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笑顏
林雪兒「噗嗤」一笑。
「你呀，說好聽點叫自戀，說難聽點就是不要臉。」
我不置可否的搖搖頭，也沒反駁她。
林雪兒突然一把拉起了我的手，我去全身觸電般的一顫。
回過頭，發現她正盯著我得小臂，看的入神。
「怎麼啦？」我問她。
她抬起頭，深情款款的望著我。
「這道傷疤，就是你遇到我留下來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小臂，一條十厘米左右的疤痕還清晰的印在上面。
那是第一次遇到林雪兒，她從梯子上摔下來，我為了救她留下來的，現在想想，當初那一瞬間還歷歷在目。
「你看，我就像是掃把星一樣啊……就連和你的相遇，都得給你留下傷痕……」
我摸了摸她的頭：「你沒聽過么？男人身上有點傷疤才顯得有味道。」
林雪兒沒有被我逗笑，反而對我說：「我不希望自己帶給你任何傷害，現在不希望，以後更不希望。」
我微微笑著，看著遠處說不出話。
「秦墨，你還堅持不得到韓果的回答，就不接受任何人么？」
我點了點頭。
「沒錯！」
「那你實話告訴我，你喜歡我么？」
林雪兒繼續追問道。
我本來想直接了當的說「不喜歡」，可是當我跟她對視的那一個瞬間，看著她的眼睛，這三個字楞楞讓我憋了回去。
我挪開視線，沒有回答她。
「秦墨，你動搖了……」
「你是個不會撒謊的人，當你想要撒謊的時候，你就會猶豫。」
「如果你不喜歡我，你會斬釘截鐵的告訴我。」
「那麼，韓果究竟是你的執念，還是你的底線？」
……
我不知道怎麼說。
但是理智告訴我，林雪兒說的沒錯。
我就是已經動搖了！
我一直說我自己還愛著韓果，一直不斷的給自己洗腦。
我要讓自己一直相信，我跟她並沒有結束，用這些所謂的痴心妄想來阻止我放下她，忘記她。
因為對於我來說，她就是我的遺憾。
沒有幫她完成什麼，也沒有為她付出什麼，僅僅也就是我個人的感情而已。
因為我曾經太愛她了，因為我曾經太在乎她了，我不想讓那樣的愛情改變，所以我一直告訴我自己，我要一直愛著她。
我一直接受不了「我們已經分手了」這個事實。
我總是想要回到當初的樣子，可是那又能有什麼用——她已經離開了。
這就是現實！現實永遠不會按照我的臆想來運轉！
其實對於韓果，我已經死心了……
只是我一直不願意承認這樣的現實，這也一直是我的執念啊……
想著想著，眼睛就有些發酸，我默不作聲的又為自己點了支煙，低頭向酒吧走去。
林雪兒見狀，也不在問我什麼，而是屁顛屁顛的跟在我後面。
一路上我都緊鎖著眉，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結局，這也是我為什麼直到現在都遲遲沒有聯繫韓果聽她的答案的原因。
如果我想的話，我隨時都可以聯繫上韓果。
可是我明白她的答案是什麼，所以我才一直騙著自己。
一直到酒吧門口，林雪兒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我也心事重重，沒有打破這種頗有默契的沉默。
我剛要上樓，林雪兒卻突然沖在了我前面擋住了門。
「你……」
「秦墨，你已經做出選擇了！」
林雪兒認真的看著我，眸子里滿是溫柔和倔強。
「你在剛才那一瞬間的猶豫，已經出賣了你的心，你選擇了我！」
「或許那只是我一時衝動……」我狡辯道。
林雪兒一把抱住了我，快速的吻了下我的嘴唇。
「秦墨，你心裡很清楚那不是一時衝動，我們兩個人的感情早就已經種下了，就算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可以等，等你有一天對她徹底死心了，我一定會穿越所有險阻，第一時間跑到你身邊擁抱你！」
我第一次見林雪兒這樣，第一次覺得她的身上有了溫度。
以前我一直覺得，她就是個喪著臉，冷冰冰的女孩。
我要是不跟她說話，她一天都不會跟我說一句話。
自從她出院以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我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話也多了起來，就連平時最難得一見的笑容，現在也慢慢越來越多了。
林雪兒轉身跑開了，消失在了樓梯的盡頭。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面卻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唇邊好像依舊留著她的溫度，觸感。
我甩了甩頭，努力不讓自己想那些，也跟著上了樓。
蘇雅姐正在吧台擦著酒杯，見我來了，笑著跟我打了個招呼。
「雪兒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看她蠻開心的。」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笑著回答道：「不知道啊……」
蘇雅目光飽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小秦呀，你要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就沒人知道了……」
我心想：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僅憑一點蛛絲馬跡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真是女人越大越成精啊！
我對她傻笑了一下，然後慌忙拿起鼓棒試音去了。
……
晚上的第一首歌，台下桌還沒滿，面對寥寥無幾的客人，王洋先唱了一首二手玫瑰的《仙兒》，我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全程「動次打次次動打次」，甚至連加花都沒有。
王洋回過頭看了我好幾次，見我沒反應，只能在演奏結束后跑到鼓前狠狠拍了下我腦門。
「你小子今天怎麼回事，夢遊吶？」
我「嘿嘿嘿」的傻笑了幾聲，跟他比了個「OK」的手勢。
王洋轉回去還不解的嘟囔著：「這孩子，中邪了？」
隨著一首首歌的結束，酒吧里也慢慢又熱鬧了起來，不出一個半小時，已經是座無缺席了。
凌晨快要下班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些小擾亂。
我在台上被燈光照著有點看不清台下。
只是突然聽到了一聲尖叫聲，和酒瓶子嘩啦啦掉了滿地的破碎聲。
王洋停了下來，然後吉他貝斯和鍵盤也都停了下來。
我也放下鼓棒站了起來。
隱約間聽到一個男人扯大了嗓門叫罵著。
「不會喝酒還來酒吧上什麼班！當婊子還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