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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二:范蠡追憶之巧遇范蠡

  「哇,這麼貴啊,怎麼這陶丘城的客棧比那衛都的客棧還貴啊。」

  「呵呵,那衛都雖為城都,但怎能和陶丘相比,這陶丘可是天下富庶的地方啊。」

  「這,這,我得問問師父才行。」子墨吐了下舌頭,返身去找赤松子。

  「師父,這裡的房費好貴,連那最下等的客房也要八錢,要不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不換了,不換了,就這家,去要下上等的客房,今天就讓你見識一番。」

  「好吧。」子墨領命回到櫃檯前,向掌柜要了間上等客房。

  將行李包裹放好后,師徒二人決定先出去轉轉,見一見這曹國舊都之風。

  行走在街頭,看著那熙熙攘攘的過往商人,再看看那琳琅滿目的店面,其種類之多涵蓋衣食住行用各個方面,小販的叫賣聲,客商的討價聲,熱鬧非凡,真是城與城不可比。但另有一發現卻驚獃人眼,滿街的店鋪, 不論是賣布,還是賣酒,亦或是賣糧食、賣牲畜,都會看到幾個相同之處,那就是「陶朱公」三個字。那「少伯」二字也是多有出現。

  這陶朱公何許人也?生意做得如此廣,涉及各個領域。師徒二人也是心中好奇。看來在這陶丘城也唯有那少伯能與其略爭高下了,其他商家無一是其對手,絕對的壟斷。

  心中好奇,自會打聽。

  師徒二人來到一個賣酒的店前,赤松子向那店掌柜叫道:「掌柜的!請打一壺酒來!」

  那掌柜的正坐在竹椅上閉目養神,聞聽有客買酒,笑呵呵的走上前來:「客官,您是要哪種酒?小店有三種酒賣,高粱酒、黍米酒,還有那果酒。」

  「那就來高粱酒吧。」

  「好嘞,高粱酒一壺!你提好!」那掌柜的麻利的打了一壺酒遞給赤松子。

  「掌柜的,我們乃是外地過來的,看到這城有個怪像,怎麼好多店鋪都是那陶朱公的名字,這是怎麼回事?」

  一聽赤松子提到陶朱公,那掌柜眼中頓顯不忿之色:「這個陶朱公也不知是從哪來的,去年間至此,來此之後,大肆購買了酒樓、客棧,後來又買了各色商鋪,也不知他哪來的那麼多錢,哼!可這麼一來,卻是搶了我們好多生意,著實可惡!」

  「哦?那難道地方官員不管么?」

  「管?那地方官員倒是想管,可是管來管去,現在成了陶朱公的座上賓!」

  「嗯!這人確實有本事。我也只是好奇問問,行了,不打擾您啦。」

  離開那酒鋪,又向前走去,走走停停,又來到一間糧鋪,那糧鋪掛著幌子「少伯糧庄」前,邁步走了進去。

  那裡面正有兩個客商在與掌柜的討價還價。

  「掌柜的,這米,我可是從雎陽託人從王宮中弄來的,乃是上等好米,你得多加些價錢才是。」一個客商說道。

  「掌柜的,我這米也不賴,乃是從而曲阜運來,那曲阜你可知道,那是孔子的家鄉,出賢人的地方,而且又經過這麼遠的路程,你也得給我加些價格才是。」另外一個客商也說道。

  聽這兩客商的意思,是這少伯糧庄想兩個客商的貨都要,那客商要起價。

  卻見那掌柜嘿嘿一笑,說道:「您二位應該也是經常往來這陶丘的,不滿二位,這段時間不斷有客商前來賣米,都是為趕這青黃不接之際賺個好價錢,可是我家老闆說了,做生意不能為富不仁,此時正是那百姓艱苦之時,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也要考慮百姓的艱難,故此定了一個價,陶丘城的糧價要保持平穩,這樣一來,外來售糧的客商價格也只有壓價,而不會漲價。」 這掌柜的看了二人一眼,「這還是看您二位的糧確實不錯,才給了那麼高的進價,否則還要低一些才是。您二位再琢磨一下,若是願意,咱這就卸貨,若是不願,您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如何?」

  「我們辛辛苦苦從那麼遠的地方運糧過來不就是為賣個好價么,可這還跟其他小城差不多,豈不是虧本的買賣,走,我去其他糧鋪再看看,不信我就賣不出好價!」

  「走!」

  這二位一見價格談不攏,這就轉身要走。

  「那好,二位慢走哎!」掌柜的禮貌性說了一句,看那二位快要走出大門,又補了一句,「另外再提醒二位一下,這陶丘城的糧鋪都是一家的,去了其他家也是一樣的,要想賣高價,那就得去別的城了!」

  這後面的一句真是語出驚人,頓時將那二位客商給驚住了,張著大嘴慢慢轉過身來,看著掌柜:「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你們不信可以自己去問。」

  兩人面面相覷,慘然一笑:「看來我們的糧在這陶丘是沒得賺了,這番虧大了呀!」二人一跺腳,「也罷,既然掌柜你這麼說,想來是真的,我們也就不再浪費腿腳,那糧就虧本讓給你吧!」

  赤松子與子墨在一旁聽的也是暗暗驚訝,這陶丘城糧鋪也有三五家,掛的幌子要不是少伯,要不是陶朱公,再沒有其他名字,按這掌柜的意思,也就是說少伯也就是陶朱公,陶朱公也就是少伯,再想想滿城的各式掛滿少伯、陶朱公的店鋪,原來也只是迷惑外人的幌子罷了,根本上就是一家的。

  這番一分析卻是驚人,那陶朱公亦或是少伯,他的生意佔據了陶丘城的八成,太恐怖了!

  待那二位客商賣完糧食離去,赤松子走上前來,向那掌柜的一抱拳:「掌柜的,老夫這廂有禮了!」

  「客氣了,二位。看您二位進來這麼久,也不提賣糧也不提買糧,莫非有其他事不成?」

  「實不相瞞,我師徒二人云游至此,在那街上看到大小店鋪多是掛以陶朱公或少伯之稱,及至剛才您提到這二者本是一家,我等想知,您這老闆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誰?不知掌柜可否相告,也請掌柜放心我等無惡意。」

  那個時代的人話語真實,既然說沒有惡意,那別人就會當真,而不似現在的人,即便信誓旦旦,也當不得真。

  掌柜的聽了,笑著說道:「我看二位也不似不良之人,其實也沒什麼不可說,我家主人,乃是楚國宛地(河南南陽)人,曾為越國大夫,尊號上范下蠡,字少伯。這陶朱公乃是主人的號。」

  「范蠡?這名字怎麼聽的這麼耳熟。」赤松子低聲念到,「范蠡,勾踐,越女,西施。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他,哈哈。」

  那掌柜的詫異的看著赤松子:「老先生,您認識我家主人?」

  「不曾見過,不過我曾聽一小友談及過他,是個人物!」赤松子笑著說道,「可否請掌柜代為通報下,就說故人計然長者來此,看他是否方便相見。」

  那掌柜一聽,這老者是主人故友的長輩,趕忙來到櫃檯外,施大禮:「不知老先生是主人的相識,這番告罪了,我這就去告知主人,請老先生和這位小哥上坐。」

  又請下面的小廝遞上茶水,方整理了下衣裳,疾步去那主人家。

  此時那范蠡正煮著一壺茶,一邊品茶,一邊讀者竹簡,雖頜下長須,鬢角長發有些發白,略顯清瘦,但整個人十分精神,二目炯炯有神,給人一種十分幹練,沉穩,睿智的感覺。

  那掌柜經門童通稟,小跑來到跟前,向范蠡施禮:「主人,薛平有事相稟!」

  「且說來!」聲音平和但自有一股威嚴。

  「今日糧鋪來了兩位客人,一老一少,在此之前,還有兩位糧商。」這掌柜的就將剛才所發生的講述了一遍,完了之後補充道,「那老先生說是您的一位故友的長者。」

  「哦?故友的長者,可有說哪位故友?」范蠡放下竹簡,二目盯著掌柜問道。

  「說是計然,而且還嘀咕了幾個人的名字。」

  「是老師的長者!」范蠡騰的一下站起身來,「難道是老子?可是師祖已多年不見,連老師也許久未成見其。快快說來,他都說了誰的名字?」

  那掌柜連忙回道:「有主人的名字,還有越王勾踐,越女,西施。」

  「奇了怪,這老者竟還知道越女和西施,究竟是何人?」范蠡踱步徘徊了幾趟,然後抬頭對掌柜道,「速速帶我去見他。」

  跟隨著糧鋪掌柜來到糧鋪,就見那一張客桌邊坐著兩人,一位老者,雖身穿麻布衣,但卻猶如神王貴族一般,自有一股氣勢;一位少年,也穿麻布衣,微黑的面孔,五官菱角分明。都不認識。范蠡頓了一下,略作思索,緊接著快步上前,一抱拳,做了個揖,「在下范少伯,不知老人家如何稱呼?」

  赤松子放下茶杯,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范蠡,微笑著說道:「老夫赤松子是也。」

  「赤松子?」范蠡腦海中快速搜尋以前見過或聽聞的人物名稱,都沒有一個叫赤松子的,遂再次施禮,「恕少伯少見,不曾聽說您的大名,適才聽糧鋪掌柜說,您是文子的長者?」

  「正是,那文子曾向我請教了些知識,我看其有些悟性,遂點撥了一些。」赤松子道。

  「請老先生恕在下無禮之問,少伯曾聽文子說過,他的老師乃是老子,不知您與老子是何關係?」

  「呵呵,非老夫託大,那老子也是我的晚輩。」

  這麼一說可不要緊,那范蠡可是大吃一驚,別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那老子乃是周靈王時期出生的人物,距今已過百年,而這老者又說是老子的長者,那豈不是說這老者至少是百歲開外的年齡,是真?是假?是真,那這老者豈不是傳說中的仙人。是假,那其此來有何目的?

  范蠡心中犯了嘀咕,大腦快速轉動。轉頭示意了下糧鋪掌柜先退下,關上房門,范蠡再次抱拳,「老先生可有方法證明您既是文子的長輩也是老子的長輩?」

  「呵呵,證明是老子的長輩,證了你也不知真假,還是說那文子吧。」赤松子笑著道,「文子收你為徒授你知識時,曾對你說過越王為人,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榮樂。可有?」

  那范蠡一聽此話,頓時驚了一身冷汗。這確實是文子所說,一次偶然機會,范蠡遇見雲遊越國的文子計然,那文子比范蠡要小二十三歲,雙方初一交流,范蠡就發現這文子雖外表貌似平庸、愚鈍但實際博學多才,天文地理無所不通,談話中善於從事物剛開始發生露出倪端時,就能知道事物的發展規律,知道別人的想法。范蠡為文子風采所拜服,遂拜其為師,學治國之道,當時自己已在越國為大夫,見文子如此學識淵博,想將其推薦給越王勾踐,可文子卻說那勾踐「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榮樂。」若是非要推薦也可,自己只做一名小官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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