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 死之瞳 中

  貝爾斯的聲音不大，但卻像雷一樣在每個人耳中炸響。

  林鈺也忍不住抬頭凝神朝貝爾斯看去。

  此時，林鈺坐在會議室中，像是跨過時間長河，真正的處在會議室內。

  貝爾斯這時的表沒有一絲笑意，像是一丁點都沒受到會議室里，剛剛和兩位聖賢強者有關的八卦影響。留下的只是一份屬於對真理探求的專註——心無旁騖，永遠走在對世界主動認知的路上。

  看到貝爾斯這幅表，以前三個紀元的魔法師形象，一下在林鈺腦海中立了起來。

  也許，真正的魔法師就是這樣吧！

  「作為一個非凡者，我們應該永遠記住一個道理，不要被偏見佔據了自己的思想。」

  會議室中只剩下貝爾斯平靜的話語：「無論是神秘側還是元素側，亦或是精神側、側、基因科技側等等。這些所謂劃分標準，只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

  我們的能力基於自，是先有了各種能力，才有了憑藉能力形成的劃分標準！」

  「我好像沒說過，側非凡者就無法學習《告死鳥之瞳》吧？」

  林鈺呆了一下，他好像感覺到當時在會議室里的人，聽到貝爾斯這句話時，心裡的茫然和驚訝之。

  連他自己現在心裡，都有些無法掩蓋的震驚。

  貝爾斯搖了搖頭：「既然是一種可供人們學習的能力，那它必然擁有普適，這是一個最基本的標準。也許對側非凡者來說，《告死鳥之瞳》的學習難度是精神側非凡者的一百倍，但是誰也不能明確否認側非凡者學不會。」

  「……我們應該放下偏見！」

  最初的震驚過後，會議室里響起一陣細微的議論聲。

  具體議論內容，林鈺聽不太清，但從人的角度來看，會議室里的人應該對貝爾斯說的話，不是完全相信的。

  不說會議室里的人，就連林鈺也持一種保留態度。

  就像貝爾斯自己說的那樣，側非凡者學習《告死鳥之瞳》要比精神側非凡者難一百倍以上。

  這個結論在講究精確的科學研究上說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代表對任何可行的研究。

  但是當這種概念進入到普通人領域，就和沒有沒什麼兩樣了。

  非凡者本來就是一個群體很小的人群，而願意學《告死鳥之瞳》的側非凡者，會有幾個人？可能三個人都不到。

  這麼兩三個人學習，學會了和沒學會有什麼區別嗎？

  樣本太少得到的調查結論，本來說就是一種偏見。

  貝爾斯自然知道會議室里所有人在想些什麼。不過，話題進行到這裡，對他來說，就已經有些超範圍了。

  會議室坐著的非凡者，又不是剛剛進入非凡者世界的小白，每個人都有自己一邏輯，很難通過一番話去改變。他又不是神明！

  他剛剛之所以會說那些話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放下偏見能在《告死鳥之瞳》這門能力上走的更遠一點而已。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

  貝爾斯果斷終止了話題。他后的投影亮了起來，一副佔據整個投影的巨幅3D結構圖出現在投影之上。

  「酷！」

  會議室內忍不住有人低叫出聲，同時，這聲音也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感覺！

  ——簡潔的線條在平面上隨意又有暗含規律的鋪展，通過虛實、色彩間的轉換，形成一幅菱形結構圖。

  這幅圖形毫無疑問是人工產物，充滿了設計之美。

  但是，林鈺第一眼看到這幅圖時，心裡卻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這幅圖形雖然是主觀上的圖形，但是代表的確是一種客觀存在的物品。

  圖形就像一個通道，將客觀存在的事物，完美還原了出來。

  多看了幾秒鐘，林鈺耳邊恍惚之中，聽到了聲嘶啞的鳥鳴。

  鳥鳴聲不是漾在自己耳邊，而是從自己心湖泛起。

  有這種感覺的肯定不止林鈺一個人，會議室立刻有人感嘆道：

  「這是……烏羽之音吧？！」

  面對會議室看向自己複雜的目光，貝爾斯神色如常。作為一個聖賢強者，讚美和驚訝的目光，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太多意義了。

  「沒錯，正是B級污染源烏羽之音！」

  貝爾斯用手勢控制投影，一副和開始完全一模一樣的菱形3D圖形，在原來圖形基礎上疊加上去。

  「我說過，我們應該放開偏見，以最獨立的思維來面對這個世界。」

  說話過程之中，貝爾斯手勢沒停，轉眼之間又有三幅一模一樣的3D圖形疊加而上。

  經過四次疊加，已經完全無法看到最開始圖形的樣子，轉而形成一種複雜的，沒有具體結構的圖形。

  林鈺看的很認真，加上作為非凡者，他接收信息和處理信息的速度本來就比普通人快的多。

  同時，貝爾斯圖形疊加的速度，也不是特別快。所以，林鈺幾乎將每一個細節都記了下來。

  圖形疊加到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最開始的樣子。但是那種通過圖形想表達而出的信息卻是越來越清晰。

  這時，林鈺似乎看到了一雙黑暗深處黃色瞳孔，黑色瞳仁的眼睛一閃而逝。

  「……我們作為魔法師第一課就在講，魔法的概念來源於龍語對於自然法則的干涉。是的，魔法文明已經徹底消失了，我們和魔法師不太一樣，但是魔法師認知和改造世界的經驗還在。」

  貝爾斯轉過，背對眾人，目光在投影上看不出具體形狀的圖形上停留幾秒鐘后，才轉說道：

  「想一想，污染源既然能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我們為什麼不能有呢？」

  「……只是因為我們沒找到學習的方法而已。」

  貝爾斯快速揮動幾個手勢，投影上一瞬間閃過上百張一樣的圖形，所有圖形都在瞬間疊加完畢。

  這一刻，嘶啞的鳥鳴聲，在會議室中憑空響起！

  這一次，林鈺聽的很清楚。聲音不在是那種若有若無、若存若續，像是只迴響在心中，而是確確實實的出現在自己耳中。

  沒錯，雖然林鈺看到的這一切，都是通過外設眼鏡看到的一場幾年前的視屏，但是那種音律的震動卻真真切切回在自己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