摸著自己生死楚家都絕不會過問。
「表兄,我得將自己的事情忙完才能回去。」楚一川說道,意思已經很明顯,楚一方當然聽得出來,也不去強求。
兩人的年紀相差很大,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叔叔和孩子說話,哪裡看得出來這是一對錶兄弟?
楚一方明白他的意思,將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張符籙放在了楚一川的衣服里,「一川,以後在外面又危險的時候,將靈力匯聚到這張符籙上面,在你附近的楚家子弟便能感應到,也許可以幫助你化解一陣子危機。」
楚一川點點頭,道謝了一聲。
其餘三個楚家的弟子站在遠處並沒有向前祝賀。
「這樣的人回到家族也是給我們楚家蒙羞,不知道方師兄怎麼想的,不斷地去勸說那。」在楚天田的噓聲手勢下,楚休將後面「野種」兩個字給咽了下去。
「不要亂說話,想想我們在楚家的地位,不高啊,再怎麼說,一川那一脈遠遠高於我們所有人。」楚河掂量了一下,才敢說出口。
楚天田接著說道:「我們修行已有四十餘年,可我們三人卻還只是摸到了第八層樓的門檻,一旦登上第七層樓,後面每一層樓都有可能花上幾十年的時間,方師兄馬上就能夠成為第十層樓的高手,可想他們那一脈的資質。」
楚河明白他的意思,嘆了口氣道:「方師兄之所以要讓一川回去,他就是想知道一川的資質到底如何,畢竟他是我們楚家那位高手的親子啊。」
說道這裡,三人同時搖了搖頭,有些感慨。
他們所處的一脈都是楚家已經沒落或是從來都很弱小的一脈,這樣的脈系,家族可能永遠都不會去關心一下,除非出現一位利於家族的高手,不然像他們這樣的脈系永遠都算是旁支了。
吱呀一聲,張家的大門被推開了,早早不再接待客人的張家竟讓一位男子走了進來,更奇怪的是這位男子竟在別人大婚之日手持一把寶劍走了進來。
坐在最高處的王老爺和張老爺幾乎是同時起身,只不過兩人的意圖各有不同。
王老爺攔住了正準備呵斥的張老爺,他擺了擺手示意男子走過去。
就這樣,一位手持寶劍的男子在眾人的異眼之下走到了王老爺的面前。
柳葉換做左手握劍,雙拳握攏,面朝王老爺和張老爺行了一個大大方方的禮儀。眾人這才歇了一口氣。
原來是王老爺和張老爺認識的熟人。
不過下一刻,眾人不再是異眼望去,而是驚的合不攏嘴。
柳葉直直地走到張雪晴的面前,連旁邊的楚一川都沒搭理,他握住了她的手,聲音很小地問道:「雪晴你願意嫁給他嗎?」
縱然聲音很小,只有幾個人能夠聽到,可也足以驚訝所有人。
張雪晴有些不知所措,她真的不希望柳葉來。
柳葉再一次問了同樣的話語,隔著紅簾的裡面好像有淚水在新娘子的眼睛里打滾。
此時此刻心意明了。
柳葉緩緩地抬起頭正對著她的紅簾,擠出一個笑容,微笑道:「那我帶你走。」
不要說是來祝賀的眾人都已傻了眼,完全不相信自己聽見的這些話,就連不遠處的楚家四人都略顯驚訝。
自己楚家在這裡什麼地位?
頭一回遇到家族子弟大婚有人敢來劫婚?
柳葉起身準備轉頭時。一隻手被後面戴著紅簾的女子捏的緊緊的,儘管張雪晴的力氣和普通女子無一差別,可這一次的力氣,就連柳葉都有些吃疼。
張雪晴什麼也不說,只是低著頭,手抓的緊緊的,不願意放開。
柳葉不回頭,輕輕地向前走了一步。
楚休看著台上的情景,有些好笑,本來自己就不多喜歡這個見不到多少面的晚輩,現在有人來劫婚,他倒是有些想看熱鬧的想法。
「方師兄,一川就不出手?看著新娘子被劫?」楚休看著台上低著頭攥著拳頭的楚一川感到越發的好笑。
後面沒人理會他,楚休轉過頭,現在一點都不好笑了。
在他們四人的後方不遠處,一名頭戴斗笠的漢子微微地將斗笠向下移了移,他面前的方師兄眉頭緊皺地看著對方,如臨大敵。
不遠處戴斗笠的漢子毫不掩飾地將自己的靈力泄露出來,一道道的靈力如潮水般地湧向楚家四人這邊,剛要臨近之時又有另一面靈力憑空出現,剛剛好地擋在了他們面前。
楚一方的靈力收回,對著不遠處的漢子傳音道:「朋友這是為何?」
漢子沒有理會,轉身便向裡面走了進去。
「剛才的靈力,不會錯。」楚天田在四人里除去楚一方就能算得上最厲害的了,剛剛兩人的靈力對撞,足夠讓他判斷出對方的實力。
楚一方不再去理會家中晚輩被劫婚一事,示意旁邊的三人跟上。
「田師兄,那個人是?」楚河問道。
「麻煩事情來了。」楚天田明白了一點這裡的事情,看向楚一方,等到這位方師兄點頭他才確定了心中所想。
「你們還記得很多年前追擊的那名年輕修士嗎?」楚天田說道。
楚休回答道:「記得,那名修士跟我們楚家一位高手過招被擊成重傷,短時間內不能恢復實力,那期間就是我們幾人前來追擊的。」
「不錯,我們當時是追到了,可我們需要的東西是不完整的。」
楚河有些震驚,「師兄的意思是今天再將我們幾人聚到此處是有人刻意為之?」
楚一方的速度加快,說道:「不要再隱匿自己的靈力了,將靈識達到最大,那人不過命泉十層樓的修為,不能在短時間內殺掉我們其中一人的!」
楚一方的話語落下后,在他後方的其餘三人身上一道道常人看不見的光點在他們身上顯映出來,很快覆蓋過他們全身,四人躍向天空,四道虹光凌空而行。
隨著楚家四人離開之後,柳葉面對著楚一川問道:「如何?」
沒等對方的回復,他手中的寶劍已經向上提了一些。
楚一川面色冰冷,不是因為劫婚一事而是他認為柳葉瞧不起他。
「呵呵,你真以為自己很厲害?」楚一川譏諷道。
柳葉平靜道:「他們四人,再給我十年也許我可以親手宰掉,可我等不起,也不想等。」
柳葉手中的寶劍已經提到足夠出劍的位置,他神色平靜道:「不過你,我現在就可以斬掉。」
楚一川大笑幾聲,如果說之前在擂台上就是他所有的實力,他是不會承認的,畢竟在擂台上大家都是以平常人能夠理解的行為對戰,誰不藏著掖著?
柳葉手中的寶劍不再是作戰模樣,緩緩下降。
對面的楚一川渾身覆蓋著靈力,他準備離開了。
「柳葉,前面到底是那一人來送死,還是他們四人命喪黃泉,你不去看一看嗎?」說完,楚一川以眾人所不能看清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王老爺連忙起身向著下方眾人大喊道:「還想看戲?」
能夠進張家做客的哪一位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此時發生了什麼,他們應該怎麼做,能不清楚?誰願意扯上?
一眾人連道別都來不及,慌慌張張地離開張家。
門口的林溪和王劫看著楚一川衝去的方向,兩人不約而同地追了過去。
「柳葉,你真的是?」張老爺有點不相信地問道。
王老爺白了他一眼,冷笑道:「這模樣,不像老李年輕時候?」
張老爺認真看了幾眼,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李家的孩子回來了。
王老爺走到柳葉面前緩緩說道:「去吧,我們兩個老頭子也該退出了。」
柳葉向著面前兩位老人深深地行了一禮,又輕聲對張雪晴說了「等我」二字,一躍躍上張家房頂,再是一躍,已是不見蹤影。
看著年輕人離開的背影,王老爺擺了擺衣袖,輕聲道:「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你年輕也可以去。」
張老爺此時滿頭黑線。
「這不是沒人知道被劫婚了嗎?你放心,這裡方圓幾里都沒有其他人,不耽誤一杯茶的時間吧?」
張老爺聽後跟著自己女兒說了幾句,結果沒說動,女兒不管如何都要留在這裡等那個人回來,最後更是向著自己磕了三個頭,哭泣著自己不孝。
要不是王老爺一把把他拉走,說不定現在的張老爺非要把自己的女兒打上那麼一頓。
斗笠漢子靠速度翻過了兩座大山,愣是讓身後的幾道虹光追的辛苦,等到了第三座大山的山腰處,漢子才停步。
四道虹光從天而落,在漢子的十步之外出現四名男人。
楚一方行禮道:「朋友?讓我們出來有什麼事情?」
漢子把斗笠摘下,扔的遠遠的,沉聲道:「四位正是貴人多忘事,這裡你們不會不熟悉吧?」
這裡正是當年他們四人殺掉懷空的地方,而現在他們面前的漢子也正是當年從他們手中奪走懷空屍體的許家勇。
不過這一次,許家勇不再是背對他們,而是相對而戰。
楚一方雙手背後,他明白走不了,除非對面的男人死掉,或者他們四人死去。
「許家勇!你想幹什麼?」楚休大喝。
許家勇笑了笑,將自己的袖子疊了上去,聲音清楚地說道:「為故友報仇而已。」
「許家勇,莫要自誤,我們楚家在修士心中是什麼地位你不知道?」楚天田不希望動手,極力勸阻,他知道面前男子的危險。
「楚家?我從修行開始就明白一個道理,凡事都要靠自己,一口一個楚家?難不成念叨著就可以增加修為?不過是懦夫的擋箭牌。」
許家勇身邊的靈力越來越多,樸素的拳罡架勢讓人真的感到有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
「你們退後,環視一下附近有沒有其他人。」楚一方以做好對敵姿勢。
漢子身形變換,一道以靈力匯聚而成的拳罡打了過來,楚一方不敢輕敵,全身靈力迸發迎上。
一股靈力的衝擊向著周圍散開。
「十層樓!」楚休有些驚訝,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師兄是那一脈的,果然比我們厲害太多了。」
「十層樓對戰十層樓,已經不是我們三個插的上手的了。」楚天田之前認為自己是很接近楚一方的人,沒想到在這裡能看到楚一方的全部實力,現在看來,自己跟這位師兄還差上十萬八千里啊。
兩人不斷地相撞,各種招式盡出,不斷的有靈力向四面八方散開。震的山脈搖晃不已!
「嗯?有人來了。」楚天田並沒有將全部心思投放在他們兩人身上,更多的他在巡查周圍的動向,不能讓其他人鑽了空子。
確定好位置以後,他示意楚河留下來,自己跟著楚休化成神虹飛了過去。
「來了。」林溪已經很努力地隱藏自己的靈氣,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林溪追著王劫來到這裡,可在不久前,王劫突然在他身邊消失,不管他怎樣去感應都發現不了一點異象,周圍的一切好像在那一刻被人隱匿起來了一般。
看著向他飛來的兩道神虹,林溪有些緊張,但直覺告訴他現在不可以亂動。
空中兩道神虹從他頭頂掠過,並沒有落下,沒有被發現!
林溪緩了一口氣,「這就是修士?」
自己的呼吸法對方竟不能發現?
如果讓對方發現了,林溪可以確定自己不可能戰勝對方。
剛剛的幾道靈力的衝擊都足以讓自己分屍在山野中,更別說真正的修士落下。
林溪看著兩道神虹離去,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對方絕對是發現了什麼才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