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失魂
寂靜的黑夜,冰冷的街道,以及一陣一陣吹來的寒風,刺骨無比,讓整個環境讓人感到格外壓抑。
林溪一襲黑衣,刻意將氣息隱匿到最低,靜悄悄的躲在不遠處的一間房子後面,如果他不出聲,沒有人可以發現他的存在。
呼吸法可以調節自身全部的身體機制,強化體魄,突破自己現有的極限,自然也可以將自己的氣息給隱匿起來。
林溪在之前的對敵中不斷完善自己對呼吸法的理解,此後,自己在感悟中,無論是對敵交手,還是隱藏自己實力的方面,他都已經達到現階段自己的極限了。
現在的他除了對與他人交手的實戰經驗不夠外,身體的機制已經慢慢達到他的頂峰,在今天的冥想中,他也感覺到了自己想要再一次進步很難很難,除非有所突破,跨過現在的境界。
現在如果沒有強大修士在附近,其他人很難發現他的存在,林溪也自信自己與命泉五層樓之下的修士交手能夠強勢斬殺對方。
不遠處,詭異的紅衣女子在十字路口停了下來,林溪看得出來對方在猶豫,猶豫跨不跨過這條分界點。
林溪想著,紅衣女子是從最後三條街走出的,就算是這三條街的人不敢出門,也不至於發現不了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在街道中遊盪。
靈力。林溪眼睛一亮,如果她有靈力覆蓋的話,這附近身上沒有靈力或是沒有靈氣的人就根本發現不了她。
林溪凝視前方,想要看個仔細。
「靈力若隱若現,亦或是不是她散發出來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林溪只是遠遠觀望,他不敢直接散發自己的靈氣去感應,如果對方實力在命泉四層樓之上,那他就麻煩了。
現在的他只能看一個大概,但他已經確定了對方是一個修士,是以靈力凝成的寒風,也可以說這股寒風是她的一個屏障,一個遮掩自己的屏障。
紅衣女子在十字路口一動也不動,剛踏出一步,馬上又收回來,顯得畏手畏腳的,雖然她在不遠處,林溪不能看見她的表情,但直覺告訴他,紅衣女子在害怕。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紅衣女子依舊止步不前,她一隻腳踏出去又收回來的動作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有人在附近。」林溪雖然沒有散發靈氣去感應周圍的事物,但大大小小實戰以及呼吸法不斷地突破已經讓他的感官極其敏感,只要對方實力沒有高出他太多或者對方沒有刻意去隱藏氣息,距離自己不遠的話,他都可以感應到。
林溪在此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消失不見。
「你說讓我們幾個在這裡等著有用嗎?都一個晚上了什麼也沒有看到,而且突然吹來的冷風,讓我快受不了了。」
「是啊,這完全是一陣妖風,太要命了。也不知道這種罪要受多久。」
「別念叨了,沒有讓我們進最後的三條街已經很好了,在這裡受點罪,總比進去送死好一點。」
「這話沒錯,如果要讓我進入最後那三條街,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林溪蹲在一間屋頂的上面,下面的人說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在他下面有三個人躲藏在房子旁邊,時不時地向外望去,很明顯他們是在看十字路口那邊的情況,與林溪不一樣的是,他們三個只能感覺到陣陣的寒風,看不見那個紅衣女子。
林溪仔細看了一眼他們三人,這三人身上沒有一點靈氣,說白了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幸好他們看不見那紅衣女子,不然以他們的見識恨不得被嚇得屁滾尿流?
「大叔你們在這裡幹嘛?」
寂靜的夜裡,突然一句很輕的聲音發出,可把這三人嚇了一跳,他們點燃手中的火燭,壯大膽子照了照聲音發出的方向。
「狗日的,嚇老子一跳,這是誰家的孩子?大晚上不睡覺的,到處跑什麼!」當他們看清眼前是一個少年時大聲罵道。
他們眼前的少年正是身穿黑衣的林溪。
林溪笑了笑,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大叔你們在幹嘛?」林溪再次問道,只不過這次的聲音沒有剛剛的故意搞怪。
「小娃兒,別在這裡煩著我們,我們正在做正事了。」一個滿臉鬍子的大漢說道。
林溪想著,這大漢也太老實了吧,這麼一大晚上的一個孩子突然在你跟前出現都不感到奇怪?這裡的民風可真是淳樸啊。
另外一個比較年輕的男人湊到他耳朵旁:「這麼大晚上的哪裡有什麼孩子跑出來,明顯有古怪。」
「對,這小子一身黑衣服,不會是最後三條街跑出來的人吧。」
他們小聲嘀咕著,但林溪可跟他們不一樣,自然聽的一清二楚,他知道這三人馬上要對自己採取行動了。
「跑出來?還有人敢從那裡跑出來嗎!死了那麼多的「老鼠」還不知道怕嗎?今天也顧不得他是不是孩子了,如果他不回去就殺了他!」
「嗯,必須這樣!」他們三人統一意見向林溪走去。
林溪故作害怕,怯生生地問道:「大叔,你們要幹嘛?」
他們三人圍住了林溪,不給他逃跑機會。「小子,你是不是最後三條街跑出來的?是的話就給我乖乖回去,我們就當做沒有見過你。」
「大叔,我是個外鄉人,不知道你們說的那三條街是什麼。」
三個漢子先是愣了愣,「不要相信他,寧可弄錯也不能放過一隻「老鼠」出去。」提出殺掉林溪的那個年輕男子說道。
那漢子點點頭,但還是問了一句:「小子,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回不回去?」這漢子說話的語氣很重,表情也很兇惡,但他還是在勸說著少年回去,相反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男子,卻一次次口出惡言,想要直接擊殺林溪。
「哦,那我還是回去吧。不過我不知道路,你能帶我進去嗎?」林溪看向那個年輕男子,伸出手指向他。
年輕男子瞬間惱怒,他覺得這個孩子在戲弄自己,一隻手直接向林溪的脖子處抓去。
「啊!」發出慘叫的並不是少年,而是這個年輕男子,他的手被少年抓著,如同鐵鉗子一樣夾著他的手,他怎麼甩也甩不掉。
林溪對於想要殺死自己的人絕不會留情,他使勁一扭,年輕男子的手臂直接被強大的力道給扭曲,導致整條手臂骨折。
年輕男子還沒有來得及痛苦哀嚎,林溪又是一記手刀將他打暈過去。旁邊兩個漢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人沖向林溪,結果又是一記手刀另外一個男子也暈了過去。
現在林溪的面前只剩下那個滿臉是鬍鬚的大漢被他一隻手拎在半空中。
「鬼,鬼啊.……」滿臉鬍鬚的大漢被林溪嚇得不輕,說話都戰戰兢兢的。
林溪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輕聲道:「不想跟他們一樣就不要說話,不然下一個倒在地上的就是你。」
漢子害怕極了,他以為其他兩人已經死了,馬上不再說一句話。
「你們是付家派來的?」他們之前一直把後面三條街的人說是「老鼠」讓林溪想起了謝凡,所以他覺得就算是這三個人不是付家派來的也跟付家脫不了干係。
滿臉鬍鬚的大漢哪裡還敢嘴硬,連忙回答道:「是,是付家讓我們來的。」
「哦,讓你們來守著後面的三條街以防有人跑出來?如果今天不是我,是其他人跑出來,現在是不是已經被你們殺害了?」林溪沒有直接問他們來幹嘛,而是換了一個問法,這樣問對方會因為害怕直接全盤托出來這裡幹什麼。
漢子一聽到立馬解釋道:「不不不,我從來沒有殺害過裡面的人,這些事不是我們做的,我們只是在這裡守著那股妖風的動向。」
果然他們也知道那股妖風的一些事,「你們看得到風的動向?不會是在戲弄我吧。」林溪將他搖了搖,做出要丟出去的動作。
「別別別,小兄弟,不,大爺。我沒有騙你,我們真的看得見妖風的動向。」滿臉是鬍鬚的大漢幾乎是在求著林溪了。
「讓我相信你。」林溪將他放下。
漢子被林溪放下后,連連道謝,然後從衣服里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林溪。
「就是這個,付管事叫我們隔一個時辰喝一小口就能看到妖風的動向,起初我們還不相信,但喝了一小口后真的能看見一抹藍色的東西在移動,估計這就是付管事說的妖風了。」
林溪打開瓶子仔細看了看,這裡面裝滿了用靈力培養的水,喝上一點兒身體里就會產生與它共應的靈力,故此可以看到妖風的動向。
「你們跟著妖風多久了?有發現什麼古怪嗎?」林溪問道。
「沒有,付管事告訴我們這裡發生的詭異事情是有妖邪作怪,叫我們要時刻盯著妖風,都有幾個月了,這股妖風就一直在街道上晃悠,什麼也沒幹,最後又回到後面的三條街道了。」漢子回答著。
付家人一定知道些什麼,不然不會平白無故地叫人盯著,既然那個付家管事能夠給他們這種裝滿靈力的小瓶子,自然他也是一個修為不低的人,肯定也知道這紅衣女子的事情。
可是,他只是叫人盯著,沒有其他的行動,這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那個紅衣女子的修為很高?林溪摸了摸下巴想了很久。
「來了!」漢子看著前方。
林溪轉過頭看著,果然那個紅衣女子還是會走過那十字路口,漢子看到妖風離他們越來越近了,轉身就要跑,要不是林溪一把抓住他,估計他這一跑絕對會驚動那個紅衣女子。
「公子,大爺,你放過我吧,這妖風要吃人靈魂的,付家管事告訴我們很多次,千萬不能離它太近,不然就跟後面三條街被勾走靈魂的人一樣,成為沒有意識,知覺的人。」漢子哀求著。
林溪可沒有理會他,一是現在跑來不及,必定會驚動紅衣女子。二是他覺得就這些人,在這裡盯了她那麼久,她居然都沒有發覺,只能說明她的實力在林溪之下,就更沒有必要跑了。
一步,兩步,五步.……近了,馬上要來了。
現在紅衣女子和林溪越來越近,林溪也看得更加清楚,她走路踉踉蹌蹌的,完全沒有方向,眼睛緋紅,臉頰兩旁有明顯的淚痕。
「不可能!她沒有靈魂!」林溪大驚,這麼近的距離足以讓林溪看個虛實,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這個紅衣女子確實缺少了一個靈魂。
「啊,啊,啊,鬼!紅衣鬼!」漢子叫喚著,顯然他也看得見了。
他喝的那瓶富有靈力的水,必須要近距離才能看到這個紅衣女子,遠了就只能看到那股妖風的動向,這也是為什麼付家管事一再強調他們的距離問題。
「糟了!」林溪暗叫不好。那紅衣女子缺少了一個魂魄,怎麼可能可以運轉自己身上的靈力?顯然在不遠處有人刻意操控著那股由靈力形成的妖風,而且這麼近的距離,林溪已經感覺到那股妖風的靈力在命泉四層樓的靈力之上,很有可能就是這裡的那個幕後主使在這裡操控。
林溪不再躲藏,呼吸法運轉,拎起那個已經被嚇的在地上顫抖的漢子就跑,在逃跑的途中他刻意還壓低著自己的氣息,準備一找到機會就直接隱匿。
紅衣女子看著少年從她頭頂掠過,停了停,看向逃跑的少年,沒有任何動作,向著前方繼續走著。
「很奇怪,那股妖風沒有打算追,但我明顯感覺到了一絲純粹的殺意,最後卻還是消失不見了。」已經跑到很遠的林溪站在一間房子後面不再逃跑。
被他拎著的漢子現在可是頭暈目眩的,他哪裡受得住林溪飛一般的速度,倒在地上吐了好幾次。
林溪準備轉身離開不再管他的時候,突然這漢子輕聲道:「公子,我看清楚了,那女子不是鬼。」
「哦?你認識?」平常人見到這一場面,肯定會被嚇得吐詞不清,可這漢子還能正常的說話,說明那名女子他絕對認識,而且很熟。
漢子晃了晃腦袋,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說道:「公子,不瞞你說,不只是我,我們這裡的人都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