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山邊新地
鳳七招呼小二擦凈了兩張桌子,上了幾碗牛肉米線。鳳瀚昭和甄真在上首的桌子坐了,鳳七和侍衛坐在下首的桌子。
鳳瀚昭給甄真挑了一雙乾淨的筷子,又遞給她道:「好歹將就吃一點兒。」
甄真接過筷子,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見鳳瀚昭也埋頭吃著,又小聲說:「我還以為你會吃不慣呢。」
鳳瀚昭吹著筷子上的米線,道:「以後多帶你出來幾次,你就知道,能吃上一份有熱乎氣的就是好福氣了。」
甄真的關注點在他的前半句話,低聲道:「公子金口玉言,說的話可要算數,以後要多帶我出來。」
「好,吃吧。」鳳瀚昭應承道。
旁邊一桌的鳳七吃得飛快,然後把掌柜叫了過來:「掌柜的,
我看您這的米線不錯,是用你們這兒出產的稻米做的吧?」
掌柜笑答:「客官好眼力,是個識貨的人。這就是小的自家產的米,磨的漿,煮出來的米線。」
鳳七道:「那跟您打聽個事,我東家是收糧的。想打聽這附近村子買賣米糧應該找誰?」
掌柜是個中年男子,看上去是個利落人,拱手回答道:「客官是打遠處來的吧?我們這江源縣是當朝皇太孫的封地,這賦稅和佃租都是太孫殿下的。太孫殿下寬厚,每年收糧的價總是比別家高一成,這村民要是有餘糧也都願意賣給太孫殿下。小的家裡的餘糧便拿來開了這家鋪子。小的這店在這路口開了十餘年了,每年夏收和秋收外來的糧商並不多。」
鳳七惋惜道:「這麼好的米不往外面賣,真是可惜了。」
掌柜陪著笑臉:「客官遠道而來,但也只怕是要白跑了。」
鳳瀚昭這時開口道:「聽聞今年風調雨順,收成看好。你們這裡趕上豐年也不往外面賣米?」
掌柜轉身對著鳳瀚昭道:「這位公子說的在理,只是縣裡有常平倉。豐年的糧食都以平價收入倉中,待災荒之年再拿出來賑災。餘糧也都賣到常平倉了。」
鳳瀚昭遺憾道:「看來這買賣是做不成了。」
掌柜道:「公子不妨等到夏收或者秋收以後再來,也許能碰上幾家願意把餘糧拿到外面賣的。」
「好的,多謝掌柜。」鳳瀚昭四人告別店家,便繼續向前,鳳瀚昭說要去張老爹所說的新墾地頭去看看。
路上經過田間地頭,看見有人在地里幹活,鳳瀚昭都要下馬,讓鳳七去問賣買餘糧的事,得到的答覆無一例外都是,沒有餘糧,有也不外賣。
甄真感慨道:「公子,看來這裡的人對你真的是很恭敬。有糧都要給你。」
鳳瀚昭卻說:「我不這麼想。這裡是在我封王之後才成為了我的封地,我之前也沒做過什麼。對百姓談不上恩惠,但也不至於盤剝。新政實施不久,好處還沒有完全顯現,百姓不可能那麼感恩戴德。」
甄真道:「說你好,你還不樂意了?」
鳳瀚昭道:「人貴有自知之明。一個村子里,一粒米都賣不出來,這應該不是我的能耐有多大,很可能是所有的米都已經被人佔了。」
甄真驚訝道:「可剛才那個掌柜說……」
鳳瀚昭道:「那個掌柜說的話不可信。他一家的餘糧怎麼可能撐起一個食鋪?只能說明他家的餘糧很多,那他就得是地主才行。可是地主會親自開食鋪嗎?又或者是很多家的餘糧都要賣到他這裡來。他要是跟這裡的庄頭、保長沒有關係,怎麼可能開十幾年的店?」
甄真道:「依你這麼說,這個掌柜在試圖掩蓋真相。」
鳳瀚昭道:「他應該還沒有惡意,只是想把我們趕走,別在這裡待著。於是就告訴咱們生意做不成。」
甄真問道:「你怎麼從張老爹那裡出來之後就想到了要扮成買米的商人?」
鳳瀚昭說:「如果你是庄頭,你手上每年有這麼多的餘糧經手,你要拿到哪裡去?當然是賣掉,換成錢。」
甄真道:「可是現在沒有地方買,應該怎麼辦呢?就好像人家圍成了銅牆鐵壁,咱們如何攻破堡壘呢?」
鳳瀚昭問:「為什麼要攻破?」
甄真道:「要不怎麼知道睡是黑庄頭?」
鳳瀚昭道:「可是有一點你們想到沒有?就算找出了黑庄頭又能如何?」
鳳七道:「當然是為民除害了!」
鳳瀚昭道:「然後再找一個新的庄頭?新莊頭會比原來的庄頭更好嗎?咱們走了之後,他會不會也慢慢變壞呢?畢竟坐在庄頭這個位置上,還是有很多肥水可以撈的。」
鳳七道:「那總不能弄個御史台放在各個村裡吧?」
甄真道:「庄頭有很大的權力,又沒有限制和監督,好人也會起貪念的。一開始好人也會老老實實地做事,贏得大家的信任,可是財帛動人心,要是沒有人管,結果都不會太好吧。所以要想辦法讓壞人也不敢作惡才是。」
鳳瀚昭道:「所以,問題的關鍵不是把黑庄頭抓出來,他能建成一道銅牆鐵壁的牆,應該是有幾分本事的,那就給他立好規矩,為我所用好了。」
甄真道:「你這想法與眾不同。一般人想的都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但你卻是順我者昌,逆我者為我而逆。有意思。」
鳳瀚昭道:「知道為什麼嗎?」
甄真老老實實地說:「不知道。」
鳳瀚昭說:「如果要掌管天下的人,不可能讓天下人全都變成我喜歡的樣子,也不可能把我不喜歡的人都趕盡殺絕。只能儘可能的人盡其才。」
甄真立刻明白:「這個儘可能就是給這個人劃定的範圍,訂立的規矩。」
鳳瀚昭道:「還有這庄頭的事應該誰來管?」
第二百四十一章
什麼?這是皇太孫王爺微服私訪嗎?怎麼和電視里的劇情都不一樣?這都猜到了有黑庄頭為非作歹,難道不應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剛才說要把他收為己用也就罷了。就像西遊記里的師徒收了妖怪,也不一定非要斬盡殺絕。怎麼連管都不想管了?
甄真心頭彷彿有千萬隻蜜蜂在飛,堵得難受,扎得難受,不理解地反問道:「咱們不管嗎?」
鳳瀚昭道:「管到現在你還不夠過癮?難道還要親自下去抓人不成?」
甄真道:「這事應該是簡縣令管嗎?」
鳳瀚昭道:「咱們要是把事情都做完了,回頭咱們一走,所有的人沒幾天就會故態重萌。那咱們的辛苦就白費了。簡毅到這裡來也就兩年的時間,難免有疏漏的地方。咱們看見了知道了,回去給他提個醒,他自然會想怎麼處理。咱們看著他處理,當然心裡也會有數,他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還是治標又治本。」
甄真不無遺憾地說:「我還以為可以懲治幾個惡霸,為受欺壓的百姓出口氣呢。」
鳳瀚昭道:「你這話其實不全對。其實老百姓也分好歹。既有本本分分守規矩的,也有潑皮無賴偷奸耍滑的。所謂欺壓,有時候也是為了震懾這些壞蛋。」
甄真心中不服,他這是站在統治者的立場講話。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跟鳳瀚昭解釋階級之類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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