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落楓城嫖宿事件
落楓城。深夜。
邊軍第三軍一師師部。
在哨兵驚詫的目光里，一名校官帶著幾名憲兵押著一個穿著褲衩的男子匆匆進了師部大門。不一會兒，師長的辦公室里亮起了燈，房間里很快便傳來古長風少將憤怒的咆哮。
出啥大事了？值班軍官們聚在一起議論著，心中驚恐莫名。在他們的記憶里，儒雅的師長大人從未發過這麼大脾氣。
詢問過哨兵后，有人很快找到了那幾名憲兵，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很快，一個勁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師部：師直屬藍關守備營長朱大勇在城中嫖宿，被隨行的勤務員舉報。憲兵隊聞訊趕了過去，這位牛叉的營長光著屁股就和憲兵們幹了起來，還打傷了幾個人。憲兵隊隊長大為光火，直接將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扭送到了師長面前。
「聽說那個朱大勇的來頭挺大的。」
「廢話！沒得背景他敢那麼橫？」
「要我說，他就是個白痴。多小的事啊，非要搞得滿城風雨，最後自己下不了台。」
「這些官二代，幾個有腦子啊？反正出了事有人兜著，怕啥？」
「師長看似動了真怒，但最後估計也是雷聲大雨點小。」
「那是肯定的，誰會傻得為這點小事得罪上頭啊？」
就在軍官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時，古長風的副官從師長辦公室里昂首挺胸地走了出來。
「師長口諭：師直屬藍關守備營營長朱大勇，擅自離隊進城嫖宿，事發后對抗毆打憲兵，嚴重違反邊軍軍紀。從即日起，免去其藍關守備營營長職務，軍銜由上尉降至列兵，調藍關守備營九號兵站服役。此令，通喻全師部隊，以儆效尤！」他大聲宣布了對朱大勇的處置決定。
卧槽，這麼狠！軍官們全都呆住了。
師長英明，師長牛皮！這種人就該狠狠地收拾，真是大快人心！回過神后，軍官們心裡生出了酣暢淋漓的快意，師長的形象在他們心中變得高大無比。
辦公室里，朱大勇穿上了副官送來的列兵制服，拿起一份新的委任狀，起身向古長風告別。
「你小子到底想幹什麼？那個兵站里，什麼東西那麼吸引你，營長都不幹了去當個大頭兵？」古天風眯著眼盯著朱大勇問道。這件荒唐事，讓他心裡很不踏實。
「我去學疊被子。」朱大勇嘿嘿笑道。
疊被子？你小子瘋了吧！古長風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你爹官大，你想幹啥就幹啥吧，我才懶得管你。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朱大勇神清氣爽地走出師部大門。
列兵？勤務兵蔡建明一看制服，頓覺背脊嗖嗖發涼。營長，你要不要對自己這麼狠，擼得這麼徹底……
「營長，你這麼鬧，回去后副營長怕不是要整死我！」他快步上前，愁眉苦臉地說道。
藍關守備營。
曲哲看著手裡的委任狀，感覺自己要原地爆炸了。
朱大勇，你他么夠狠啊！你去嫖個娼回來，我就成了營長？你要不要天天去嫖，把我嫖成邊軍統領啊？
老子就跟你提了句想抽空去兵站學習下，你就跟我來這麼一手，這過河拆橋的本事令人嘆為觀止啊！
「你出去，我跟這個列兵有事談！」曲哲橫了蔡建明一眼，後者火燒屁股地跑了。
房間里，頓時響起了呯呯嘭嘭地聲響，持續了很長時間。最後，兩個鼻青臉腫的傢伙筋疲力盡地坐在地上，看著對方哈哈大笑。
「這麼多年，我終於贏了你一次！」朱大勇得意地說道。
「要不是我心裡猶豫了下，你能搶先？」曲哲苦笑道。
「這點我承認。因為他是個貴族，所以你猶豫了。」朱大勇看著他，真誠地勸道，「兄弟，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背著包袱趕路，很累的！」
「你去吧！」曲哲道，「學會疊被子了，記得回來教我！」
九號兵站。
朱大勇被哨兵擋在了門外。
「頭兒說，他沒要過新兵。你哪來的，回哪兒去！」哨兵斜著眼打量著他，冷冷道。
朱大勇興匆匆地趕來，以為林雲肯定會欣然歡迎他的到來。他哪能想到，這小子居然會翻臉不認人！難道是因為自己變成了一個列兵？這麼勢利？那老子回頭非弄死他不可……
「我有師部調令。」朱大勇掏出一紙文書遞給了哨兵。
「等著。」哨兵接過看了眼，轉身進了兵站。
「頭兒說，他的錢快花光了，沒錢養閑人。」哨兵很快跑了出來，有點尷尬地說道。這麼赤果果地敲詐，他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朱大勇一口槽卡在嘴裡，想吐吐不出來。原來是要錢啊，你個窮鬼，直說唄！
「作為新兵，我樂意為兵站建設奉獻一份力量。這是我的心意，我在藍關還有存款！」他刷地掏出一疊金票遞了過去。
林雲很快風風火火地走了出來。
「咦，原來是你啊，老朱！」他走前，親切地握住了朱大勇的手，「成列兵了？這是咋了？」
「隊長，列兵朱大勇向你報到！」朱大勇懶得解釋，立正敬禮，大聲道。
「我代表九號兵站歡迎你！」林雲回禮，朗然道。
兩人一起朝著兵站里走去。
「老朱啊，我得提醒你，列兵在這兒日子可不太好過。」
「我在藍關還有10萬金幣存款。」
「喔……不過你不必擔心，你現在雖然是列兵，但畢竟是我的老領導。誰要敢為難你，你告訴我，我收拾他！」
遙遙聽著兩人對話的哨兵羞憤欲絕。
朱大勇到達九號兵站的這個夜晚，林雲召集第九分隊的班長、副班長開了一個會。朱大勇被通知列席會議。
曾經的營長，以列兵的身份加入了九號兵站，而且還給兵站捐了不少錢。這件事讓所有人都覺得臉上有光，對頭兒的敬意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
過去兩年，他們日夜苦練，將自己丟進煉獄中錘鍊，但始終不知道自己在邊軍里算什麼水平。兩名皇家軍事學院高才生在訓練場的表現，讓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了直觀的印象。而朱大勇自降身份加入九分隊，更令他們深受鼓舞，這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邊軍上層對第九分隊的高度認可。
頭兒曾經跟他們描述過自己理想中的部隊，讓他們覺得未來可期。而他們期待的，現在正如約而至。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未來是否可期，期待是否會如約而至，關鍵在於現在是否努力。
會上，林雲提出了三件事，每件事都如巨石落入湖面，在眾人心中激起了濤天的浪花。列席會議的朱大勇，為自己的決斷感到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