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六合拳
紅衣女子微微一笑,那一瞬,傾國傾城,她對著楚一川說道:「王劫也可以準備準備了,師父已經到了,可以開始了。」
楚一川點點頭,他身邊的那張紅紙早已變成了一隻蝴蝶飛走,此時監視已無,放手大幹便可。
「師姐請助我。」楚一川拿出了五六張符紙,認真地在上面比比劃划。
紅衣女子拿出一支筆,向空中沾了一點筆墨,隨意一揮灑那五六張符紙上面瞬間有了字跡,如龍蛇纏繞,直游而上。
楚一川一把拿住符紙,向著前面的陣法扔了過去,每一張符紙都閃爍著靈光,不一會兒,面前的那堵看不清的牆慢慢顯現了出來。
林溪仔細地看著那一堵牆,不過這一次牆上什麼也沒有,好像一道從天上降下的流水一般,清澈透明,沒有一絲雜物。
做完這一切之後,紅衣女子走到林溪的身邊,笑嘻嘻地說道:「好了,就等著看戲就行了,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要不聊一聊?」
「你叫什麼?」林溪看向她問道。
紅衣女子盯著林溪,先是有些吃驚,沒想到面前這孩子還真要跟自己牽扯上關係啊,女子溫笑道:「小孩,直接問女子的名字是不禮貌的行為,更何況你問的是一位仙子。」
楚一川看了一眼這邊沒有說話,或者說他所謂的師姐在這裡,他不敢插嘴。
林溪白了一眼女子,他可不是她的師弟,既然要聊天那就該這麼說,反正大家要是聊得開就聊,聊不開也無所謂了。
「臭小孩,還敢白我一眼,我知道你有著不一樣的法子,可我不稀罕,也不會來搶你的東西,你不必擔心。」紅衣女子笑起來真的好看,如月牙一般的笑容,說是仙子可能真的過謙了。
林溪再次介紹了一遍自己:「我叫羽風,羽毛的羽,微風的風。」
紅衣女子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叫遙夕,遙遠的遙,夕陽的夕。」
遙夕,林溪記下了這個名字,紅衣女子人如其名,穿著一件大袍紅衣,還真像是一個小太陽。
「小孩你是哪裡的人?」遙夕問道。
林溪再次白了她一眼,遙夕才連忙改口。
「我就是這附近的人,沒有什麼大的背景,你不用擔心。」林溪淡淡的回答,不過引的他體內的那個靈魂哭笑不已。
出乎意料的是,遙夕聽完以後也是笑了一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是哪個天地的人?」遙夕用手遮住嘴巴,盡量讓自己不再笑出來。
哪個天地?什麼意思,林溪一時間不知道這麼回答。
楚一川小聲地跟紅衣女子說道:「他不是修士,應該不懂得這些。」
遙夕點點頭,又說道:「那你就是福澤天地的人咯。」
「福澤天地?」林溪更加疑惑了。
「不用在意這些,等你以後多走點路就明白了,反正你記住了,以後誰再這樣問你,你就說自己是福澤天地的人,前提是對方得是一個修士,要是你碰到個普通人就用你準備說的話吧。」遙夕仔細地說道。
林溪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反問道:「那你也是福澤天地的人?」
遙夕微笑道:「現在還是,不過馬上就不是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其他的方面,不過對於修士這一方面遙夕隻字不提,林溪也沒有繼續再說這一方面的事情。
楚一川始終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沒有插嘴。
半個時辰過後,遙夕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後方的陣法,覺得沒有什麼意外之後,她取出一張符籙,念念有詞。
林溪看了一眼周圍,周圍的事物快速的變化,林溪揉了揉眼睛,儘可能的讓自己看清一點。
原來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縷縷的靈力在化形,最後通通地被收入遙夕手中的那張符籙裡面了。
遙夕將符籙扔到空中,一隻白雀化於她面前,在她的上方盤旋一會後才向著遠方飛去。
那張符籙叫做「定界符」,可以暫時包裹住一處地方的靈力波動。
遙夕站在山頭遙望著遠處,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走吧,師弟,去看看你極為討厭的楚家人到底長什麼樣子的。」
許家勇譏笑著前方發生的一切,覺得不該如此。
「方師兄饒命啊!念在我父親的面子上不要殺我。」楚河乞求著面前這個男人,現在的他除了求饒別無他法。
楚一方笑了一聲道:「就算是你父親在這裡,我也得殺了你。」
不等楚河求饒,隨著楚一方的手落下,一個人頭也從空中落了下來。
在地上還有另外兩具屍體,分別是楚休和楚天田的屍首。
「好狠的心啊,沒想到楚家有你這樣的弟子。」許家勇握住了拳頭,望向空中的楚一方。
楚一方運轉起楚家的秘法,將三人體內所剩下的本命靈力全部納入自己的井口之中,他的命泉不斷地被洗刷,一股股清澈的井水再次流出,這一次氣勢更大,不一會兒,楚一方的命泉再次奔騰起來。
「狠心?你知道楚家是怎麼建立起來的嗎?無用的人帶回去又能幹什麼?不如讓他們死在外面,楚家要的是有用的人,不會去養無用的狗。」楚一方說道。
許家勇嗤笑一聲,眼神很失望,「楚家歷來是被我們這些修士所敬佩的家族之一,我不相信是這樣的。」
楚一方笑道:「不相信?我問你哪一個家族的崛起不是需要鮮血的沖刷,不需要從無數的屍體上建立?我們楚家活著的人才能為家族做事,無用的人活著有什麼意義?」
楚一方殺他們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波動,楚天田被救的時候也知道了自己的下場,苟延殘喘?不如一死。
楚家建立以來,對抗妖族,邪物,太多太多的楚家弟子被廢修為,但凡是有點骨氣的弟子都是自行解決自己的性命,不去拖累其他人,也不會回到家族讓人笑話。
「你我都是十層樓的高手,不久便可以問頂第十一層樓,或者是以後到達第十二層樓,難道你就想現在死去?」楚一川冷笑,覺得修士皆是如此。
漢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布鞋,這是他媳婦年初給他縫的。
說實話,他不想死,他也是修士,只不過他不是為了日後能登上十二層樓而活,他放不下的是自己的那位一直找他要糖吃的女兒,一直叫他不要太累了的媳婦。
漢子笑了笑,以前自己最開心的時候便是修為精進的時候。
可現在呢?漢子最開心的時候不過是賣完蔥油餅,回到家媳婦的念叨,女兒的笑容,這便足夠了。
如果可以的話,漢子寧願散去一身的修為,有兩百年的歲月又能如何?不見媳婦的叮囑聲,不見女兒的笑容,他寧可不要。
半刻過後,漢子一步踏出,雙拳巍巍有力,大開大合。
楚一方眯眼看著他問道:「你和福澤天地的那位是什麼關係?」
漢子說道:「只是那幾年給他老人家買了一壺酒,僅此而已。」
楚一方淡淡道:「算是天大的機緣了。」
漢子一步前移,一步後撤,敦厚樸素的拳架看起來平平淡淡卻又不敢讓人向前一步。
虎嘯震天,一隻大大的老虎在漢子後面顯化出來,足有半個山頭那麼大!
技合之拳,力合之拳!以力化形,以技化力!千變萬化,一拳祭出似有山嶽般的壓迫!
楚一方眉頭松展開來,壓力頓時間下降了不少。
「六合拳?你能出幾合?看來我沒有必要出全力了。」楚一方的靈力波動變化不大,井口涌動,雖然不值得他拿出壓箱底的本事,但是也不會小瞧對方。
既然對方獲得了那個人的一點皮毛,那就不能輕視了。
他身邊的油紙傘傘光大放,起先的打開並未打開,只是轉瞬即逝地閉合,這一次油紙傘緩緩打開,這個傘身由黑變紫。
「這裡不會被發現?」林溪在山頭上問道。
楚一川瞥了他一眼,沒有作答,這個問題還需要回答嗎?既然下方兩人都已經無所顧忌地開打,那就不會發覺到他們。
遙夕盯著那片戰場輕聲道:「沒想到,那個大叔的拳法是六合拳。在修士界算是不小的機緣了。」
「什麼是六合拳?」林溪疑惑地問道。
遙夕認真地回答道:「六合拳以六種拳法糅合在一起,分為力,形,技,氣,柔,驚。每學會一種威力就會成倍的增加,要是六合全部掌握,恐怕真的能一拳破萬法。」
林溪聽的怔怔出神,一拳破萬法?真是讓人望而生畏啊。
楚一川冷言道:「那漢子只到了第三合,恐怕不能要他的命。」
遙夕點點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底誰是誰,我們靜觀其變就行了。」
林溪就在一旁聽著,似乎這兩人根本不會管他,隨意地說著。
的確,自己不是修士,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威脅?就算是對方聊起天大的秘密,估摸著自己也是聽天書。不過無所謂了,他本來就是為了見識一下修士是什麼樣子的,已經見到了,心中的某些疑惑解開了,便可以離開了,這裡發生什麼都與自己無關緊要。
而且自己知道柳葉和他們是一夥的,聽他們的語氣,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喂,小孩。你離開之後準備去哪裡?」遙夕突然問道。
「我?我得去揚州城一趟,然後就回去了,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林溪說道。
不過遙夕他們聽了后臉上露出了一點驚訝,沒有點破。
「回去?回去幹嗎?」遙夕接著問道。
林溪想了想,沒有隱瞞:「應該是回去繼續砍柴,慢慢地生活,沒有什麼大起大落就行了。」
其實林溪明白可能自己能去揚州城把楊師傅的信送到就行了。
自己的那個惡疾不知道能不能有人幫忙解掉,如果可以的話,自己想再向遠處走一走,看一看,見見那些人與事,聽一聽那些古怪的故事。
遙夕笑道:「砍柴?我沒有聽錯吧,你要回去砍柴啊。」
林溪點點頭,覺得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過了一會兒,遙夕像是跟自己輕聲了幾句,「平平凡凡興許也不錯吧。」
這時候,楚一川連忙打斷師姐的話語,說道:「師姐,他們可能會平平淡淡地過完,但我們不能說,不能做,師父聽到了會不高興的。」
遙夕點點頭,接著笑了笑,表示沒事。
「轟隆」一聲巨響過後,林溪連忙看了過去,分出勝負了!
許家勇的周圍已經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絲。身後的猛虎從下至上慢慢消失。
楚一方吐出一口濁氣,油紙傘已經合了上去,靜靜守在他的面前。
「現在你能出幾合?一合還是二合,不過也無妨,你現在的狀態就是讓你白白打我一下又能怎樣?」楚一方說道,冷冷地看著漢子。
楚家的秘法很是厲害,終究是大家族的秘法。
正當楚一方準備隨意一擊結束面前漢子的性命時,忽然之間,遠處一道靈力打了過來,準確地打在了他的後背,這道靈力來的極為詭異,可以說完全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楚一方從空中跌落下來,在地面上也砸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
楚一方立馬運轉起靈力開始療傷癒合,殺意凜然地看著空中的老者,「溫緒老鬼!」
老者冰冷地看著他,緩緩道:「楚家的小輩,馬上你就可以死了,只不過我需要在你這裡要一樣東西。」
楚一方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的很清楚,「你做夢!」
老人淡然一笑,「十層樓,命泉十層樓啊,要是放在外面,你的靈力又是幾層樓?可惜就算是你是十層樓又怎樣,在這裡面你能發揮出七成的靈力嗎?」
「不過我現在還不會殺你,我需要楚家的秘術,能夠解開我靈力的秘術,說出來你就可以走了,當然,那一本呼吸法就算是給你的獎賞。」
楚一方面無表情地笑了笑,依舊是那句話,「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