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無悔
比賽結束了,最終李佳凝摘得了桂冠。
我心裡五味雜陳,一邊是為李佳凝感到開心,另一方面又為付雪晨感到惋惜。
場下掌聲雷動,我也站起來笑著為新生們鼓掌。
等到掌聲慢慢消散了去,主持人才笑容滿面的繼續說道:「讓我們恭喜勝方的同學,感謝他們為我們帶來了一場精彩絕倫的對決,下面有請校辯隊隊長——秦墨同學,上台為他們頒獎。」
我站起身,笑容滿面的來到了舞台上。
親自把三千元的獎狀和事先準備好的榮譽證書頒發給了他們,然後是致辭。
我向台下深鞠了一躬,朗朗道:「同學們好,我是剛剛上任校隊隊長的秦墨。」
「公元1175年,宋朝著名的思想家朱熹與陸九淵相會與江西的鵝湖寺,就知識與道德之間的關係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朱熹主張格物致知,陸九淵主張發明本心,這場辯論,成為了中國文化歷史上著名的經典辯論。」
「其實,辯論的結果不論如何都並不重要,但是思想的碰撞足以創造歷史。」
「《論語》半部得天下,孔明一辯定三國,蘇秦張儀縱橫說,六國遂成大一統。」
「辯論可以創造歷史,也擁有著改變歷史的力量。」
「155年前的美國,有一位州參議員的候選人,參加了七場辯論,他雖然輸掉了競選,但是他的名言卻廣為傳播。」
「他說:『黑人沒有理由不能享受《獨立宣言》所列舉的與生俱來的權利——生存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兩年後,他憑藉他的主張成為了美國總統,他就是亞伯拉罕·林肯。」
「五年之後,美國的黑人奴隸制被廢除。」
「在1938年的十月,簽訂《慕尼黑協定》的英國首相張伯倫,和時任海軍大臣的丘吉爾,在英國議會下院就綏靖政策展開辯論。」
「丘吉爾指出,《慕尼黑協定》的後果,是降臨與英國和法國最大的災難。」
「雄辯的丘吉爾最終取代張伯倫,入駐唐寧街10號,成為二戰期間帶領英國人民進行反***鬥爭的著名首相。」
「而那場辯論,也大大地加快了歐洲反***鬥爭的進程。」
「所以說,辯論可以改變世界。」
台下再次響起了掌聲,我把手壓了壓,直到台下重新安靜了下來,才繼續說道。
「我很開心今天能看到如此精彩絕倫的比賽,從比賽中,我們不難看出,我們新時代的年輕人,依舊有著各自獨立且閃閃發光的獨立思想,我們依舊可以在這個舞台上熠熠生輝。」
「說實話,我在剛進校隊的時候,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總覺得自己就是最優秀的,無人能及。」
台下安安靜靜,所有人都在聽我說。
「校隊的前隊長孔軒對我說:這世界上比你天才的大有人在,無論你在哪一方面有多優秀,總會有比你更有才華的人出現,更可氣的是什麼?」
孔軒在下面對我笑了笑。
「更可氣的是那些在你最擅長的領域裡比你強的人,人家的心思根本沒放在這上面!」
「我之所以喜歡辯論,初衷並不是為了學校爭光,僅僅是出於個人的喜好,我熱愛辯論,更喜歡說服很多人的那種感覺。」
「你能把台下原本不贊同你的觀點的觀眾說服,甚至把與你站在對立面的對手說服,這是一種藝術,一種語言的藝術。」
「贏了比賽,你能在輝煌的舞台上贏得掌聲;輸了比賽,能讓你的思維更加開闊;論的精彩,你能聽到很多人為你喝彩,在這個台上,我們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卻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我熱愛並享受著這個過程,也希望能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夥伴。」
「眾所周知,我們學校在辯論方面並不是強項,並不出眾,也沒有取得過多麼亮眼的成績。」
「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們的校隊就只能被眾多高校所淹沒,成為平平無奇的一員。」
「這次比賽中,大部分都是剛入學的新同學,也許你們現在還沒有對這座學校產生感情,但是聽我說,未來的四年這裡將記錄下你所蛻變的全過程,這裡有歡笑,有淚水,有遺憾失落,也有我們每一個人的青春!」
「在這裡,也許你會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也許你會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當你有一天要離開的時候,會有人為你流淚也會有人為你祈禱,流淚是因為捨不得你就這樣從他身邊離去,祈禱是為了你如花似錦的前程能夠平安。」
「我說這些煽情的話,是想要讓你們早些明白——別等到要別離的時候,才後悔曾經自己為什麼不能鼓足勇氣。」
我看到顧子寧眼睛亮閃閃的,今年他也大四了,如果選擇考研去了其它地方,那這也是他在這裡的最後一個年頭。
新生們感受不到,但是老生們卻可以最深刻的理解,即將分別各奔東西的愁緒。
「我希望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去無怨無悔的去愛一個人,希望我們都可以成為更強大的自己,也希望你們能夠助我一臂之力,讓G大成為高校辯論中不可或缺的一員大將!」
「謝謝大家!」
我向台下深鞠一躬,台下也爆發出了比之前更熱烈的掌聲……
我回頭看了一眼李佳凝和付雪晨。
李佳凝微微笑著,看著我的眸子里閃著動人的神光。
付雪晨抿著嘴,神色複雜,就跟我對視了很短的一瞬間就挪開了目光。
希望你們能早一些明白,這樣留給未來的遺憾就會少很多……
……
傍晚。
我和林雪兒一起吃了個晚飯,肩並肩的往酒吧走著。
雖然已經是秋天了,但是也只有在深夜氣溫才會低一些。
我穿著半袖,把褂子搭在肩膀上,嘴裡叼了根煙,雙手插在兜里。
林雪兒眨巴著眼睛,開玩笑跟我說:「你瞧瞧你,不知道的還當你是哪的小流氓呢!」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管他們呢,爺就是流氓關他們屁事兒!」
林雪兒笑著拿手指戳了下我的腦袋。
「你呀,就是個雅痞,真不知道哪個才是你。」
她仰起頭,看著天還沒黑就掛在了天上的月亮。
「痞里痞氣的時候啊,像個孩子一樣,很可愛。」
「認真起來的時候,想天神下凡一樣,特別帥。」
「哈哈哈哈。」
我笑了出來。
「你別說了,讓你說的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太帥,這是很麻煩的事。」
林雪兒歪著頭,問我:「怎麼麻煩了?」
我咧了咧嘴。
「因為我怕我一照鏡子,自己都想給自己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