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感慨萬分
石磊剛要開口說話，哪知胖子將空酒瓶往桌上狠狠一戳，張嘴催促石磊再來一瓶。
「喝就喝！我怕你呀！」
石磊抻脖瞪眼，拿起一瓶白酒湊到他身邊又是一輪血戰。
第二瓶白酒下肚，石磊終於堅持不住。
他渾身發軟的趴在地上直喘粗氣，胖子見狀也趴在地上和他講話：「你，你小子，真，真有誠意！咱這，這合作事項依我看哪，哪.……」
眼看胖子上下眼皮直打架，全欣趕忙將合約書遞了過去：「馬總，您要是覺得滿意，那就把字簽了吧。」
『呼嚕，呼嚕，呼嚕嚕。』
話音一落，這傢伙便徹底失去意識。
石磊枕著酒瓶兩眼發直，雖然胃裡難受，但意識還算清醒：你大爺的，這邊兒正事還沒講完，你咋說睡就睡？
石磊很生氣，伸手猛拍胖子地中海，哪知這傢伙死活就是不肯醒來。
次日下午三點多鐘，石磊終於醒了過來。
他從賓館爬起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給胖子老總打電話，說是約他在老地方簽署合約。
全欣問他為啥這麼著急，他哭著一張臉如實相告：「那個胖子忒不靠譜，合約的事遲則生變，所以越早拿下便越安穩。」
全欣冷如冰霜的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輕笑，她二話沒說，直接轉身出去叫車。
半小時后，三人又在昨天那家酒店碰面。
這次，胖子全無昨日囂張之氣焰，十分熱情地把石磊拉到身旁坐下。
對於他態度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石磊一時有點受寵若驚，扭頭望向全欣，全欣卻依舊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姿態。
胖子拉起石磊手掌，笑呵呵的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哦，我我叫石磊。」
「嗯，這名字還湊合吧。」
胖子點點頭，忽地追問：「你們是滿福公司的那伙人吧？」
「對對對，您看咱們這合約的事是不是可以現在簽一下。」
「嗯？什麼合約？」
「就是昨天我給您看的這份合約啊。」
石磊將合約與書面文件遞到他眼前，哪知他張口來了句：「咱們昨天見過面？」
「呃……」
石磊目瞪口呆，心裡賓士而過一萬七千八百多匹草泥馬：你這是玩我，昨天的事今天全忘了，我咋不信？
胖子低頭貌似很認真的看了看合約書還有企劃文案，最後很委婉的來了句：「方案再改改吧，花不了你幾分鐘時間。」
石磊臉色陰沉，瞬間無語，還是全欣打了圓場才沒讓氣氛更加尷尬。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石磊每天都窩在賓館熬夜修改設計稿件。
凌晨三四點鐘總會收到胖子發來的電子郵件。
打開一看，裡面羅列著各種奇葩的規則、要求。
胖子總是執著於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這讓石磊一個腦袋有十個大。
他只得放下手頭工作，十分耐心的和胖子探討最終方案。
第一次設計稿件被退回，第二次又被退回，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一直搞的石磊暈頭轉向，胖子終於滿意了。
為此石磊高興的手舞足蹈，豈料接下來新的麻煩又接踵而至。
雖說稿件終於過關，但胖子卻對預算方案提出苛刻要求。
這傢伙平時看著瘋癲，一提起價格方面的事兒卻是了如指掌，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聽的石磊又是一陣眩暈。
為此，石磊、全欣親自登門到金城公司跑了無數趟。
雙方本著互利互惠的原則，對於價錢方面又展開了一場新的拉鋸戰，
一個禮拜過去毫無結果，石磊憂愁不已。
全欣鼓勵他再接再厲，他也只好硬著頭皮愣往上面沖。
抱著必勝的信念，石磊、全欣從這天早上一直和胖子商議到深夜。
他們是既不吃飯，也不上廁所，全然擺出一副不能談妥就賴在人家公司的架勢。
最後，胖子無奈的嘆了口氣，算是被石磊征服了。
一次看似簡單的合作，其實內里充滿了無盡心酸。
出了金城公司，站在大門外，石磊仰望星空發出無限感慨：死胖子太雞賊了，我們這些混日子的小職員太TM不容易了。
每一單生意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哪怕是一瓶水，一餐飯那都是得來不易啊。
為啥生活不能像小說里寫的那樣，隨隨便便賺他好幾百個億，什麼香車美女大把大把的往懷裡鑽。
奢侈生活，一步登天全他媽的扯淡。
看來只有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才是現實里的王道啊。
當晚回到賓館，石磊疲憊的靠在床頭捧著手機發獃。
屏幕放亮，上面是一張高九玲在公園散步的側顏照片。
「哎。」
石磊嘆了口氣，半月未見高九玲這讓他心裡莫名多了層淡淡的感傷和愁苦。
朦朦朧朧進入夢鄉，哪知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石磊眯著眼睛，十分不情願的過去開了門。
門開，看見外面站的是全欣時，石磊不由有些錯愕：「欣姐。」
「嗯。」
全欣手裡拿著一瓶紅酒兩個杯子，淡淡道：「有話進去說吧。」
「好。」
石磊閃出條路，讓她進來。
客廳里，兩人相對而坐。
石磊忙著開酒，全欣則在旁給石磊傳授些公關經驗。
她說，對付那些比較難纏的客戶，首先你得有耐心，其次要投其所好。
這兩條融會貫通以後，再遇上像馬振邦【胖子】這種難纏的主，你才不會手忙腳亂。
石磊虛心受教，感激的對她點點頭，然後繼續聽她講話：「拿下金城公司這單大客戶，你回到公司必定做實了企劃部總經理助理的位子。
這個職位看似一般，實則卻是趁機積累人脈的好機會。
只要你能把握住這個難得機會，說不定以後的好運就會接踵而至。」
石磊抓抓頭髮，有些摸不到頭腦。
全欣端起酒杯晃了晃，盡量把話說的簡單易懂：「你要把范增量當做跳板，踩著他上位。
正所謂職場就是戰場，不思進取只有死路一條。
咱們公司其他部門那些四五十歲的經理助理就是你的前車之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