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冊:當夢成真(求月票,求收藏)
「酒在茶中眠,茶在酒中醉。」
白畫眼角含笑,聞香不品,卻是讚不絕口。如同聞香識人,美人入懷,便就無暇顧及了其他。亦如那周幽王,點了烽火,戲了諸侯,只為博得褒姒一笑,那一笑,也就傾了國。
酒是好酒,茶是好茶,聞香淺品即可,切莫貪了杯。
「清風徐來,北漠少主當真是選的一處好地方。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只是這微風,請的都是些達官顯貴之人。」
塗陌來到了酒館內,和白畫對立而坐著,四目相對,也都是眼角含笑。星辰子和葉無央,垂著雙手,站立在塗陌的身後。
清風徐來,一酒壺茶,便是要上百兩的白銀,名動了中洲王城。這酒非酒,茶非茶,品嘗過的人,讚不絕口,回頭之後,更是流連忘返。富貴之人,絡繹不絕,只是這酒館老闆要照顧病重的妻子,每天也就只營業兩個時辰。因老闆的怪異,在多方的打探之下,只是得知了老闆並非中洲之人,在權衡利弊之下,那些富貴之人,在酒館的歇業期間,也並未上前去打擾。
人間仙釀,醉於其中,也就只有清風徐來才有。
只是今日,酒館之內,便就只有白畫,和塗陌幾人,這就顯得有些清冷了。
「你變了。」
白畫伸手拿起了酒壺,給塗陌倒上了一杯醉卧笑之後,他的眸間,閃過了一道異色。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可傾盡一生,端是多磨難。
「變?不知北漠少主何出此言。」
塗陌不是愛酒之人,只是有酒當前,人之一生,不忘初心,不悔信念,不負杯中美酒。他如同白畫一般,只是把酒杯放在了鼻下,聞香不一定就要品酒。
酒,要喝,若是老友,醉上三天又何妨!
白畫微笑著搖了搖頭,未曾開口說話。只見他伸出手,把手掌攤平了放於木桌之上,便又緊握成了一個拳頭,有些用力。
「北漠少主,眼界,膽識皆都高過於常人,只是這緊張之下,也是走看走眼的時候。」
我無手握中洲王權之心,更無爭霸天下之意。這是塗陌在逍遙閣內,說於白畫聽的心之所想。
既然身入了紅塵,難免不會沾染一些俗世的氣息。若是不食人間煙火,便就顯得格格不入了。那肉中刺,眼中釘,可是會讓人慾除之而後快。
「那興許是我看錯了吧。」
白畫笑著,拿起桌上的摺扇,打了開來,握放於胸前,輕輕的扇動著,這一抹嬌陽之下,有些炎熱。
「我在中洲閑逛之時,無意之中,看見了一副好畫,我也就買下,送於塗世兄了。」
白畫偏著頭,看著小葵,點了點頭。
「塗少主,請笑納。」
小葵抬手,拿起放於身後的一副畫卷,她彎著腰,上前幾步,雙手捧呈了上去。
「那就多謝北漠少主的一番好意了。」
塗陌揮了揮手,站於一旁的葉無央便迎了上去,接過了小葵手中的畫卷,目光所及之下,那一雙裸露的美眸之中,端是一位美麗的女子。
收好畫卷之後,小葵,葉無央便就各自退了回去。
「這禮尚往來,北漠少主大駕於我中洲,在你們離去之時,我會派人安全護送北漠少主回到北漠。」
白畫此行,只是兩人,未曾在返程之路上做出任何的布置。不遠萬里的來到中洲,又是一禮送上,這其中之意,塗陌自是省的。
「那就多謝塗世兄了,中洲山水美如畫,我怕是會逗留些許的時日。」
白畫笑吟吟的說道。「塗世兄如今瑣事繁多,幾日之後又要親自帶兵,這行軍打仗,甚是艱苦,軍中苦悶。在塗世兄臨行之前,我在食為仙設下酒宴,我們把酒言歡一番,如何?」
荊古大道,一輪皎月之下,曾推杯換盞過。只是當初塗陌初臨紅塵,話語之中都是一番的淺談。如今,便就是另當別論了。
握酒入手,笑看紅塵俗世。執茶於口,便就是千秋霸業了。
「三日後,我會來,只是光有美酒佳肴可是有些不夠啊。又怎會喝的盡興?」
白畫此人,心思變化無常,又善於攻心計,察顏觀色,皆是能看出些許的不凡,端是有些可怕了。塗陌的嘴角邊禽著笑意,卻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越是可怕的人,就越是要接觸一番。
兩軍對壘,狹路相逢,不會是勇者勝出。
「有些時辰了,這酒館怕是也要歇業了。」
白畫偏頭,望著窗外,他的目光幽幽,沉寂如水。
「希望北漠少主在中洲玩的開心,可不要留下了壞的映像。」
一壺茶,未曾動過,品完香,便就足以。塗陌的話語一落,隨即站起了身,腳下擺動著,出了清風徐來。
「三日後,我在食為仙靜候塗世兄的到來。」
白畫放下了手中摺扇,便笑著站了起來,塗陌口中的盡興,卻是勾起了白畫心底的一絲好奇。
也只是靜坐了片刻,白畫和小葵也離開了清風徐來,朝著著城西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一輪烈日懸挂高空,正值午時。
「青衣師姐,中洲王城到了,這太陽有些毒辣,我們要不要尋一處地方,稍作歇息。」
一襲白衣的牧遙,沒有了往日的活蹦亂跳,一直的趕路之下,讓她的眉宇中有著一抹的萎靡。而又在烈芒的炙烤下,她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小的汗珠兒。
牧遙拉著洛青衣的衣袖,她腳下的步伐,抬起的有些艱難。
「好啦,依了你啦。師傅的一番教導,你怕早已拋卻在了腦後。」
洛青衣如常態,她伸出手指,在牧遙的額頭上輕輕的點了一下,很是溺愛。只不過,就在洛青衣的目光轉動之間,她的一雙眸子卻是突然緊緊的縮動著,手也僵持在了空中。
那是一道令洛青衣日思夜想的身影,在她剛到中洲王城之時,就這麼突兀的出現了。
他風輕雲淡的從她身邊走過。洛青衣的目光躲閃著,不由得低下了頭,抬起的手也放下了,雙手指尖緊緊的捏著衣角,她的心裡第一次出了慌亂,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用眼角的餘光,緊緊的看著那一道身影,目送他出城而去。
小女人一般的模樣。
「青衣師姐,你怎麼了?」
見洛青衣的神色有些難以明了,牧遙緊緊的拉著洛青衣的衣袖,神情之中很是關切。
久等無果,洛青衣似是沒有聽見,只是她神態有些羞澀,扭捏,一雙眼眸卻是一直在城門口遊盪著。
「哦,青衣師姐,他就是你心儀之人吧。」
目光所及,一襲素衣擺動,背負雙劍,身後跟隨有兩人,不急不緩的出了中洲王城。牧遙恍然大悟,她很是開心的在洛青衣的身旁蹦跳著。「既然青衣師姐找到了他,你也就不用每天看著巨石上的名字了。」
牧遙的臉上,兩對月牙兒,煞是好看。
「對啊。我每天面對著巨石上的名字,思念成疾,如今卻是退縮不敢於上前,那麼我來中洲意欲何為?」
如果再不追,他就徹底失去了蹤影,這人群中的下個擦肩而過,不知下次的相逢,又會是何年何月?洛青衣幡然醒悟,她眼角的羞意未褪,眸間卻是堅定了下來。
「牧遙師妹,謝謝你。」
洛青衣的眼眸彎曲著,這回眸一笑,端是有些顛倒了眾生。她拉著牧遙的手,兩人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跟出了城去。
「青衣師姐為何謝我?我可是很想知道,青衣師姐日夜思念的人,究竟有多麼的出色。」
牧遙痴痴的笑著。
中洲王城外,有一處不大的小樹林,洛青衣和牧遙兩人,也終是跟上了前面的步伐。只是她們墜在其身後,此刻的洛青衣卻是提不起勇氣追上前去。
十年之前,是如此。十年之後,亦是如此。
「青衣師姐,我趕緊追啊,他人就在我們的眼前。」
牧遙有些急切,拉著躊躇不前的洛青衣,便要追上去,卻是被洛青衣死死穩在了他們的身後。
就這麼遠墜著,或許有了勇氣,也不再悵然得失之後,洛青衣才會追上去吧。
「不知兩位小姐,打算跟隨我們到何時?」
快要出了小樹林,塗陌突然頓住了身形,他轉過身來,望著兩道白色衣衫的身影。
星辰子,葉無央移動著,站立在了塗陌的身後,他們昂首注目著。
「請問,你就是塗陌嗎?」
塗陌的突然轉身,驚的洛青衣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牧遙見狀,用力甩開了洛青衣的手,一路小跑的來到塗陌的跟前問道。
塗陌的面容,算不上稜角分明,也不是那俊俏之人。只是那一股溫文儒雅的氣息,更像是一個文弱書生。塗陌就這麼站著,卻是給了牧遙一種不動如山,一動山崩的錯覺。
「這就是青衣師姐的心儀之人嗎?」
牧遙目露期盼,這問題很傻,可是她還是問了。
「我就是塗陌,不過等一會兒再訴說。」
塗陌抬腿,繞過了目露疑惑的牧遙,口中的話語,冷冽了下來。「若非閣下是那膽小鼠輩,見不得這光明!」
塗陌的面色有些冷,他的舉動,讓洛青衣也是有些疑惑的抬眼查看了一下四周,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林間的風,有些涼爽,吹動著地上的枯黃枝葉,也吹動著他們的衣衫。
「北有蒼井,南有鈴木。沒想到這兩位美麗的小娘子,竟然認識武道宗師。」
一道身影從一顆樹的樹榦之中浮現而出,他身著一襲花衣,手握摺扇,端是有些風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