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千年寒冰變態男
喜樂飄飄滿府奏,誰知有人歡喜有人愁……
大堂里的歡天喜地已與慕容雪無關,她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不再有人關心,她是否會出現在人前。
她懷著極其低落、沮喪的心情回到了聽雪園。
剛一踏進房門便聽到青兒在身後叫喚著:「咦?小姐,您怎麼這麼早就回來?迎親的隊伍已經離開了嗎?」
「誰知道呢……」
慕容雪垂頭喪氣地坐在圓桌前,軟若無骨般扒在桌子上嘆氣道:「唉……我怎麼總是這般倒霉?」然後把臉埋在兩手之間。
「為什麼自己不調查清楚呢!笨!笨死了!就知道被美色誘惑!就知道他與李毅的一模一樣!」
慕容雪用力地跺腳,桌子被震得劇烈地晃動。
慕容雪突如其來的異常,讓青兒大吃一驚,隨即緊張地走到她身邊問道:「小姐,您哪裡不舒服了嗎?」
「我的心不舒服!我的腦袋也有毛病!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了……」
聽到這樣的話,青兒嚇得臉色一變「小姐,您挺住!青兒馬上去請太醫!」
青兒剛想奪門而出,卻忽然感覺袖子被人用力地拽住。
「我跟你說笑而已,別擔心。我沒事!」
慕容雪抬起頭來,努力地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嚇死青兒了!小姐以後都不許開這種玩笑!」青兒嗔道。
「對不起。我以後都不說!好青兒別生氣了……」
慕容雪拽著青兒的衣袖搖呀搖。
青兒「噗嗤」地笑了起來。
「好了,青兒不是生小姐的氣,是擔心您的身體而已。現在離宴席還有一段時間。早飯時,小姐用得不好,待青兒去給您取點心來墊一下肚子。」
「哦,對了!青兒有空的時候幫我洗一下這條手帕吧。」
慕容雪從袖中掏出一條手帕遞給青兒。
青兒雙手接過後,發現潔白的手帕上竟然有一個鞋印,根據鞋底的紋路,應該是屬於男子的。
「小姐,手帕上為何有一個男子的鞋印呢?你不小心掉到地上,被人踩到了嗎?」青兒好奇地問道。
一聽到「鞋印」二字,慕容雪差點忘記的怒火,又再一次燃燒起來。
「一個千年寒冰變態男踩的!他說我的手帕弄髒了他的手,就扔在地上,還踩上一腳泄憤!實在是太變態了!他可以不幫我撿起來呀!我又沒有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一連串噼里啪啦地罵了一通,直到慕容雪覺得口乾,才停下來為自己倒杯茶水,一飲而盡后,才稍微平復一些激動的心情。
「小姐……什麼叫變態呀?」青兒不解地問道。
「呃……變態的意思就是心理不正常的人。」慕容雪說完之後,看到青兒還是一臉問號,隨即換了一個說法「簡單來說,就是跟瘋子差不多吧。」
「哦!原來是瘋子。」
青兒認真地想了想說道:「不對呀,今天到府中祝賀之人,全是都城裡的達官貴人或皇親貴胄,周圍都守衛森嚴。不會可能人瘋子混進來的呀!」
「那我可不知道!反正就是一個變態!」
慕容雪心想,達官貴人又怎樣?皇親貴胄又怎樣?越是身份顯赫,心理就越扭曲,行為就越變態!
「算了,不要再講他了!青兒快去取點心吧,要多取一些來!我要化悲憤化為食慾!」慕容雪憤憤地說道。
其實慕容雪口中的那位「千年寒冰變態男」,就是賀軒。
按照越國的習俗,哥哥成婚,弟弟要一起到女家迎接未來的嫂嫂。
跟隨著迎親隊伍到丞相府的,除了賀軒之外,還有四皇子賀文。
賀軒雖然已經讓「影」查清楚手帕的主人就是慕容雪。
但因為涉及到他在范州悅來客棧中,被女黑衣人侮辱的事情,因此他想親自再確認一次。
見慕容雪很爽快便認出自己的手帕,賀軒微感詫異與憤怒,甚至覺得慕容雪根本就沒有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中。
賀軒當時剛知道黑衣女子的身份竟然是堂堂丞相嫡長女慕容雪時,除了震驚之外,心中對她產生了許多疑問。
他覺得,慕容雪如此的身份與地位,為何要作賤自己主動獻身給一名陌生的男子?
除非她知道天字一號房中住的人是誰……
現在結合了之前她為太子自裁與今天她看太子的眼神,大概可以猜到一些端倪:
那女人想盡辦法勾引太子,好讓自己可以被納入東宮,成為側妃!日後太子登基為帝時,就算不能成為皇后,也可以成為貴妃。
誰知陰差陽錯,自己跟太子換了房間,讓慕容雪計劃失敗。
不!她應該不知道當時在天字一號房的,不是太子!
但賀軒轉念又想,如果慕容雪想被太子納為側妃的話,為何當時又要瞞著臉?直接表露身份去勾引太子,不是更加合適嗎?
想到這裡,好像又拐到了另一個死胡同里……
這女人身上實在有太多謎團,認人摸不著,想不明!
賀軒一臉陰暗地回到了大堂,此時新郎與新娘剛好給父母親敬完茶。
慕容暉與喜極而泣的柳如媚,都從主位上站了起來,一起目送女兒出嫁。
只見賀宇一手扶著慕容卿的腰身,一手扶著她抱著玉如意的手臂,慢慢一步步地走向大門。
兩邊的賓客撒花瓣的,撒花瓣;撒彩紙的,撒彩紙;歡呼的,歡呼;大堂通往大門的短短的幾十步路程被擠滿了各家未出閣的女子,希望可以沾到一點福氣,或被太子看上。
賀文找了許久,也未見賀軒的身影,正吩咐下人到各處尋找。
見他突然出現,立即上前緊張地說道:「三皇兄,你跑去哪裡了?好讓我一頓找呢。」
「這裡人太多,我覺得身體微感不適,因此到花園裡透透氣。」賀軒在見到賀文的那一瞬間臉色變得柔和起來。
賀文把一隻手搭在賀軒的額頭上,另一隻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測量體溫「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要喚太醫來瞧瞧么?」緊張的問道。
「不必了,現在我已無大礙。我們去準備回皇宮的事宜吧。」
賀文見他體溫正常便放下手「一會兒,皇兄坐轎子回宮吧。」
「不必了。太子大婚,我作為弟弟需要騎馬陪同。若我在後面坐轎子,成何體統?」
賀文也覺得這樣會讓太子有所誤會,便不再堅持「那好吧。皇兄若感不適,必定要告訴我。」
「為兄明白了。四弟請放心。」
說完,兩人便隨同迎親的隊伍離開了丞相府。
回皇宮的路上,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好有許多遠道而來的人,專門提前半個月,來到都城,為的就是一睹太子娶親的盛大場面。
原來的迎親車隊已上百人,回宮時又加上丞相府的嫁妝車隊,隨即形成一條上百輛馬車,幾百號人的迎親隊伍。
如同一條巨龍般在丞相府與皇宮的路上盤繞開來。
各國也派出了使節,帶著厚重的賀禮前來越國參加太子的婚宴。
丞相府的婚宴,安排在中午時分,因為晚上各官員和慕容暉一家人都要趕到皇宮參加婚宴。
因此午宴對於丞相府來說,尤其重要。
慕容雪在房中,已狼吞虎咽了一頓,將所有的悲憤,都發泄到各種點心中。
故此,到了午宴正式開始之時,食慾早已全無。
而且,她被張嬤嬤安排在一眾陌生的官家小姐同桌。
這些小姐,從小便接受女德的教育,僅僅在用餐上的禮儀上已規矩多多:握筷子的手勢、夾菜的位置和多少、入口時嘴唇張開的幅度等等。
慕容雪一介標準的女漢子,又如何受得了……
張嬤嬤臨走時,還在她的耳邊陰陽怪氣地說道:大小姐是主人家,必須陪伴客人直到宴席結束,否則會駁了丞相的顏面。
因此,慕容雪為了父親,只能忍受著內心的抓狂,對著那些小姐們故作溫柔賢淑。
到了宴會的最後,慕容雪也只是喝了幾杯果酒,吃了幾口米飯……
慕容雪覺得,張嬤嬤是存心報仇,讓她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