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請神上身
「我們每天平凡的日子裡，有人信鬼神，有人不信鬼神。但是無論你信還是不信，因果有輪迴，惡報終會有，善報終會來。如同這兩兄弟，他們並非從一而終的作惡，在作惡之前，他們也是行善積德，為百姓驅邪祟，救百姓,這是善;後來被鬼誘惑，害人，這是惡。」蕭語朗聲而道。
聲音空靈，除了本來圍觀的吃瓜群眾，又引來了不少民眾駐足聆聽。
「常言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兩兄弟違背與鬼之協議，今晚厲鬼定會來索命。若兩兄弟能將厲鬼繩之於法，善莫大焉！」
眾人聽著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亦有人不同意，認為害人不少，應以死論罪，非死不能低過。
「若是他們兩抓不住厲鬼呢？」人群中有人高喊一句。
「若是抓不住厲鬼，他們也無生還之可能。」蕭語朝眾人道，眾人還是關心自身利益的居多，厲鬼還在，誰知下一次受害的是誰家？
「松城道士不多，能抓鬼的更不多，我瞧著這兩兄弟還是有點本事，不如給他們一個機會，為民除害，將功贖罪，大家認為如何？」
眾人覺得有理，點點頭，若能抓住厲鬼，免大家受害更是大家希冀的。
「那今天晚上，你們兩個便在醫館裡面吧，厲鬼子時便會來找你們。」蕭語轉向他們說。
寒亦並未驚訝，從蕭語給他一隱形符讓他貼於慕容家門前，便覺事情無表面看的那般簡單。
「我們兩兄弟定當竭盡全力幫助巫姑！」二人異口同聲，他們知道巫姑是為了救他們，不止是命，更是名聲，為了以後生存下去的名聲與尊嚴。
眾人見故事落幕，陸陸續續散去。
人群中一襲白袍，清風拂面，正是陌上公子，他遙遙看著那個神采奕奕的女生，眯起了眼。
縱然是有所疑惑，也不敢靠近，就這樣遠遠的看著。
蕭語感到注視的目光，回眸一看，便見白衣背影進了布行。
蕭語遙遙頭：陌上公子是情深，奈何物是人非事事休。
寒亦上前為兩兄弟鬆了綁，兩人拍了拍衣裳，朝著蕭語一拜，「季墨、季言多謝巫姑救命之恩！」
蕭語擺擺手，吩咐寒亦：「帶他們兩去休息，今晚上還有一場惡戰。」
陳氏抱著小女孩站起來，蕭語前去攙扶。
「事情過了今晚便無事，小孩身體要精心調養，不過是過度勞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便可。」
「多謝神醫！」陳氏感動涕零說道。
「為母則剛，你做得很好！小女孩有你這樣的母親是幸運的。」蕭語對著陳氏離去的背影說道。
陳氏背影一頓，似是受到了鼓舞，抬起了頭，大步的邁去。她回到家還要面對權重的奶奶，神醫說得對，為母則剛，為了孩子，必須堅強起來。
蕭語笑了。
暮色醫館外圓內方，大圓形一分為四扇形，內方為一方形天井。
開門直入是一扇形大堂，沿著天井三米寬走廊，蕭語房間居正中央，正對天井，跨過天井即是大堂直出正門。
寒亦在房間在天井左側，天井右側是藥房診室。
這樣的建築布局十分罕見，蕭語不奇，出來便看出來這個是歷代以來的古屋。外圓內方，攔納天地之正氣。
初夏，夜風微微，後山莊稼蛙聲一片。
夜漸深，黑暗張開了口慢慢吞噬光明，陽氣下降，陰氣上騰。
季墨季言兩兄弟正酣睡在藥房的病床上，微微的鼻鼾聲有節奏的響著。
子時，醫館蔓延在四周的黑氣緩緩的挪動，從天井而入，凝聚成一團黑乎乎之物，那物緩緩站起來，變成人形黑影，無五官之辯。
「哈」黑影狠厲的吐了個沉啞之聲，飄至季墨季言身體上空。
俯身靠近，黑影一震，似乎**縱了一般，突然增開黑乎乎的大口，一股強大的吸力襲來，季墨和季言靈魂和身體硬生生的被剝離，一絲掙扎都來不及，只剩下屍體。
魂魄被剝離之後進入了那團黑影的大口，成了口中肉。
那吞了魂魄的黑影渾身掙扎，難受的在地上打滾，扣喉嚨想把魂魄吐出來，無果，突然無五官的臉凝聚了兩個紅點，如紅寶石般，發出狠厲的光，經受不住內在撕裂的痛苦，他仰頭大吼：「啊……」
寒亦和蕭語打開房門，走過來。
黑影突然撕裂，頭部一分為三，其中兩個正是季墨和季言的魂魄。另外一個魂魄五官殘破錯位，醜陋不堪。
「厲鬼！我們兩兄弟被你害慘了，即使死也要跟你同歸於盡。」季言大喊一聲。
「沒錯，你害人無數，不應留於人間！便同我們兩一起魂消魄散吧！哈哈哈，我們死而無憾了！」季墨說著朗聲大笑。
「你們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厲鬼狠厲說道，帶著冷冽。
「他們沒能對你做什麼，是我對你做了什麼。」蕭語袖手閑情說道。
厲鬼擰頭看向蕭語、寒亦。
「區區凡人，敢跟老道過不去，看來是活膩了!」
厲鬼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請神上身！」
隨著一聲吼，天空一束光飛來，在天井處像射到鏡子般又反彈了回去。
厲鬼大驚，不敢相信。再次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請神上身！」
一樣的被天井上方反彈了回去，就像有一個無形照神鏡籠罩著暮色醫館一般。
任何符咒都有破綻，厲鬼不信，反反覆復的嘗試，一速速光下來又被反彈了回去……
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正在黑夜觀星相的國師，甚微疑惑，掐指一算，美玉皎臉微微變了變。
崑山頂，一百髮長袍老者禪坐於亭中，閉目撫琴，高山流水。
亭出百尺，一襲白衣，迎著夜風飄飛，目光所至，正是暮色醫館。
厲鬼終於精疲力盡，垂頭喪氣，聲音沙啞：「為什麼？我是上天選定的人，他們都說我資質極佳，最有登仙的機會。」
「從來便沒有天選之人一說，是你自欺欺人罷了。」蕭語淡淡道。
「沒有！為什麼只有我可以請神？其他人做不了？」厲鬼近乎哭腔，似乎內心已經崩潰，信念坍塌，但是口上還始終抱有一絲希望。
「季墨，季言，這個厲鬼，便是曾經路過教你們的老道士，一日之師。」蕭語轉向兩兄弟說道。
「怎麼可能？！」兩兄弟異口同聲，震驚得無以復加。
「世上本無免費的午餐，沒有無緣故的好，也沒有無緣故的壞。並非是你兩資質好，骨骼驚奇。從一開始接觸你兩，便刻意引導你們去為百姓驅鬼驅邪。」
季墨季言回想起來，頓時恍然大悟，痛徹心扉。
「我為什麼請不到神了？為什麼？你對我做了什麼？」老道士喃喃，抬起頭目光詢問蕭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