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天賦
「這是條烏梢蛇，就是你吃膩了的那種，這條應該是那條的娃兒。」
王星的話不帶感情，冷冰冰的，「利用好你手裡的甩棍和盾牌，絕對可以打死它！」
代玉玲怕蛇，但只是怕那種大蛇，太大了。
這條小得多的烏梢蛇並不能讓她害怕，神情里反而有絲絲期待。
王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對小姑娘的表現表示讚許。
目光鎖定烏梢蛇，只要小姑娘有危險，憑他的爆發力，他能第一時間打死小蛇。
「打蛇打七寸，就算打不到七寸，也要打它腦殼！」
王星教打架是個半吊子，可看得小說多了，知道什麼是對的。
「出招要快、要狠、要准，甩棍打不到就用盾牌砸！」
說完這些，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靜靜看她動作。
小姑娘沒有回頭，烏梢蛇已經昂首挺胸，吐著蛇信子收集信息。
她的心裡有點緊張，有點小興奮，雙腳一前一後錯開，左腳在前，右腳在後。
右腳腳尖墊起，左手握著小圓盾，右手提著甩棍，身體微躬，像極了百米衝刺的起步姿勢。
王星看著她的動作，感覺好熟悉的樣子，遂即摸著下巴思索。
突然間，眼眸中一道黑色影子一閃而過，他張大著嘴驚訝得合不攏。
前方，代玉玲一個箭步沖向小蛇，提起甩棍扔了出去。
甩棍飛出去的速度太快，目標是它揚起的上身中間部分。
小蛇沒有縮回去，上身向右偏離六十度，也就是側身閃躲。
然而這個動作很不科學，小蛇的腰居然沒有閃斷。
躲過甩棍攻擊，蛇身馬上恢復，它被激怒了。
嘶嘶嘶！
只是，它的威脅很快變得悄無聲息，一隻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捏住了它的脖子。
這隻手是代玉玲的，她講甩棍當做真正的甩棍，趁著小蛇注意力分散的時候，用強大的爆發力幾步便來到小聲面前，然後一把抓住蛇脖子。
她是右手抓的，抓住當時手臂就被蛇身纏了上來，這是蛇的本能。
小姑娘並沒有害怕，而是就地蹲下，把蛇頭摁在地上，左手揚起盾牌就是一頓亂砸。
王星揉了揉眼睛，他剛才不僅見識了甩棍的真正用法，更是見識了代玉玲的戰鬥天賦。
愣神之際，耳邊傳來小姑娘的聲音：「王老師，我剛才表現得怎麼樣？」
代玉玲提著腦袋被砸扁的小蛇走過來，小臉紅撲撲的，像個紅蘋果。
「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王星沒猶豫，快速回答以此掩飾尷尬。
這他喵的是亂拳打死老師傅的節奏啊，還培養個屁的女帝。
看她剛才的興奮勁兒，看她的天賦，自己成長就能成為女帝，根本不需要他培養。
臨時起意的女帝養成就這麼擱淺，因為他13歲的時候還在上樹掏鳥窩呢，可不敢打蛇。
小姑娘壓抑興奮，不好意思道：「王老師過獎，我，我，我只是下意識的。」
「下意識？」王星不解，疑惑道，「怎麼個下意識法？」
「就是，你不是說甩棍攻擊嘛，我就扔出去砸它，它一閃避就露出破綻，我就下意識衝上抓住它咯。」小姑娘說得簡簡單單。
這種戰鬥意識，或者說戰鬥天賦，王星自愧不如。
每天早上小姑娘起床后都會跟他講「我的力氣又大了」這句話。
王星起初沒放在心上，這是靈氣復甦時代，每個人的力氣都會長，只是看誰長得多。
因此，他沒把小姑娘的話放在心裡。
現在他知道了，她哪是只長了點力氣啊，簡直是長得太多了，超出他的想象。
「老師，這條小蛇怎麼辦？拿回去腌了還是燉湯？」小姑娘一臉期待。
這是她的首殺，是她的首個戰利品，具有重要的意義。
她的小腦殼認為，只有吃掉它，才最有意義。
王星不知道，奇怪道：「蛇肉你不是早吃膩了嗎？怎麼還要吃？」
小姑娘急忙解釋：「這可是我的首殺誒，當然要吃掉才更有紀念意義啊！」
「我決定拿回家燉湯喝，只有這樣才能讓我銘記這次首殺！」
「王老師，你要知道，對大部分女孩子來說，什麼第一次都很重要······」
「停！你別再說了，先把晾一晾，然後再裝包里，回去后我就給你熬湯！」
王星不能讓她繼續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就得開車了。
接過烏梢蛇來到路邊綠化帶，他把蛇系在樹上淌血，這樣流得更快。
蛇血滴入泥土中，一條拇指粗的蚯蚓鑽了出來，粘稠柔軟的身體在沾著蛇血的泥土上打滾。
王星還以為是個例，過了不到十秒，越來越多的蚯蚓鑽出來分享這次盛宴。
這微小的一幕又給他敲響警鐘，招呼代玉玲過來觀看，他嚴肅道：
「看吧，連蚯蚓也吃葷了，你一定要小心，不管是昆蟲，還是野獸，還是植物，還是人，」
「在你不了解的勤快下，你一定要保持警惕，防人之心不可無，只有這樣你才能活下去。」
教師屬性又爆發，就算他是體育老師，說教能力比不上文化課老師，說教能力也不會太差。
雖然不至於脫稿說上半個小時，但脫稿說五分鐘是能辦到的。
五分鐘后，蛇血也流得差不多了，王星把蛇放進自己背的包里。
他拒絕了代玉玲的請求，就算蛇血放干，可血腥味仍然很重，還是容易引來進化獸。
「跟著我，腳步要放輕，保持警惕。」
王星叮囑一番后在前面開路，把他的生存探索經驗交給她。
對於探索化肥廠，小姑娘的興緻依然高昂，大概是在家宅久了的原因吧。
她也很懂事，沒有嘰嘰喳喳說這說那，只是看到情況後會提醒王星。
不過走了不到二十米，兩人就退了出來，味道太大，受不了。
退回大門，兩人騎上三輪車繼續前進，前面是個玻璃廠。
「王老師······」代玉玲喊了聲沒有說話。
王星微微一笑，仍舊單手騎三輪：「你要學著習慣，學著適應，今後的日子也是這樣的，只有適應時代，才能在這個時代中活下去。」
「只能活下去嗎？」小姑娘喃喃道。
「是啊，能活下去就不錯了。」王星自嘲道，「老師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靈氣復甦，更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所以我們喲啊適應，並且要成長。」
「我們成長起來就能殺進化獸，才有肉吃，有肉吃就會繼續成長，就會強大。」
「當我們強大起來后，我們才有資格在這個時代探索靈氣復甦的真相。」
「當我們找到這個真相后，我們才有機會去改變這個時代，改變我們的命運。」
王星說得很生產，老師說教屬性給了加成，聽得小姑娘熱血沸騰，恨不得立馬變得無敵。
小姑娘樂觀，王星表面老成，內心賊空虛寂寞冷，兩人性格很好互補。
在這片區域內，兩人相依為命，相互依靠，師生間的信任堅不可摧。
兩人騎著搜索完玻璃廠，仍舊一無所獲。
玻璃廠內倒是有許多成品玻璃，可他們拿去幹啥？
接連兩個廠子一無所獲，就在他們出了玻璃廠繼續前進時，對面來了一頭豬。
哼哼唧唧！
這頭豬不在地里而在公路上，屬於白色肉豬系列，應該是附近豬場跑出來的。
非常粗壯，目測至少有八百斤，活像一輛小坦克。
嘴邊各有兩隻又粗又利的獠牙，看向兩人的眼神十分不善。
王星眼神冷了下來，示意代玉玲慢慢下車，招呼她後退。
「退到大樹後面去。」王星見她沒退多遠，只能出聲提醒，「注意周邊安全，等老師解決完這頭大白豬你再出來。」
小姑娘面對龐大的進化獸都有些懼怕，怯怯地跑到大樹后，探出半個腦袋觀望。
大白豬和大蛇不同，防禦上大白豬的皮可比大蛇的鱗高得多，而且噸位就擺在那裡。
如果王星被裝個正著，絕對會受重傷。
這種大傢伙，剁骨刀不容易傷到對方要害。
但是，能一刀砍中它的豬脖子，他還是有信心一擊必殺的。
上次殺大蛇就能看出來，剁骨刀的進化速度比大蛇塊。
大蛇基本上原地踏步，而剁骨刀更進一步。
王星猜測，在第四次雷雨過後，進化獸才會大幅度進化，植物、動物、工具進化速度會保持在相對平衡的一條線上。
靈氣復甦，進化得最快的就是植物，然後是動物，最後才是工具。
剁骨刀和平底鍋則是工具當中的戰鬥機，它們的進化速度超過了動物，與植物一個檔次。
至於人類，他猜不到，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不樂觀。
王星做好了戰鬥準備，就等大白豬攻來。
大白豬呼嚕呼嚕叫兩聲，蹄子刨地，它做好了攻擊準備。
鏘！
剁骨刀出鞘，刀身在陽光下反射光芒照在大白豬臉上。
大白豬本就不大的眼睛一眯，豬的直覺告訴它，那把刀很危險，這個男人也危險。
大白豬收起豬蹄，給了王星一個這次豬爺有事，下次要你好看的表情，轉過身一咕嚕跑了。
王星造型都擺好了，結果大白豬來了這招，猝不及防之下只能任由它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