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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愧是儒聖之子

  後山的這片竹林幽深靜謐,不過雖是竹林,卻不顯得雜亂無序,露出一條小路。

  順著道路走到盡頭,便可看見一棟竹樓,竹樓四周有青石鋪路,落葉被掃的乾乾淨淨,還種著一些常見的花草。

  這便是院長平日里居住和潛修的地方了,倒是讓蘇牧感到有些意外。

  以院長的魔鬼筋肉人一般的體格,他原本一位對方住的地方應該有各種武夫用來打熬身體的鍛煉器具。

  比如什麼成千上萬斤的鐵塊,什麼開山巨斧、和他一樣高的狼牙棒之類的。

  竹樓里陳設相當簡單,除卻一些字畫外,便是大量書籍,還有幾張桌椅。

  眾人進入竹樓后隨意落座,院長為蘇牧斟了一杯茶水,說道:「上次見小師弟,還是在十五年前你的滿月酒上。」

  「當時那場滿月酒,陛下還有其他各國聖人都齊聚一堂,當真是盛大非凡。」

  「轉眼這麼多年過去,當年還不夠老夫巴掌大的小嬰兒,如今也長大成人了。」

  「想當年你胳膊只有老夫的指頭粗,你還在老夫手上尿了一通。」

  院長頗為唏噓地說道,摩挲著手指。

  感謝您老當年沒有失手捏死我。

  蘇牧在心裡暗暗感謝院長的不殺之恩,按照院長這比他腦袋還大的巴掌,要是不小心一用力,估計吧唧一下他就就沒了。

  醫聖在場應該都救不回來吧?

  聊了些往事以後,院長想起來今日迎接蘇牧的真正目的,便問道:「蘇師弟,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府內研究學問,不知如今是什麼儒道幾品了?」

  這個問題一出,另外三個書院大儒也都打起精神,一個個目光都鎖定在蘇牧身上。

  這才是他們最好奇的事情!

  蘇牧是儒聖的兒子,但這麼多年來都沒出過家門,境界在外人眼中是一個謎。

  儒聖十六歲就成就四品,距離上三品只有一步之遙,那蘇牧會不會青出於藍?

  聽到這個問題蘇牧渾身頓時僵硬了。

  在外人眼裡,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府內研究學問,可實際上這十六年來他的天魂一直沒有歸位啊!

  感受到院長和幾位大儒那熾熱的目光,蘇牧心念急轉下,一個想法很快在他心間迸發。

  他臉色平靜,淡淡地道:「師兄,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讀百家典籍,並未踏上儒道這條路。」

  「什麼?」

  院長還有幾位書院大儒,聞言全都一愣,蘇牧居然沒有踏上儒道這條路?

  他可是儒聖的兒子,不走儒道難道要走兵道法修不成?

  「恕我冒犯了。」

  山羊鬍老者致歉一句,直接抓起了蘇牧的手,緊接著就變了臉色。

  那名手持書卷的大儒見狀追問道:「怎麼樣?」

  山羊鬍老者鬆開蘇牧,然後面色沉重地道:「體內沒有一絲浩然正氣,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並非儒修。」

  這下子在場的大儒全都茫然了,他們本以為蘇牧至少都抵達了六品境界,體內浩然正氣充沛無比,誰知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師弟,這是為何?難道這些年你一直在府內虛度光陰嗎?」

  院長眉頭緊皺,語氣也有些沉重。

  蘇牧身為儒聖的兒子,踏上儒道可以說是子承父業。但他不但沒有走上儒道,甚至都不曾養出浩然正氣!

  在這個時代裡面,不修鍊就跟廢物沒區別,哪怕是平民、農民,也會練練拳腳,打熬身體然後踏足兵家的修鍊道路。

  又或者是通過朝廷的免費學堂,讀書明理,養出一身浩然正氣。

  可蘇牧這十六年以來到底在幹什麼?

  面對院長還有三位大儒疑惑不解的目光,蘇牧保持鎮定,反問道:「儒道這條路,我父親已經走到了極致。我延續父親的腳步,難道就能超過他么?若不能超越父親,人族又如何能徹底解決妖族之患?」

  蘇牧的回答,讓院長和幾位大儒都是面面相覷,隨後喟然長嘆。

  無數年來,妖族一直都是人族大患。

  當今之世,可以稱之為黃金盛世,人族擁有足足五位聖人都尚且只能做到抵禦住妖族入侵,無法將其重創。

  可即便在儒道上沒法超越儒聖,你也不能完全不修鍊啊!

  這不是自暴自棄嗎?

  期待這麼久的儒聖之子,竟然只是個普通的讀書人,連書院裡面最普通的弟子都不如?

  這說出去,誰會信?

  在一旁觀察院長等人臉色的蘇牧也是沒辦法,總不能泄露出去儒聖之子傻了十六年吧?

  他也是沒辦法才強行扯理由。

  他體內也的確沒有一絲浩然正氣,總不能當場念幾首詩來展現文采吧?

  「等我把慢慢所有詩詞文章都抄來,到時候還不得才氣衝天,浩然正氣遮天蔽日?」

  蘇牧心中默默規劃著未來的裝逼路線。

  抄詩詞文章裝逼,也不能亂來,這裡面得有講究。

  首先,必定不能主動裝逼。

  就像眼前這種狀況,要是主動裝逼抄幾首詩詞文章,那太尬了。

  唯有被動裝逼,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例如眼下的崖山詩會。

  身為儒聖之子,絕對會有無數讀書人想看看他所做的詩詞。

  而他自身本不想張揚,奈何盛情難卻,只得被迫作出一首千古名詩。

  一想到崖山詩會,蘇牧半刻也不想在這裡待了,起身對崖山書院的院長和幾位大儒微微行禮,說道:「師兄,各位先生,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崖山書院的幾位正惋惜蘇牧沒有繼承儒聖衣缽,也沒心情和蘇牧寒暄。

  院長點了點頭,隨後一揮手,一支精緻的毛筆便出現在桌上,這便是之前他說的儒林桃木做的筆了。

  「師弟,這支毛筆贈予你,算是師兄的見面禮。」

  「謝師兄贈筆。」

  蘇牧拿起毛筆收入衣袖,與眾人告別之後轉身走出竹樓。

  剛一出門,就見到趙鳴在打紅毛大鳥。

  紅毛大鳥被趙鳴抓住爪子倒提著,毛髮凌亂,焉了吧唧的樣子,很顯然是嘴臭后沒跑掉。

  這時候它看見蘇牧從竹樓里走出來,立馬有氣無力地喊道:「牧爺救我……」

  蘇牧走過去剛想問是怎麼回事,就瞅見趙鳴腦袋上頂著一泡鳥屎,便知道紅毛大鳥這頓打不冤。

  「公子,院長和那幾位書院的大儒都跟您說些什麼了?」趙鳴迎上蘇牧好奇問道。

  蘇牧指尖轉著那支桃木毛筆,毫不臉紅地道:「當然是說公子我風流倜儻,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儒道奇才!」

  趙鳴聞言毫不懷疑,心中欽佩不已:「不愧是崖山書院的大儒,有眼光!」

  你放屁……

  這小子痴獃了十六年,怕是一個字都不認識,還儒道奇才?

  紅毛大鳥本想當場反駁蘇牧,但奈何實在沒力氣,只能繼續焉吧著。

  鳥爺我啊,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蘇長卿啊蘇長卿,你把我害慘了!

  收起桃木筆,蘇牧迫不及待的離開竹樓,領著趙鳴前往崖山書院。

  詩會,這是多少穿越者所期待的裝逼場所?

  ……

  竹樓內。

  蘇牧離開以後,現場一片靜默。

  良久之後,院長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問道:「你們都有什麼看法?」

  今日他領著極為大儒專門趕過來見蘇牧這個儒聖之子,結果卻不太盡如人意。

  誰能想到儒聖之子竟然只是個沒有任何浩然正氣的普通讀書人。

  院長身旁的三位大儒,山羊鬍那位名為崔松,四品境界,身後負著一把長劍,氣質凌厲。氣質更像兵修而不是儒修。

  剩下兩位分別叫做唐文遠與李博彥。

  前者老眼渾濁,渾身瀰漫著濃烈酒氣,腰間還掛著一個大葫蘆,始終一副酒醉未醒的模樣。

  而李博彥最具仙氣,鶴髮童顏,手持書卷,看起來就知道是飽讀詩書的儒生。

  唐文遠聳了聳鼻子,沉吟片刻,開口道:「我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如果蘇牧真的是怠惰,那麼又為何能做到十六年都呆在府內不出門?而且徐夫人也不會允許他不學無術。」

  「更何況看蘇牧的談吐與風度,也不似什麼自閉內向之人,之前見到院長都能保持鎮定,可見心性非同尋常。」

  他說完,三人一起瞅向了那恐怖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想起各自初次見到院長時,被驚成了何等模樣。

  蘇牧如此鎮定自若,真是獨樹一幟。

  院長面無表情,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但好在他已經習慣了。

  「我也覺得,我剛剛探查他的身體,雖然他毫無修鍊的跡象,但體內經脈還有根骨都堅韌非常,應該是被靈藥打熬過多年。」

  崔松的神色嚴肅,蘇牧才十六歲,但經脈和根骨的堅韌簡直是他生平僅見!

  若非有上品靈藥經年累月的打熬,是萬萬不可能有如此堅韌的經脈與根骨的。

  唐文遠不禁納悶道:「可他分明又沒有修鍊過,那他打熬經脈和根骨是為了什麼?難道足足打熬十六年才開始修鍊?」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

  一直沒說話的李博彥在聽到這句話后像是被點醒了一般,驀然抬起頭,神色激動道:「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哈哈哈!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另外三人紛紛看向他,院長疤痕醜惡的臉上橫肉一抖,問道:「你沒明白什麼了?」

  李博彥壓下激動之意,深吸一口氣后說道:「院長,我明白為什麼蘇牧會十六年不出府,又為什麼不修鍊了。」

  「他並非是怠惰,正如他之前所言,儒道這條路已經被儒聖走到了極致。可即便這樣,依舊無法徹底解決妖族之患。」

  「蘇牧之所以不肯繼承儒聖衣缽,是有更大的志向。他想要效仿儒聖,開闢出另一條全新的道路!」

  ???

  院長直接懵逼。

  崔松聽完后也是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我也懂了!」

  院長繼續懵逼地望向崔松,你又懂了甚?

  「我也懂了,我們錯怪蘇牧了。」唐文遠拎起酒葫蘆喝了一口,搖著頭面露唏噓之色:「不愧是儒聖親子,他的志向遠非我等俗人能比。」

  這群傢伙……

  院長忍住心頭的惱火,說道:「所以你也懂了,你們到底懂了什麼?」

  李博彥壓下激動,正色道:「院長,您還記得儒聖出現前,我儒家的光景嗎?」

  「那時候兵家、法家大行其道,我儒家衰微至極,中三品修士都鳳毛麟角。」

  「但是儒聖出現后,卻憑藉一己之力改變了這樣的境況,將我儒家推到了當世第一的位置!」

  「唇槍舌劍可千里取人性命,一篇錦繡文章可殺敵鎮國,儒道這條輝煌至極的路,完全是儒聖獨自開闢出來的!」

  「您覺得,身為儒聖的兒子,蘇牧他會甘心籠罩在儒聖的光環之下嗎?」

  院長聽完后整個人怔住了,片刻後方才猶豫道:「你是說,蘇師弟他是想如儒聖那般,獨自開闢出一條道路?」

  此時,院長即便再遲鈍也大概懂唐文遠他們的意思了。

  李博彥重重點頭,眼中充滿了讚歎:「儒道已經被儒聖走到了極致,所以蘇牧才不想走這條老路。」

  「因為他覺得沒法超越儒聖。」

  「不只是儒道,還有佛道、法道、醫道、兵道皆是這般,都已經有人登頂巔峰。」

  「您沒有聽他說嗎?他說他的志向不在於此,所以我才說,他真正的志向,是效仿儒聖,自己走出一條道路!」

  「走出一條能夠超越諸聖,並且能夠徹底解決妖族之患的路!」

  李博彥的語氣鏗鏘有力。

  此時此刻他對蘇牧已經佩服到了極點!

  多年之前,儒道其實相當衰微。

  傳統儒修就是靠讀書修身養性,靠入學經典對敵,和法家的手段頗像,到了中三品已經是走到盡頭。

  沒有什麼浩然正氣,更沒有聽說過讀書能夠讀成上三品的超級強者的。

  儒聖是這條道路第一個先行者。

  也是第一個成功者!

  他在儒道這條路上走到了盡頭,為天下讀書人開山,走出了一條康庄大道。

  自從儒聖之後,儒修強者才如同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儒家也成為第一大修鍊群體。

  這也是為何儒聖在全天下讀書人心中地位那麼高的原因,其他聖人都沒法比擬。

  可即便儒聖為當世第一聖,依舊拿妖族沒有辦法,只能被動防守,無法做到主動出擊。

  「虎父無犬子,儒聖那般驚才絕艷,蘇牧身為他的兒子怎麼會差?」

  「我們全都錯怪蘇牧了,他的志向比我們想象的都要遠大,不是我們能理解的。」

  李博彥摸著鬍子,心中感慨萬分。

  倘若此時此刻蘇牧在這裡。

  絕對會是一臉茫然。

  他只是隨口吹吹牛逼的,你們怎麼這麼能腦補?

  院長皺眉思索,又道:「可為何師弟在府內十六年後,現在卻突然要進入崖山書院修學?他難道是要放棄自己的志向么?」

  他覺得蘇牧要是真的想自己走出一條不一樣的修鍊之路,應該繼續下去才對。

  現在這樣子好像是在半途而廢。

  「院長糊塗啊!」

  唐文遠痛心疾首地說道,「開闢一條全新的道路何其之艱,豈是一蹴而就?」

  「若我猜的不錯,他如今出府,應當是要從儒道入手,然後融會貫通其他派系。」

  「將諸子百家所有學問都熔於一爐,如此才能走出一條自己的路!」

  古往今來不缺乏有這樣想法並進行實踐的天才人物,只不過他們都失敗了。

  可蘇牧卻不一樣,他是儒聖的兒子,有儒聖的珠玉在前,他又豈會差了?

  討論到現在,蘇牧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在他們的眼中都具有極大的深意。

  不愧是儒聖之子啊!

  「原來是這樣,老夫明白了。」

  崔松等人分析得有理有據,院長聽完了也不得不信服,想到自己之前對蘇牧說的話,心中頓時感到有些慚愧。

  「沒想到師弟有如此大志,是老夫目光太短淺了,竟覺得他在虛度光陰。慚愧,實在是慚愧。」

  將蘇牧的「真實想法」分析出來以後,眾人等人對蘇牧的感官已經大為改變。

  崔松更是直接對院長說道:「院長,蘇牧現在進了我們書院,也得一個老師才行,我無疑是最為合適的。」

  此言一出,唐文遠頓時不服氣了,吹鬍子瞪眼道:「崔老頭你什麼意思,你幾斤幾兩你自己沒點數?什麼叫你最合適,我還說我最合適呢!」

  在這幾位大儒看來,蘇牧日後的成就必然不凡,就算不能成為堪比儒聖那般的人物,也一定不會遜色多少。

  但肯定要比在座的他們都更加優秀。

  所謂師父出名靠弟子,如今蘇牧剛進崖山書院,若是現在能教導他的話,等到蘇牧以後獲得了大成就,身為老師必然也會名垂青史!

  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他們面前,自然誰都不想錯過,都想成為蘇牧老師。

  崔松冷笑一聲,說道:「我幾斤幾兩我自然有數,總比某個困在五品十多年不得寸進的酒蒙子要好。」

  被戳中痛處,唐文遠大怒不已,拍案而起道:「好你個老匹夫!搞人身攻擊?爾要嘗嘗老夫的寶劍是否鋒利嗎!」

  崔松斜睥唐文遠,針鋒相對道:「哼!我的舌劍也未嘗不利!」

  另一位大儒李博彥對於眼前的場景早就習以為常。

  只是他性格比較隨和,雖然欣賞蘇牧,但是卻沒有爭徒的心思。

  看書下棋,才是他最大的樂趣,所以他並未參與到當蘇牧老師的爭執中。

  「都安靜些!」

  院長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

  小木桌在他的巴掌下哀鳴一聲直接散架,整個竹樓都抖了抖,勁風呼嘯。

  崔松和唐文遠看了一眼成了碎片的小木桌,默默各自坐回了原位。

  院長對兩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你看看你們,哪裡還有半點大儒的樣子?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兩人低著頭,不敢反駁分毫。

  不然待會兒院長的巴掌就不是落在桌子上,而是落在他們的身上了。

  能成為大儒的,沒有一個人是沒吃過院長的巴掌的,院長向來以力服人。

  見兩人態度端正,院長才放緩語氣,慢條斯理地說道:「蘇牧是儒聖的兒子,是老夫的師弟。除儒聖之外,誰配當他老師?如今儒聖遊歷四方,老夫身為師兄,應當肩負起教導師弟的職責,為儒聖分憂。」

  崔松和唐文遠愕然抬頭,唐文遠的性子急躁,當即便忍不住道:「院長你——」

  「嗯?你有意見?」

  院長看向他,眼神銳利,上下打量。

  唐文遠望著院長那不斷跳動的胸大肌跟肱二頭肌,憤懣瞬間消散,眼神也清澈了。

  「沒意見,院長您確實最合適。」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院長教訓的是。」

  崔松和唐文遠正襟危坐,點頭受教。

  ……

  蘇牧與趙鳴離開書院後山竹樓,本來是打算直接去詩會現場。

  然而卻迷路了。

  趙鳴有些慚愧,「公子恕罪,這崖山書院我也是第一次來。」

  他之前飛在天上時記下了地形,所以才自告奮勇要帶路,但誰知道還是迷路了。

  「愚蠢的武夫!」

  紅毛大鳥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在一旁瘋狂嘲諷趙鳴。

  蘇牧也懵了,如今三人連個後山都走不出去,實在是有些讓人措手不及。

  就在他犯難之際,一位儒袍老者忽然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正是之前蘇牧見過的幾位書院的先生之一,大儒李博彥。

  「這後山地勢複雜,院長擔心你迷路,讓我來送你們一程,看來我來得剛好。」李博彥笑呵呵地說道,神色溫和。

  院長還有其他幾位書院先生裡面,李博彥是最有大儒風範的,非常具有書卷氣。

  蘇牧忙拱手說道:「勞煩先生了,我們想去詩會。」

  「剛好我也要去詩會,順帶捎你們一程,上來吧。」李博彥說著拋出手中的書卷。

  書卷從他手中飛出后,便迎風而漲,變成了可以容納三人站立的大小。

  很顯然,這本書卷便是他的本命物。

  見了之前院長的平步青雲,蘇牧對於神通之類的也就不是太驚訝了,直接跳了上去。

  隨後書卷浮空而起,越飛越高。

  但乘坐在上面卻是穩穩噹噹,外面還有一層清光閃爍,將山風和寒氣全都抵禦在外。

  不得不說會飛真是方便。

  最主要的是拉風的很!

  只可惜不是劍,要是能御劍飛行的話那才帥炸了,這不比前世什麼超跑牛逼?

  甩十八條街好吧!

  就在蘇牧胡思亂想之時,李博彥望向他,目光中帶著敬佩和鼓勵:「蘇牧,你的志向和想法我們都知道了。」

  蘇牧聞言臉色頓變,心中震驚非常。

  他想做儒二代躺平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

  究竟是什麼時候暴露的?

  儒修難道還有窺探人心思的神通?

  李博彥見到蘇牧臉色變換,不由得撫須而笑,果然如他們之前所猜想的一樣。

  「我是真沒想到你的目標竟然如此遠大,實在令人讚歎;不過你放心,即便這條路很難走,無論是我還是院長,整個崖山書院都會支持你。你想做什麼儘管去做便是。」

  李博彥神色蘇然,蘇牧想要獨自開闢出一條道路,他們又怎麼會不支持?

  蘇牧怔然許久,隨後眼淚濕潤了眼眶,哽咽行禮:「多謝先生支持!」

  此時此刻,他心中感動到了極點!

  什麼叫做大儒?這才叫大儒啊!

  即便知道他想要躺平擺爛也選擇支持,這才是儒家的有教無類,這才叫多元化!

  「不行,院長和先生們這麼包容我,我也不能太過躺平了,還是得做出些成績。」

  「今日的詩會我一定要展露頭角,開局就整一篇千古名詩!」

  蘇牧眼神分外堅毅,暗暗下定決心。

  他的神態變化李博彥都看在眼裡,見到蘇牧表情變得堅毅,他心中頗感欣慰。

  「不愧是儒聖的兒子,心性堅韌遠不是常人可比,日後定非池中之物。」

  然而,這兩人的對話落在一旁的趙鳴還有紅毛大鳥耳中,卻如同聽天書一般。

  趙鳴一臉茫然地看向紅毛大鳥:「公子和這位先生在說什麼?」

  紅毛大鳥沉默良久,難得沒有趁機嘲諷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

  崖山書院的春日詩會每年一度,每次舉辦都會吸引相當多的人前來觀看。

  自從大炎王朝出了一個儒聖之後,文風就變得格外興盛,所以類似於這樣的詩會相當受歡迎,特別是崖山書院的詩會。

  要知道能進入崖山書院的,無不是大炎王朝最頂尖、最優秀的讀書人,這樣的詩會自然很有看頭。

  要是能在這種場合作出一首了不起的詩詞,那立刻便可名揚天下。

  今天這場詩會來的人尤其多,只因為今天蘇牧入學崖山書院,前來圍觀的人太多了,更多人想看看蘇牧會不會出席詩會。

  儒聖之子作出的詩詞,會是何等驚艷?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

  (PS:七千字,兩章合併一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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