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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九:跨齊入晉收高何子碩

  本以為這事也就拉倒了,沒想到,第二天,那兩個小子竟然尋上門來,拎著一塊豬肉,說是為昨天的事道歉,同時願與子奇交好,只是有個小要求,那便是子奇需要把所學到的知識講給他們聽。子奇父親想想這事也沒壞處,便答應了他們與子奇交往。

  這之後,隔三差五的,那高何、縣子碩就拎著肉來,讓子奇去請教邑宰,子奇父親很是好奇,這兩個混小子在哪搞到的肉,一番打聽,卻是他們從別人處打劫而來,再送與子奇,子奇再送與邑宰。哪有這般送禮方式的,若被他人知道,豈不是不好。於是子奇父親多次勸說那高何與縣子碩,莫要再這樣行事,子奇去送邑宰的物品,其自會準備。可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那高何、縣子碩依舊我行我素。見勸說沒用,子奇父親索性也就不去管他。

  那子奇每每獲得新的知識,總會叫上高何、縣子碩,講與他們,一來二去,便成為了好朋友。這不正巧,今日,這二人又拎著打劫來的肉找子奇來著。

  這段故事講完,聽得墨子暗自叫奇,能為了學知識,竟想出這等辦法,也夠奇葩的。

  「高何、縣子碩,我來問你們,這段講述可是真實?」

  「真實!尹大叔講的都是真實!」

  「你們為何這般愛聽那知識?」

  「我們自幼曾聽父親讀過書,很是喜歡,自父母遭遇不測,便再也沒有人讀給我們,直到子奇的出現,才讓我們有機會再次接觸。」

  墨子點點頭:「那為何剛才我讓你們講述身世,你二人都不做聲?」

  「這個,這個,主要是我二人之前行事不正,不好意思說,怕污了師父耳目。」縣子碩低聲道。

  「原來是這般!」墨子道,「有這般向上之心,很是不錯,但隨我修行,卻要吃的諸般苦,入得我們,終生不得叛逆,可能做到?」

  「師父既然提前將這些講了出來,那便是守信之人,守信便是守德,跟隨師父,自是能獲得諸般成果,我們願意!」

  墨子笑了,心想這兩個小夥子倒是人精,一句話出竟能分析出七八來,「也罷,那我就收下你們!」

  得到墨子應允,這二人高興的手舞足蹈,連連磕了五個響頭,還是墨子上前拉起他們,否則不知還要磕幾個。

  「這是你們的大師兄禽滑厘,字型大小雲中,日後好生相處,互相學習!」

  這二人忙上前拜見,這禽滑厘得了兩個師弟,自也是欣喜,低聲道,「二位師弟真是好福氣,你們知道么,師父辦有兩個學堂,收有門人七十餘人,但弟子卻只有我們三人。」

  「啊!這是為何?門人和弟子不是都差不多麼?」高何問道。

  「門人只能得治國安邦之道,弟子不但可以得治國安邦之道,還有其他方面,莫要著急,慢慢你們就能知道了。」

  「多謝大師兄!」二人心喜,暗自感激師父。

  這三人年歲一排,禽滑厘二十一大師兄;縣子碩十四,生日大為二師兄,高何為三師兄。

  那尹子奇看著自己的好兄弟拜了師父,十分羨慕,那縣子碩與高何瞬間般懂事了不少,上前安慰子奇,又去找尹大叔,希望子奇能一起拜師。可無論怎麼說,尹大叔都不同意,最後沒有辦法,只能求助的望向師父。

  「你們也不必如此,子奇在家,只要用功,也可成才,那《政索》乃是治世奇書。況且日後子奇長大,也可去曲阜或伊闕尋我,那時說定你們還有機會同門。」墨子安慰道,「晚飯過後,我再為子奇講授一番,你們也好生準備一下,明天一早,我們便啟程西行,這一離去不知何時歸來。」

  這一夜,墨子又將《政索》註解講解了一番,這番講解,又穿插了一些歷史案例,令子奇理解更加透徹。墨子卻是不知道,自己今日這番作為卻造就了一個歷史上的「娃娃邑宰」。

  書中提前透漏,這尹子奇得了墨子這番指點后,日夜苦讀鑽研,在其十八歲時,也就是公元前449年,他這般才華卻被齊宣王知曉。

  前文也說到,這阿城(今東阿縣古城所在地)地處齊國西南邊界,乃是一重鎮,這裡連年兵荒馬亂,匪患無窮,再加上後來的晉國人經常越境來這裡搶劫民財,使黎民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一連換了七個地方官,都沒有把阿城治理好。這可愁壞了齊宣王。經人推薦,說阿城有個年僅18歲 的尹子奇,十分有才華,有治理之才,這齊宣王便準備叫他到阿城當邑宰。

  這一天,尹子奇被召進宮中,宣王問:「治理天下的根本和要領在哪裡呢?」

  尹子奇對答:「君主任用官吏,不循私情,親近賢人,賞賜有功之人;使政治平正,人民安樂,所有的人能各得其所。這樣,天地自然會順從我而正常,凶災自然就會離開我們而消滅。如果君主任用官吏,不是親屬就是私寵的人;喜愛的不是美女就是專事拍馬的人;跟自己意見相同的人就當作好人,跟自己意見不同的人就當作壞人;高興的時候就隨便獎賞,發怒的時候就亂用刑罰;一天到晚只顧吃喝玩樂,把政事丟開不管,使老百姓受到冤枉殘害。那麼,就是四季風調雨順,地裡邊也長不出好的莊稼來,社會也不會安寧,失敗和亂亡就不可避免地到來。」

  尹子奇的這番話,很為齊宣王所讚賞,事隔不久尹子奇就走馬上任了。

  可是不到三天,朝內就議論紛紛,說什麼:阿城一向很難治理,大王想必知道,尹子奇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毛孩子,俗話說嘴上無  毛,辦事不牢,若是弄出差錯,可就不好收拾了。

  奏本的大臣接二連三,齊宜王聽后便拿不定主意了。剛開始被尹子奇的話打動是因為那句「如果君主任用官吏,不是親屬就是私寵的人」,這個時期的齊國,被田相田盤把持,君主無權,這齊宣王也想努力一把。可現在卻被下面的大臣弄的有些拿不定。於是,趕忙派使者去追尹子奇。

  那使者是一位能文善武的中年人,他追上尹子奇時大吃一驚,遠遠看去,沒有繼續上前,調轉馬頭急忙回朝向宣王稟報:「臣下見到尹子奇,但沒有上前,我見其已邀請了五六個鬚髮斑白的老人一同議事。老年人有智謀,年輕人有朝氣,辦事果斷,因此,臣下判斷他們結合起來,集思廣益,一定能把阿城治理好。」

  齊宣王聽了放下心來。

  尹子奇上任后,結合這些年對阿城的了解,並接受了前任邑宰沒有治好阿城的教訓,又尊重老人的意見,整治民風,除匪患,安民心,到各地察訪民情;救濟窮苦百姓,招賢納士,共商治阿大計。

  很快,生產得到恢復和發展。與阿城毗鄰的晉國魏氏,聽說這阿城派了一個娃娃當邑宰,便派兵來攻打,想吞掉阿城,蠶食齊國領土。尹子奇發動全縣百姓拿起刀槍,奮起抗敵,直殺得魏兵屍橫遍野,狼狽逃竄。

  這一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般很快傳開了,齊國上下都稱讚尹子奇。齊宣王便欲傳旨給這位「娃娃邑宰」記一大功,那執政田盤田相竟也同意了,認可了這番封賞。

  這或許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一個詮釋吧,先是船家尹老哥擺渡積大德,引來墨子教子,尹子奇得墨子相教,方成就這般成績。

  且說那墨子等人,第二天,便向尹子奇一家告辭,師徒四人開始西行。經過打聽,定下下一站為馬陵城邑(今河北大名縣與莘縣交匯處)。

  天有不測風雲,或許用到古時趕路的人身上正合適。

  離開阿城能有十里,剛開始還是艷陽高照,渾身熱汗直淌,那高何、縣子碩尋著一根枝葉茂盛的樹枝立在頭上,遮擋烈日。那高何忍不住嘴裡叫嚷道:「這該死的太陽怎麼還不回巢,這個天連個風都沒有。」這今年天氣有些旱,多日無雨,大地都出了地裂,也難怪高何叫罵。

  或許這番叫罵起了作用,涼風漸起,風自東南來,慢慢狂風大作,緊接著,烏雲密布。

  墨子抬頭一看:「我們要加快些腳步,這是雨雲被高何的一頓叫罵給招來了!」

  眾人此刻汗水已經下去,頓時身感清爽,聽到師父這麼一說,全都哈哈大笑,腳步自然也加快了。又走了一會兒,那縣子碩就感覺身上落了個大水滴。「師父!雨來了!」話音剛落,豆粒大小的雨滴噼里啪啦就下來了。

  看這天也不知這雨何時能停,尋那避雨之地也沒有好的去處,墨子一尋思,得繼續趕路,否則一停,身上雨水冰涼,這高何、縣子碩沒有修為底子,非得著涼生病不可。

  「滑厘斷後,高何、縣子碩居中,我在前面引路,都跟上了,不要掉隊!」墨子高喝一聲,隨手摺了兩根樹枝遞給高何、縣子碩,「加快腳步,爭取天黑之前趕到馬陵!」

  這一趟走下來,由先前的暴熱,經歷了涼爽,緊接著又寒冷,再接著就是疲憊。那高何、縣子碩二位漸漸感覺雙腿重若千鈞,雙腳草鞋早已不知掉落何處,此刻跟隨著師父,深一腳淺一腳的赤腳在泥濘的山路草地間行走,腳底板火辣辣的,苦不堪言。風雨打在臉上,眼睜不開,辨不明方向,若不是師父遞了根木棍讓幾人前後相牽,說不上此刻已經迷失在茫茫雨海之中。師父的話一直在風雨中飄來,「堅持住!不能停下!否則一著涼必然生病,那時可就麻煩了!」

  相信師父話兒沒錯,幾人硬咬牙關,堅持就是勝利,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望見了城牆,強咬牙跟隨師父進了城。墨子尋了一家小客棧,帶著徒弟三人趕緊進入,那高何、縣子碩一進客棧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倚著桌腿,嘴裡無力的叫著:「哎呀媽呀,可累死我了,師父啊,大師兄啊,您們怎麼就不累啊!」身上的雨水很快便濕了一地。

  那高何用手搬動一條腿,慢慢把腳掌朝上,去掉那掛在腳踝的半隻草鞋,就見那腳掌已磨起好幾個大水泡,用手一碰鑽心的疼。「師父,我這腳全都磨出水泡,剩下的路怎麼走哇!」

  「看來你們沒怎麼走過遠路,先休息下吃點東西,我去采些草藥,給你們泡泡腳。滑厘,你讓小二多少些熱水,待會兒讓他們倆好好泡下熱水澡,緩解下疲勞驅下寒。」墨子吩咐完,便離開了。

  那高何、縣子碩坐在地上,真是一動也不想動,禽滑厘過來,一個一個把他們扶到桌邊。「趕緊吃些東西,師父回來后,泡個熱水澡,就好了。」說完又笑了笑,「以後跟著師父,這般苦可有的受了,所以要趕緊適應。」

  兩人哼哼唧唧吃了些食物,喝了點水,側歪在桌子上,乏勁漸漸上來,正要入睡,那墨子回來了,看了下這兩個徒弟,笑著道:「先別睡,泡過澡后再睡。」說完,吩咐小二將草藥放到浴桶中,送到客房。那草藥有三七、紅花化血之葯,還有艾草、生薑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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