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刺兒頭老總
金城公司在業界可是出了名的難伺候，滿福公司之前派人與他們老總洽談合作事宜不下數十次，結果全都鎩羽而歸。
正是因為金城公司不好對付，所以范增量本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決定讓石磊過去試試水。
石磊也不傻，知道這個任務可謂是塊燙手山芋。
本想開口拒絕，可忽然想起孫穎還需要六萬塊錢的事情，只得硬著頭皮接下這個提案。
甩鍋成功的范增量驚喜不已，當即讓人找來客戶經理全欣作陪，隨石磊一同前往上海。
三個小時左右，石磊、全欣抵達上海。
剛下飛機，有人來接，於是兩人坐車前往某酒店赴約。
一路上沒什麼交流，全欣閉目養神，石磊則忙著用筆記本不停修改設計方案。
老實說，最近在公司上班的時候，石磊利用中午休息時間早已做出三套應急方案。
當時只是隨便做著玩，哪知今日卻要派上用場。
石磊頭一次以主角身份洽談生意，所以心底不免有些發慌，他在鍵盤上『乒乒乓乓』一通敲打，彷彿這樣才能減輕一點壓力。
到達酒店，恰好十二點。
司機把他們帶到某間包廂，然後轉身離開。
見石磊緊張的不像樣子，全欣終於不得不開口了：「就算你改得再好，人家一句話就能否決你的創意。
所以你還是留點力氣，想想呆會該怎麼與對方老總周旋才是上策。」
說話間，房門被人一腳踢開。
緊接著一個留著地中海長著酒糟鼻的胖子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呦呵，都來了。」
胖子毫不見外的往座位上一坐，順手在石磊他們面前一劃拉：「站著干屁，趕緊坐下。」
石磊面上一僵，屁股還沒挨著椅子，只見胖子伸手指著石磊鼻子，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話。
「我一看你小子這打扮，就知道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悶騷男。
別問我原因，別和我頂嘴，因為你根本無言以對。」
石磊聽了這話表情有點不自然，正想把企劃書遞到他面前，哪知這傢伙又開始滿嘴跑火車。
「要說這個悶騷男啊，大致表現有這麼幾點，
第一，外表裝的斯斯文文，看著老實，實則姦猾無比。
第二，腦子裡邊太愛幻想，可惜沒膽子付諸實際行動。
第三，神經敏感，很愛面子，心理脆弱的像塊蘿蔔。
第四，愛鑽牛角尖，死犟死犟的像頭拉不出屎的倔驢。」
胖子摳著鼻孔，望向石磊呵呵傻笑：「騷男，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啊？」
石磊打心底鬱悶的嘆了口氣，趕緊轉移話題道：「我叫石磊，是滿福公司一名企劃專員，這次洽談合作整理的議案是由我個人完成。」
將書面文件恭恭敬敬遞到他的面前，和顏悅色的繼續道：「如果您看了議案，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詳談。」
胖子一巴掌將議案拍到地上，皮笑肉不笑的嘟囔：「你們公司之前遞交的那些狗屎議案，我他媽看過一大堆。
那裡邊除了廢話連篇，設計老套，成本超標，噁心人之外，別的地方倒還可以。」
連番羞辱，搞的石磊面色鐵青，全欣見狀微微一笑，主動插話，「既然您覺得我們的設計方案全是垃圾，那您心裡最中意的方案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我也不清楚我想要啥樣的方案，一切隨緣唄。」
「那我換個說法好了，您對議案有什麼特定要求嗎？」
「要求這東西我也不是很在意，你們自己想去唄。」
「嗯。」
全欣皺了皺眉，手指下意識在桌面上輕點了幾下：「不知道馬總愛喝什麼酒呢？」
「老白乾，就是老白乾，純純粹粹的老白乾，什麼那些亂七八糟的洋酒都給老子通通滾蛋。」
提起這茬，胖子倒是來了盡頭。
他自己坐在那裡絮絮叨叨大約說了一個半小時，忽然一瞪眼睛：「飯菜咋還不給我上啊！我說你們到底有沒有點眼力見，咋這不懂事！還想不想合作了？」
雖然心中不爽，但石磊知道這可是公司急需的合作夥伴，當下忍住快要噴薄的熊熊怒火，只得屁顛顛出去叫來服務員。
服務員一進來，當先遞過菜單說了句：「幾位請點菜。」
「點個屁的菜！」
胖子聞言火冒三丈，他大手一揮，豪氣干雲的說：「只要菜單上有的，都給我端上來，快點！我餓了！」
不但服務員被驚得目瞪口呆，就連石磊、全欣也是瞬間石化。
「媽的！聽不懂人話嗎！還要我說第二遍是不是？」
胖子猛一拍桌子，將茶杯震得懸空而起。
「好的好的，我這就讓人給您上菜。」
服務員唯唯諾諾，拿起菜單轉身就跑。
只是在她即將關上門的時候，石磊分明聽到句：「土豪。」
沒多久，桌上堆滿了各色佳肴，實在擺不下，就像疊羅漢那般愣往上面杵。
這陣仗瞅著就挺嚇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餵豬。
雖說在外出差，公司報銷花費，但浪費食物實在讓石磊心痛不已。
上了菜，點了酒，十幾個服務員齊齊彎腰鞠躬道了句『請慢用』，然後才慢慢退出包間。
胖子連咬帶啃將瓶蓋打開，直接將酒瓶放在石磊面前：「想合作，先把這瓶白酒幹了再說。」
石磊在心底咒罵胖子有病，手上顫顫巍巍拿著酒瓶猶豫再三，一整瓶白酒灌下去，我還能走路嗎？
轉眼望向胖子挑釁目光，石磊一狠心舉起酒瓶『咕嘟咕嘟』就是一通狂喝。
『呃。』
酒見底了，石磊臉上立刻泛起兩酡紅暈。
「他媽的，夠變態，一整瓶白酒說干就干，是條漢子。」
胖子高興了，邊說話邊伸手朝石磊肩膀猛拍。
石磊顧不上說話，只是扭頭沖他傻笑。
「嗯，不錯不錯，你要早這麼爽快，那咱這合同應該有幾率簽下來。」
胖子哈哈一笑，站到凳子上仰脖開始喝酒。
全欣轉向石磊，小聲嘟囔：「這回有門了，再加把勁，等會趁他糊塗，正好可以拿下這單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