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非人非鬼
「因為世間萬物皆有天道，神管不了。」蕭語幽幽道，「你確實資質不錯，誠信修鍊，定有小成。可惜誤入歧途，不走正道。不行善積德也罷，卻作惡害人！」蕭語銳利目光盯著他，幽幽道。
「大大小小算了算，你身上背負了388條人命，死有餘辜，應下十八層地獄，永不得投胎轉世！」
蕭語的聲音幽而空靈，讓其魂魄不寒而粟。
突然醫館外圍風氣雲涌，愈來愈多的黑氣往醫館方向蔓延，對醫館進行攻擊試圖進入。
全被蕭語的隱形咒當在外面，黑氣越聚越多，從外圍看來，整個醫館冉然成了一個巨大的黑球，黑煙滾滾。
「喲，老道士，還是有點本事的嘛，竟然能將方圓百里的怨氣聚來。」蕭語看看了天井上空籠罩的一層厚厚的黑氣，眼神灰暗。
「師父，有問題嗎？」寒亦抬頭看去，上前問道。
「問題不大……」蕭語話剛落，外圍的黑氣竟然化作一隻只喪屍，附身在隱形符罩上，撕咬抓擊，一群喪屍，重重包圍著醫館。
若是此時有行人經過看見，定會嚇的魂飛魄散。
「真的沒問題嗎？」寒亦低聲問。
「咳……」蕭語尷尬的咳一聲，試一下吧，這具身體不知能不能抵擋得住。
喚一聲「小簫！」，一隻玉簫出現在蕭語手上。
蕭語手執橫簫放於朱唇邊，簫聲漸起，迴旋婉轉，忽而輕柔，忽而清脆短促，忽而泉名飛濺，時進時遠，皆化作咻咻劍氣飛起，一衝而上，刀光劍影，可聽到唦唦之聲響。
一隻只喪屍死於劍光之下，倒下黑氣消散。
一曲盡，天空恢復一片清明，月光郎朗，傾瀉下來。
「……」目睹了全場廝殺的季墨季言瞠目結舌，從未經歷過如此壯觀的場面。
蕭語收玉簫，微微喘息。
寒亦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打架是我的長處，何必勞煩師父。」
「你這算不算馬後炮？」蕭語順了順氣，瞥了眼寒亦。
「……我剛不是問了你有沒有問題？」寒亦疑惑道。
「……」好像是！蕭語無話可說。
老道士氣若遊絲， 蕭語用手捏著他的魂魄，與季墨季言分離出來。季墨季言飛回了自己的身體了裡面。
老道士的魂魄被蕭語捏在手上，連掙扎的力氣的都沒有，他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人，可以隨意捏住一個人的靈魂，毫不用力，他從來沒有這樣的無能為力，井底之蛙，才會天天嚷著自己是天選之人；真正有實力的人根本不屑於口舌之爭。
「回到身體里去吧！」蕭語默念一句，老道士的魂魄便消散。
「他是人是鬼？」寒亦問道。
「亦人亦鬼，非人非鬼。他修鍊邪道，硬是把身體和靈魂剝離，將身體養在一處。靈魂出竅，吞噬百魂，以求壯魂，試圖讓自己離開身體而活。」蕭語說著走向昏睡的季墨和季言，手指兩道微光進入其心口。
兩人轉醒，連忙翻身下床，跪拜蕭語。
「老道士所作所為有違天道，白白浪費了一身五行之體。他魂魄已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已是風燭殘年，靈魂不能再出來，出來便魂消魄散。季墨季言，」
「在。」兩兄弟俯首。
「你們兩個去找到老道士的屍體，為其下葬。這事因你們兩而起，亦又你們兩而終。」
季墨季言齊齊應聲，「是。多謝巫姑救命之恩。」
「寒亦，給兩顆護心丸給他們兩，以防萬一吧。」
「你怎麼誰都送護心丸啊？」寒亦實在忍不住問道。
「額……因為當然是因為它能救命啊！」
「……」寒亦沒有多說，分別給季墨和季言一人一顆藥丸。
「得了，終於了結一事，你們起來吧。」蕭語伸了伸攔腰。
「……」兩人對視一眼，預言還止，跪著不起。
「怎麼了，你們？」蕭語疑惑，「難不成你們兩還想跪著睡啊？」
「巫姑，我們想拜您為師!」兩人異口同聲。
「你們兩和我並無師徒之緣分，起來吧。若是你們願意在醫館打工，倒是可以的，可以給寒亦打打下手。」
「可以!」兩人馬上臉上有光。
「不用！」寒亦一口拒絕。
一陣沉默！
蕭語詫異的看向寒亦，「徒弟，你有什麼不滿的？給你找兩個下手你還不了一樣啊？」
「太菜了！」寒亦。
「……」兩兄弟欲哭無淚，這兩師徒太不給人面子了。
「……」蕭語 一手一攤，朝季墨季言表示無奈的搖搖頭道，「你們看，可不是我說的。」
「斟茶遞水什麼都行，只求巫姑收留！」季墨重重的叩首，季言也重重的叩首。
「寒亦……」蕭語想勸寒亦收了他們，她自己不好意思拒絕。
哪知寒亦直接撇過臉，當作沒看見沒聽見。
總不能一直讓人跪著吧，蕭語只好退一步，「你們先去安葬好老道士，若是那時還想留在暮色醫館，再來找我。」
蕭語之所以這樣做是有私心的，萬一寒亦走了，她總得有個人使喚幫忙。
兩人聽到蕭語有所妥協，即有希望，猛的扣了幾個頭以表感謝。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辭去，前往老道士的故鄉。
看著那兩人離去，蕭語想起這兩天聽得最多的「多謝巫姑救命之恩」，她側首問寒亦。
「那句「多謝巫姑救命之恩」聽起來怎麼感覺那麼奇怪,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有」寒亦。
「哪裡奇怪呢？」蕭語問，她不知奇怪點在哪。
「……」寒亦決定還是不說，拿起籮筐背上，準備去後山。
「你去哪？」
「採藥啊！」
「哦，對對，早去早回啊，注意安全啊，徒弟，我在家裡等你回來哦」蕭語對著寒亦的背影喊道，頓感這樣的自覺徒弟哪裡找啊。
寒亦一路往前，聽到那句「我在家裡等你回來哦」一頓，耳根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