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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山上廝殺猶不止

  松峰山山主居所峭壁下的巡邏弟子聽著了上方傳來的打鬥聲,要趕去探看時卻被按著內山議事堂派出的人拿著議事堂令牌給攔了下來,說是僅需在下山道與峭壁之下布防即可。

  「真是議事堂令牌……既然如此,那我等便謹遵議事堂諸位長老令。」領頭的弟子是內山服飾,一揮手,便招呼身邊五名外山弟子中遴選出來的好手手持兵刃在峭壁下戒備。

  「還有一事。」來人身後抬出兩個大箱來,「還請諸位添件兵刃。」

  領頭的內山弟子有些吃驚,松峰山弟子多使劍,外山弟子配劍形制也都相同,鍛打工藝選材也都是如出一轍,比起大堯地方官署衙役手中的破銅爛鐵來自然要精良太多,這臨時添兵刃,非但不熟稔,反倒還有畫蛇添足的嫌疑。

  他正要婉言拒絕,那來人卻笑道:

  「並非是刀劍一流的兵刃,諸位見了必然是歡喜的。」說罷,便命人打開了那兩隻大箱。

  「弩?」那內山弟子變色了。

  「大堯軍伍制式的勁弩,八十步破甲,可射三百大步。」來人抬出一張箱中的弩,「只需氣力足夠,就算是從未訓練過的人也能上陣。」

  他撫著弩身,紅棗木的材料上了皮膠,便不易腐朽。那內山弟子接過了這張弩,並未學著軍中弩手藉助足踏的力量上弦,而是僅憑單手臂力而已,卻還像是留有餘力的樣子。

  「有力的弩。」這內山弟子稱讚道,「可就憑這想要致武道五層樓以上的高手與死地,未免也太不可能。」

  他接過了遞來的箭,是平常的鐵質箭鏃,將其置於矢道上后透過望山瞄準六十餘步外的一棵松,隨後扳動懸刀,一個瞬剎以後箭在松的主幹旁幾寸擦肩而過,隨後他又張弦,裝箭,瞄準,發箭。

  如此三次后,這內山弟子發的箭已能盡數扎到那棵松上,便停了動作。

  來人笑道:「不愧是內山弟子,這弩幾炷香的工夫便嫻熟了。」

  他從從身上摸出一副羊皮手套來帶上,這松峰山內山弟子見了這通常只有衙門裡驗屍的少數仵作才帶的玩意兒有些意外,卻也接過了來人遞來的手套帶上以防萬一。

  來人左右抬箱子的僕從中走出一人,又從箱中摸出一匣包裹得嚴絲合縫的東西來。

  松峰山的這內山弟子一手掩住口鼻來擋住從匣中發出的腥臭,一手掂出一根箭鏃,捏著鼻子上下打量。

  「山上的那些大人物比起我們來當然要想得更多,這弩對軍伍中人來說是致命的殺器,可六層樓武夫已不能算常人了。」那來人同樣掩住口鼻,悶聲說道:「蝰蛇毒,加上破甲的箭鏃,足以放倒三頭牛量,哪怕能擦破六層樓武夫一點油皮,上頭的毒就能到他的血里去,他就得去分出些境界去壓制體內的毒,山主也便更穩操勝券些。」

  「山主也在上面么……」

  自覺失言的來人無視了這松峰山內山弟子的言語:「每人三枝,每隊如見了那松峰山來人,至少要命中一枝,如若不然,內山弟子貶為外山弟子,外山弟子廢去武道境界逐出山門。」

  這堪稱嚴苛的令讓這些松峰山弟子都有些恐懼,忙抱拳領命。

  「那我便以此酒,祝諸位建功了。」來人將整整一壺酒都傾倒在地上,那松峰山內山弟子有些不寒而慄……

  這彷彿對死人的敬酒。 ……

  事實證明大堯那身裝飾華麗的將軍甲在武夫對敵中並不能提供多少防護,鏤空雕的亮銀甲片是極美觀的,卻也是能被煙雨樓樓主隨手一劃便輕易摧破,這身華麗的鎧甲此時已然成了松峰山山主高旭的累贅,對敵之際,這身穿著步驟繁瑣的甲脫下也是不易,更別提身旁還有位六層樓武夫在虎視眈眈。

  平日極重儀態的這位松峰山山主一身鮮亮將軍甲成了破爛般的存在,七八道刀痕還有少去一片的肩甲,讓這甲成為了乞丐都不屑於撿拾的物事。

  不過那柄將軍劍,鋒芒倒是出人意料,和那柄煙雨樓的名刀也是拼了個不相上下,只是高旭身上多出幾十斤分量,煙雨樓樓主身上劍創至今也僅有兩處而已。

  「高旭,這甲華而不實,虧得你還當個寶,劍倒還湊合。」出刀間隙中,余成尚有餘力出聲嘲諷。

  而高旭的境況無疑要差上許多,最近才躋身六層樓武夫的這位松峰山山主顯然不敵在六層樓中浸淫數年的余成,加上鎧甲累贅,如不是松峰山劍招精妙冠絕江州,他便要陷入岌岌可危的田地。

  將軍劍撥開了煙雨樓傳世的刀,那柄刀劈到青磚的地面上,那些青磚便裂開了一道半丈長几寸寬的狹長口子,此刻高旭方才能喘口氣來回嘴:

  「余樓主長刀威勢,高旭見過了,可若是想要松峰山山主的性命來,只怕還差點火候。」

  「屁話,老子想殺你便殺了。」余成反手握刀欺身而近高旭身前,一刀得手,在其肋下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來,還將那件已經殘破不堪的將軍甲徹底變成地上的一堆破爛。

  高旭摘下那頂已沒什麼用處的盔,活動活動臂膀,像是那處刀傷並不存在,大吼一聲,又與煙雨樓樓主余成戰到一處去。

  一聲慘嚎打破了原本還是均勢的廝殺,張五撞山槊的攢刺突破了徽州刺客的封擋,一槍中其肩頭,直接將那一整條胳膊從身上撕裂,先前那聲慘嚎便是由此人發出。

  這刺客斷臂處血如泉涌,他封住了右肩幾處竅穴方才能堪堪止住血,感知到自身武道境界正在倒退回五層樓境界,他氣急敗壞吼道:

  「張五!今日後,你張家槍弟子,我徽州割鹿台必殺之!」

  撂下狠話的斷臂刺客急急後撤,想要尋處安全所在去療傷,看看是否還能有維持六層樓境界的機會,卻被從背心處傳來的涼意打了個冷戰,身形才向右偏了數寸,那一槍又撕裂了他另一邊的臂膀,再無餘力逃竄的刺客頓時失去意識栽倒在地。

  那一槍的聲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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