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的征鴻亦明滅

  「宮澤大人。」門被推開，屋外少女青絲垂落，粉衣翩翩柔若無骨，眼中征鴻明滅，唇角勾勒淡然笑容。

  錦衣少年似沒料到她會來，眸中蒼雪一霎化盡，放下手中毛筆至硯台，起身道：「你怎麼來了？」

  冷煙煙向他走近，「我聽景錯說你受了內傷，我來看看你。」

  宮澤替她攏了攏衣衫，輕柔說道：「我沒事，倒是你，怎麼毛毛躁躁的。」

  冷煙煙忽然伸手抱住他：「我好想你，真的很想。」

  或是前段日子的失憶，讓她能大膽的表達內心所想。

  宮澤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也回抱著她，唇角淺淺勾起，看著她凌亂的髮絲，說道：「頭髮亂了，我幫你梳梳。」

  冷煙煙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略微不好意思，「好像是亂了，謝謝你，宮澤大人。」

  冷煙煙端坐於銅鏡前，鏡中倒映自己皎皎容顏，而身後的宮澤梳著自己的長發，臉色有些蒼白。

  冷煙煙慚愧感剎那而來，她垂眸輕喃：「宮澤大人，別再為我受傷了。」

  她看見鏡中的宮澤放下木梳，輕輕用手把自己的頭轉向他，而他的眸中深深藏著蓄謀已久得愛意。

  「還不明白嗎？這些年來，我在你心裡又算什麼？」

  「這麼多天沒有你的消息，你不知道我又有多擔心。」

  冷煙煙尚未回答，唇卻被封緘，她被宮澤壓在了桌上，修長的手圈住她纖細的腰身，唇齒交纏溫柔舔舐，似要訴盡一世纏綿，熾熱濃烈。

  冷煙煙眸中淚水似墜非墜，無法言語，顫抖伸手抓住他的肩，（救命，好丟人現眼，不想寫這種戲份了，轉場－－－） ——

  少年白衣如蝶，腰間掛著玉骨扇，也是皚如山上雪，又皎若雲間月，曾溫柔帶著流華的眼底此刻卻藏著疲憊，負手而立於庭前，滿池水一夜抽涸。

  「筠卿哥哥，這池中根本沒用那個人的軀體，你又何必如此，誓不罷休呢？」紫衣少年站在他身側，想要勸勸他。

  況且就算有，必然早已死透了。

  舒洵川從沒見過這樣的蘇筠卿，為一個人不眠不休，她問過容恆，容恆說那個人落入池中就沒管了，容恆不會騙她，可池中也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之前麻煩你了，這事就不用你管了。」蘇筠卿道。

  「筠卿哥哥，你不必客氣。」舒洵川低垂了頭，他的話讓她感到傷感。

  蘇筠卿沒有再回答他，來到那天事發的屋子，掀簾而入，琴上血已乾涸，斷裂兩弦，指尖撫過琴身，「弦斷人絕，預言嗎？」

  他緩緩跌坐在琴前，頭靠在琴上，眼神空洞，「可是，又有誰會從池中帶離你。」

  思緒一瞬間清明。

  她曾說過她做的夢，夢中的她殺伐無雙，只不過當時自己沒有相信，更沒有放在心上。

  紅月崖見血即塌，初遇時的她躺在石上，斷石鋪滿湖畔。

  無風不起浪，第一刀客不會隨意殺人。如果說，失憶前的她真是如此，那麼，救走她的定是她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