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客似雲來
經過陳氏母女和兩江湖道士這麼一鬧，暮色醫館倒了正正經經的出了個小名，成了大街小巷的談資。
特別是陳氏那一句「神醫」，讓大家再次想起了曾經輝煌的暮色醫館，原來蕭太醫死了，原來蕭太醫還有個獨女巫姑，巫姑繼承了蕭太醫妙手回春的醫術。
陸陸續續的有人前來求醫，都是普通病痛的居多。
蕭語一視同仁，親力親為，樂在其中。
一日，已是夜深，寒亦問蕭語：「各種各樣的病痛那麼多，你一個人哪裡看得來，從早到晚，連吃飯的時間都顧不上，不若限定一些規矩。」
「病者無類，不應區分對待。」蕭語伸了伸攔腰道，「不過你說得有理，這些小病小痛用不著我出手，你來應對就可以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寒亦道，「我意思醫館是需要請人了……」
「寒亦，你果真會為為師著想，上次那兩個道士恨不得留下來了，他們兩個若留下，說不定還省下工錢呢。」蕭語玩味的看著寒亦。
「……」寒亦尷尬的笑了笑，他不想他們留下主要原因他們想拜巫姑為師， 「不是工錢的問題，彼時不需要，現在需要。而且吧，他們不善長醫術。」
「你說的都對」蕭語知道他那點小心思並未說破，「我想把醫和葯分家，不過現在尚且過早。」
「醫藥分家？」寒亦疑問。
「對，醫是醫術，百病皆有治，但並非百病皆有葯，百病我能治，但是我並不能把世間所有的葯都能囊括其中，這是個痛點。」
「簡單的說，醫館還是醫館，你再想開一家葯堂。」寒亦說道。
沒錯，蕭語開藥堂的目的一在於賺錢，二在於煉丹，帝王求長生不老丹，她便要以丹聞名於世，引起其重視。
「徒弟，你有千金瞳，葯堂就交給你大理了。」蕭語嫣然一笑，眨了眨大眼睛道。
「那醫館？」寒亦避開她水靈靈的目光，問道。
「醫館當然是開堂設教，將醫術發揚光大，全民學醫，人人會醫，全民健康。」蕭語神采奕奕道。
「……」寒亦心道：走了兩個道士，來了千千萬萬個師弟師妹啊。
「怎麼？這個想法不好嗎?」
「不是不好，你這是與全國的醫館為敵，大家生意還要不要做了？」寒亦瞥了眼蕭語，「這樣擾亂市場秩序，讓他們活不下去，斷人財路等於謀財害命啊！」
「說得有理，開堂設教之事再考慮考慮，容我去考察一下市場。」蕭語問。
「不用考察了，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千機公子搖著扇子邁步進來，滿臉春風，小廝青山緊跟其後。
「千機公子，好久不見，又是春光滿面，生活定是很滋潤。」蕭語挑眉道。
「千機公子，這麼晚了，無事不登三寶殿，前來所為何事？」寒亦似是不滿。
「為了求葯。」千機公子一改笑容，正色道。
「我和青山的護心丸都給了他，發病兩次，現在已經無法下床了，半邊癱瘓。」千機公子說到傷心處，低了低頭。
「我知道，現在你是想請我過去？」蕭語直言道
「沒錯，我和青山已經等了一天。」千機公子作揖。
「是的，巫姑，我和公子已經在這裡等一天了，我們一早便來了，沒想道醫館那麼多病人，你一直忙過不停。」青山插嘴，不知是為公子覺得委屈，聲音略帶著幽怨。
「我知道，我看到你們了……」蕭語抓起瓜子，最近忙，已經很久沒嗑瓜子了。
「上次你說非必死之人不出診，柴老爺他現在……」
「那個毒並非會必死，只會安樂死……」蕭語打斷他，「毫無痛苦的死去。」
這毒無色無味，安樂死去后，最初十天藥物殘留不會顯示出來，十天以後才會慢慢顯露。
所以巫姑他父親癱瘓之後，被人做出了自縊的假象，仵作也查不到中毒之相，直到陌上公子偷天換日，把屍體盜了出來給巫姑，巫姑才發現的。
「算了，我跟你們走一趟吧，寒亦帶上第二排第二格的藥丸。」蕭語想了想道，如果柴老爺死了，還得跟一具屍體周旋，那更麻煩。
「那真的太好了！」驚喜來得太突然，千機公子激動得手腳無措，「青山，備轎，快點。」
「好咧！」青山反應極快的跑了出去。
不得不說青山的辦事效率還是挺快的，不過一會便聽到門外青山在喊：「少爺，巫姑，轎子準備好了，可以出來了。」
一行四人上了車，馬上就出發。
街角轉出兩黑衣人，出沒在小巷之中，追尋著那馬車而去。
「主人為什麼要我們盯著這小醫館？」
「少說話，多做事，不要那麼多廢話。」
「你說是不是因為這個醫館是蕭太醫的？」
「用點腦子行不行？我們現在是追醫館嗎？」
「我們在追人！」
「我們要盯住的是那個蕭太醫的獨女,不是盯著那個醫館！」
「哦……為什麼？」
「因為她是蕭太醫的女兒！」
「我就說和那件事有關嘛！」
「閉嘴，小心你的腦袋！」
兩黑衣人一閃一閃的，遠遠的跟著，永遠保持著安全距離。
馬車駛入西街，在三岔路口並沒有往中間賭場方向走，轉入了最左的那一條道。
「我們不是去賭場嗎？」寒亦問道。
「是這樣的，他病了之後便轉回家中修養，但是柴老爺跟賭場簽了終身協議，不得離開西街片區。」千機公子尷尬道，「其實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沒法到東街暮色醫館去找你。」
「賭場還有這樣的霸王條約？」蕭語訝異道。
「賭場有賭場的規矩，這個要解釋下來需很長時間。」千機公子說道。
「師傅，有人跟蹤我們。」寒亦低聲說道。
「無妨，他們已經在醫館守著有一段時日。」蕭語擺擺手。
「巫姑，需要我們幫忙嗎？」千機公子說，他竟然沒有發現有人跟蹤，怒視一眼青山。
青山回一個無奈的眼神：我也很無奈啊，公子你都沒發現，我這小嘍啰怎麼發現。
「幫忙倒不用，診金給足就行。」蕭語笑，就是怕沒人來找她。
「那肯定，必須的。」千機公子尬笑了起來。
馬車在一處庭院門口停下，兩側兩尊昂首向天石獅，一棵古柏，樹圍八尺，高數丈。
跟蹤他們的人在遠遠的看著，眼看著他們走進門，便隱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