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抵達
「對，精神藥物！」
劉劍輕笑一聲，帶著十足的嘲諷意味：「大家都認為平時生活中用一點精神藥物，是一種潮流。」
「或者，用那些喜歡嗑藥的人的話來說，這是一種生活的調劑。能將單調的生活，變的多姿多彩。」
林鈺此時卻沒有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在劉劍的話里。
一邊有些漫不經心的思考劉劍說的內容，另一邊，卻饒有趣味的觀察劉劍的的精神狀態。
在林鈺看來，劉劍的精神像是劃過的一道完美拋物線。
從林鈺第一眼看到劉劍，模糊的把握到對方情緒開始。劉劍的精神從一種平靜、內斂的狀態，開始往高昂處爬升。這個時候主導這種爬升情緒的是好奇。
劉劍在問林鈺用不用精神藥物時，這種情緒爬升達到巔峰，來到拋物線的最上方。問題問完以後，劉劍的情緒又像是過山車一樣，開始下落。
他最開始的探究感、好奇心在劉劍問完問題后，似乎又變得不那麼重要，趨向於正常狀態。
林鈺一邊觀察，一邊開口說道：「我對所謂的精神藥物沒什麼興趣，也不覺得嗑藥是一種潮流。」
「不管是用任何藥物來刺激身體和神經，以此來獲得短暫的快感，都是對身體的傷害。並且會養成身體對藥物的依賴，而且，這種依賴應該沒有人能成功戒斷。」
林鈺這話說的倒是他自己心中所想。無論是前身還是現在，無論是周文還是林鈺，都是對精神藥物抱著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
「我一直覺得服用所謂的精神藥物不僅不是一種精神享受，而且還是對個人自由意志最大的侵犯！」
說到這裡，林鈺稍微認真了一些，對劉劍的精神狀態沒有剛剛那種過於關注的心思，收回大部分注意力。
林鈺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在所謂藥物是生活的調劑，純粹是一種騙人的鬼話。」
「想一想，一旦身體對精神藥物產生依賴感，所謂的自由意志也就成了一種笑話！」
「……笑話？！」
劉劍嗤笑一聲，精神狀態越發內斂，翻滾的情緒也歸於平靜。
「很多人可不是這麼認為的。他們和你的觀點正好恰恰相反，他們恰好覺得藥物才是通往自由意志的階梯。」
「只有那種短暫的快感，才是自由的真諦。更激進的甚至認為身體是對自由意志的束縛，捨棄掉身體這層牢籠，才能得到精神上的解脫。」
「從虛擬頭盔到虛擬艙，然後現在虛擬艙都已經更新到第五代，越發重視精神與身體的交互。」
「重視身體與精神的交互可不是為了身體，而卻是為了更大的精神自由體驗……」
林鈺對劉劍這種幾乎是半抱怨的話，不發表任何看法，也沒有任何看法。
從虛擬世界誕生開始，真實世界和虛擬世界兩者之間的爭論內容，可以裝滿一萬TB還有富餘，無數學者的著作也可以找到上萬本，爭論這些沒什麼意思。
最主要的是林鈺感覺到現在劉劍的精神處於一種完全穩定的狀態，變幻漸趨於零。
林鈺對觀察劉劍的精神失去了興趣，自然也不太願意和劉劍爭論這些。
不遠處臨江區警局也已經近在眼前。
似乎是感受林鈺對自己的話題不管興趣，劉劍並沒過多深入，而是解釋了一下自己最開始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
「其實伊陽市，或者說整個共同體，甚至是整個世界的大城市的治安都是差不多。」
「為什麼？不就是因為那些嗑藥的癮君子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樣，磕完葯就在地面上到處亂竄。」
說完，劉劍有肯定的說了一句：
「所有大型都市都是這樣！」
林鈺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劉劍的話，兩人之間的氣氛也隨之沉默下來。警用摩托此時已經進入到臨江區警局的範圍內。
臨江區警局所在地是一棟大約有300米左右的高樓，整棟樓靠近「伊江」，處於整個商務生活中心最東側。
300米左右的高樓在在商務生活中心所有建築中只能算是不矮，可是由於位於最外側的緣故，大樓看上去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感覺。
整個警局佔據大樓的最上部大約二十層左右。警局通過光投影，在大樓一側空中投射巨大的出共同體警徽，十分醒目。
而且，顯然是為了有人過來的方便，二十層左右的警局有十幾個高空連廊和周圍建築向連，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外部還有直接抵達最上層的電梯，分佈在大樓外側四周。
劉劍駕駛警用摩托沿著大廈一側的爬行軌道以之字形上升，不時還要躲避無處不在的高空連廊。
給林鈺的感覺，就像是兩個小螞蟻飛行在巨人的身體四周，還要不是躲避巨人揮舞的手臂。
第一次體驗這種爬樓方式，讓林鈺頗有些緊張。
不過，看的出來，劉劍對於這種行駛環境很熟練，爬升過程中，警用摩托沿著固定路線不緊不慢的往上飛行。
偶爾遇到一些特別的樓層，劉劍還會為林鈺介紹一句。
大約用了一分鐘左右，警用摩托爬升到樓頂。
樓頂是一個巨大的停車場，停車場以警車居多，像是專門為臨江區警局建的。
「海信大廈算上地下車庫，一共有四個停車層。最上面這個由於很少有人願意上來，算是我們警局的專用停車層。」
劉劍找了個位置，將摩托挺穩，帶著林鈺來到一部外部電梯前，說道：
「一會我帶你去休息室休息一會，等林鈺你家人過來以後，你幫我在警察日誌上留個確認許可權就可以了。」
林鈺看了一眼電梯，發現兩人等的電梯離這裡還有二十層左右，問道：
「留許可權沒問題。不過，劉劍警官一會不用再出去巡邏了嗎？」
劉劍讓身上的動力裝甲面罩收縮回去，他對林鈺搖了搖頭：
「不用了，等你家人過來接到你以後，我就可以回去了。當然，要做一份關於今天的電子報告。」
說到這裡，劉劍瞥了一眼林鈺抱著飛行滑板，問道：
「要不要幫忙？」
「謝謝，不是很重！」
閑談片刻，電梯停在兩人面前，劉劍帶著林鈺走了進去。
兩人乘電梯從大廈頂層75層一直抵達60層，然後通過外部迴廊走進大廈內部。
雖然是晚上，但是警局內部依舊燈火通明，百分之八十以上房間都亮著燈。外部走廊上，也不時有人匆匆經過。
警局內，和劉劍一樣身著動力裝甲的警官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是腳步不停，匆匆而過。
其中一位看起來和劉劍認識的身著動力裝甲的警官，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只是和劉劍點了點頭，兩人就差身而過。
不過，整個警局內身著動力裝甲的外勤警官比較少，大部分人都是身穿黑色常服，偶爾還有穿著普通衣服的人夾雜其中。
劉劍帶著林鈺走了幾分鐘，轉了好幾個彎，來到一個門口掛著休息室牌子的房間前。
「我們到了！」
劉劍一邊推門一邊說道：「你就在這裡休息一會，我去將這身沉重的玩意卸下來。」
「對了，你要吃點東西嗎？我們這裡營養劑什麼口味的基本都有，需要的話，我幫你帶一支！」
營養劑？！
為什麼沒有米飯、麵包，或者粥什麼的也行啊！
林鈺心裡吐了個槽，跟劉劍走進休息室，說道：
「水果口味的就可以了，營養劑的口味我沒什麼挑剔的！」
林鈺和劉劍剛剛踏入休息室，這時，房間內突然傳來一個有些戲謔的聲音。
「嚯……又來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