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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穿越大清

  這一覺睡得真沉。

  「大夫您看,他這還有救嗎?」

  年馥聽到這話,嚇得出了身冷汗,忙睜開眼睛。但可能是因為這一覺睡得太沉,所以睜眼尤為困難。「不是吧,我還沒死呢。」

  「再吃幾副葯調養、調養吧。待會兒,我再寫個方子,要是前一個沒用,就換這個吃吧。」

  竟還有說這種話的大夫,擺明了是說自己救不了他。他明明只是摔了一跤,不至於被下病危通知書吧。不對,不對,現代哪有人說令郎?哪有人會親手寫藥方?自己一定是睡懵了,或者出幻覺,不對,不對,他一定是在做夢。年馥還無法接受事實,於是短暫凌亂。

  大夫說:「我把針收了。病雖然險,但並不危急,請老先生放心。」說罷,他就把針拔了。

  「疼、疼。」年馥立即感到了疼痛,這竟然都是真的。他真穿到了古代,這個玩笑一點不好笑。可既然來了,就得好好在這個世里混了。年馥迅速調整狀態,讓自己顯得像個病人,免得一開口就穿幫了。「大夫,我得了什麼病?」

  突然他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等等,他的聲音怎麼變成了十來歲小孩的聲音。不是吧,居然穿成了個毛孩子,也太捉弄人了。

  估計大夫耳背,沒聽到他蚊子似的聲。他只笑吟吟地勸道:「哪有扎針不疼啊,待會兒叔給你糖吃。」

  都多大了還需要糖哄,年馥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可是犬子的病,自從春季以來忽輕忽重,情形甚危,至今也未見起色。」老父親揪心地說。

  老頭即是這具身體的父親,所以才會格外在意他。年馥打量著他,年過半百,鬍子老長,關鍵是頭上留著細長辮,還穿了身長袍。於是在心裡嘀咕道:「莫不是朕的大清還沒亡?」

  「父親」的話令他大為感慨,原先自家老爹在世時也這般說過,可惜那時他還是個浪蕩子,從來不在意這些。

  雖然身上有些難受,但還不至於談及死亡。他忙起來為自己辯解說:「我沒事,我好著呢。」不過是動了一下,羸弱的身體順勢歪了過去,不過倒不是瀕死的模樣,他自己挪動了下又能躺正。

  剛剛問他有救沒救的老父親忙擔憂道:「他這是好還是壞?大夫,您可要想辦法救救他。」顯然他是把自己的情況當成了迴光返照。

  「我沒事。」年馥的聲音小些,卻並不像絕症病人那般無力。

  大夫捋了捋鬍子,胡亂地看了一堆,又是翻眼皮,又是看舌苔,讓年馥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那大夫還訝異地說:「奇異、奇異,送到我這的時候,人都快斷氣了,眼睛都沒光了。這會子倒像是菩薩顯靈。」

  老父親淚眼婆娑,就差拽起大夫袖子抹眼淚。「莫不是,莫不是他好了?」

  大夫手捻長鬍須,很是道貌岸然。「再看看,再看看。」

  此話好讓年馥氣惱,就是沒事也被庸醫說出有事了。要是再開錯葯,導致自己穿越即掛,那就成了穿越史上最慘的吃瓜群眾了。

  「真是奇異,憑某平生之所學,還從未見過如此。」

  年馥不寒而慄,再讓這庸醫看下去,自己的小命都得交待了。「大夫,您說我的病是好還是壞呀?」

  大夫斟酌了下話,「現在應無大礙,只怕沒祛病根,使得病情反覆。」這話還算在理,至少不像剛才那樣讓年馥覺得自己沒救了。

  父親一下心就提到嗓子眼了,「勞煩大夫您為犬子診治,我必予以重謝。」

  想當初年馥幾場大病,老爹整夜守在病房,一有大夫經過就心驚肉跳的。年馥不禁心酸,他好想回家,好想回家見老爹。可是穿越容易,回去可就難了,說不定可能永遠回不去了。

  「老先生無需多慮,剛為令郎把過脈,或許是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已經挺過來了。令郎的狀況,某自行醫以來還未見過一個像他這般,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人保佑著。」大夫的話很慢,總感覺他的話說得飄飄然,把病說得忽輕忽重,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年馥還不知道病因,不過既然沒事,那就放心了。「多謝大夫。可我這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得的什麼病?現在是哪年哪月哪日啊?我叫什麼名啊?我住在哪啊?這些為什麼統統不記得了。」他捂緊腦袋,裝出痛苦的神情。

  他雖然不想騙人,但現在已經是另外一個人,就要替這個已死的人繼續活下去。

  年馥問了一連串問題,把父親和大夫都嚇住了。

  父親立即低聲問:「你該不會真不記得了吧。」

  大夫也被唬住,「公子可不要說笑,熱症斷斷不至此。」

  年馥搖搖頭,「的確想不起來。我只記得自己跌了一跤,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父親立即老淚凄然,此時他一句也說不出來,只是緊緊地抱著他。

  年馥是奔三的人,他還是頭回被外人抱,而且還那麼心酸。

  然後父親立即說:「大夫,他這病莫非是熱症弄的。」古往今來家屬為病人求醫問葯都是憂心重重,恨不得代其得病。

  大夫又細細查了圈,終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像是啊,公子患的是虛熱症,本不該嚴重至此,想來是體質虛弱導致的。可怎麼會一點都記不起來了,某才疏學淺,實在不知道原因。」

  年馥說:「我只是記不得人事,到底發生了啥。」

  大夫又問:『可有頭暈目眩?痰火擾心?』

  「沒有。」

  他果斷地回答,以免被大夫看成自己是發燒燒傻了。

  大夫忙在父親耳畔說:「我看精神還好,現下無大礙,許是熱邪入侵的緣故,假以時日公子自然就能想起來。」

  父親眉頭蹙成川字,倏地讓氣氛凝重幾分。「那就依先生的話,日後方葯,還要多多勞煩大夫到寒舍給犬子醫治。」

  年馥看得明白,這具身體的父親定是有身份的人,否則不可能隨便句話就讓大夫神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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