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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跨齊入晉濮陽河水蛟

  泡入水中,二人頓感舒爽,那渾身的疲勞似乎隨熱水散發出去。

  「閉上眼睛,跟隨我的指令動作!」突然耳邊想來師父的聲音,「盤膝坐好,五心朝天,朝天棍自然下垂,深呼吸,呼吸一次,提肛一次。」

  「師父,朝天棍是什麼?」高何問道。

  「啪」頭頂挨了一下,「就是你兩腿中間的那物!」

  「哈哈,哈哈!」旁邊的縣子碩一聽大笑,「師父,您也太會起名了!」便連墨子也忍不住笑了。

  接下來,墨子詳細講解人體各處經絡,如何行氣,如何導氣。這番下來,高何、縣子碩原本疲乏的身體漸漸充滿活力,酸痛的兩腿也恢復了正常。

  雨連下了三天,也未見晴,師徒四人也在這家客棧休息了三天,這三天可不是白休息的,墨子督促這兩位新弟子持續的鍊氣打坐,慢慢的,高何、縣子碩捕捉到體內的氣感。墨子便讓他們每時每刻都要行氣,又傳了一套拳法,每日打熬筋骨。

  正確的方法、正確的指導、正確的訓練,短短三天,高何、縣子碩便有了質的飛躍,筋骨強壯了不少。

  窗外的大雨,似乎老天爺要把這積攢下來的雨一股腦兒一下子傾瀉下來一般,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墨子回頭看了三位弟子一下,想了想,說道:「這番下法,不知何時才能雨停,我等接下來要過那河水(今黃河),若是再等幾天,那河水必定水勢上漲,到時想過也難過了。我想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不論天氣如何,下一站,走那濮陽,當年我曾與師父去過那濮陽處的河水,對那裡比較熟悉,也方便我們過河。」

  縣子碩與高何雖然還不想動身,但師父既然這麼說了,必有師父的道理。遂趕緊準備,讓小二提前備好蓑衣。

  次日,師徒四人吃過早飯,帶好乾糧,冒雨趕向濮陽。連續幾日的大雨,路上好些地方已經有大量積水,為了避免誤入水坑,幾人行走時,遇到水坑之地,便用樹枝試探水的深淺。套用那一句詩句略作修改,恰應了此景,「青箬笠,綠蓑衣,斜風暴雨不須歸。」

  這一路,雖是雨中趕路,墨子也沒放鬆對弟子的教導,那高何、縣子碩對自身的經絡已經熟悉了,墨子便讓其一邊趕路一邊運用行氣之法,這番趕路雖辛苦,但卻較之前的那般好了很多,氣走全身,熱量持續不斷,血脈暢通,雙腿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中途,墨子又在雨中教授了一套拳法,那高何與縣子碩便是一路趕路,一路打拳中向前,禽滑厘在那雨中演練、熟悉之前師父教的拳術,這番雨中作樂,倒也別是一番風味。

  「師父,您在客棧里說曾和師祖來過濮陽,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啊?」縣子碩打著拳,為了緩解路上的無聊,便想讓師父講講以前的故事聽聽。

  聽到縣子碩相問,墨子笑了笑道:「那還是我十二歲的時候,師父帶我出來見世面。」聽到師父講往事,三人都圍了上來,便是禽滑厘跟了師父這麼久,也沒聽過師父之前的事。

  「當時我們是坐著馬車前來,為了趕時間一路顛簸。」講到這一路顛簸,墨子不由想到了師父當時被自己駕的那個馬車顛簸導致清濁之氣混亂情景,不由大聲笑了起來。

  「師父,您笑什麼?」縣子碩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起與你師祖在一起的往事來著。」墨子一句話遮了過去,略過師父的不堪,講述了與師父的一番經歷。

  遠在昆崙山的赤松子正與好友聊天,突感鼻子發癢,「阿嚏,阿嚏」連打了兩個噴嚏,不由暗道,是誰在談論我,掐指一算,心中笑道:「又是這個臭小子!還算你小子有良心,沒把師父的醜事說與徒孫們聽!」

  路,便是在高何、縣子碩、禽滑厘打拳中、說笑中走完。那濮陽也是被大雨包裹,里裡外外都是雨霧。墨子帶著三徒弟,依著記憶,尋到了當年的那座客棧。

  那客棧掌柜還是那個掌柜,只是墨子提及到卻不記得當年往事,不管如何,這裡確實兒時的回憶。墨子安頓好高何、縣子碩,便獨自一人穿著蓑衣來到外面,看著這街上的變化,摸摸感受著這一切。

  「師父。」正當墨子在雨中熟悉這街頭時,耳邊傳來禽滑厘的聲音,「您怎麼一個人冒雨到街上?」

  「滑厘啊!你師弟都睡著了么?」墨子笑笑,「只是故地重遊,想起了你師祖,有些懷念而已,便來到街上看看。」或許是與禽滑厘年歲相差不多的緣故,每當墨子與禽滑厘相處,便沒有了長輩那種隔閡,「當年自此我在垂都解救了兩城百姓的災難,那時便被人稱為墨子,那時我才十二歲。」墨子笑了笑。

  「是的!師弟都睡了。啊?師父,您是說您在十二歲時,便得『子』字稱呼么?」禽滑厘驚嘆道。

  「是啊,那時我幫助垂都、成陽兩城解除雞冠蛇的威脅,蒙百姓愛戴尊稱了墨子,這麼多年,我一直不敢使用,一是年齡的緣故,一是對自身的追求。然而直到這次回到曲阜,諸多門人相稱,才不得已使用此稱呼。你知道這個『子』字有多少分量么,不是想稱呼子便稱呼的,這裡面含有一個人的德行,眾人的認可,而在咱們墨門,我又附加了世人的認可,對世人的貢獻!」

  「師父所言,極為有道理,」禽滑厘品咂一下,認同師父的說法。

  「走吧,我們去河邊看看水勢。」墨子說道。

  師徒二人冒著雨,出了西城門向那河水走去。離那河水還有一定距離,耳邊便已傳來河水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師父!」禽滑厘大聲說道,「沒想到這河水有這般聲勢!離著還有這麼遠,其氣勢便奪人心魂!」

  墨子卻不似禽滑厘那般,只是運用秘法控制音波使其不擴散,那音波頻率高于波浪聲波頻率,禽滑厘就感覺師父平常說話一般,那聲音雖有波浪聲干擾,卻聽的十分清晰。

  「師父!您是怎麼做到的?」禽滑厘一聽便知這是一個新的技能。

  「哈哈哈哈!」墨子笑道,這笑聲音量雄厚,竟將那波浪聲蓋過,「你自己精通音攻,如何不知這控制音頻之事!我這方法還是跟你所學!」

  竟墨子這一提醒,禽滑厘瞬間醒悟,略一琢磨,便想明其中門道,便也如墨子一般。「謝謝師父指點!」又得一門技能,禽滑厘十分高興。

  這多日的暴雨,河水水勢極為洶湧,水位已超越堤岸,漫出不少,那河中的那塊巨大岩石已經看不到了,只能通過那處水流翻花能判斷那裡有阻隔之物。

  抬頭望去,雨雲依然漫布整個天空,若明日仍是這般下法,這河水無論如何是不好過的,畢竟那高何、縣子碩無修為底子,船隻過這河,那船家也無那等技術,萬一不小心觸礁翻船可就不妙了。

  這墨子正在想渡河之事,突聽禽滑厘叫喊:「師父!您快看,那是個什麼!」墨子應聲轉頭順著禽滑厘指引的方向瞧去,就見那河水上游有一個怪物在水面翻騰,本就浪花滔天的河水在那怪物一番倒騰下,更加浪花飛濺,就見那怪物時而躍出水面於水面上可勁翻騰,時而潛入水底那水面翻出朵朵水花。本就已漫出河岸的水在這怪物的折騰下,又湧出不少。

  水面浪花翻滾,影響視線,不過依稀可以看出此物身長近十米,身有鱗甲,那頭甚怪,仔細看去,卻是一條蛟。原來是它在興風作浪,這蛟很快便游到水中那大岩石位置,就見它盤住那岩石使勁在上面蹭,摩擦它那鱗片。

  「這條蛟即將蛻皮化為龍,所以借著這場大雨出來尋找機緣。」墨子道,「看這蛟品行倒是不壞,沒有藉此興那水災塗炭生靈。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場機緣!」說罷,這墨子抽出墨刀,腳下雲氣騰起,那雲氣托起墨子向那蛟飛去。

  那蛟正在蹭皮,卻突然看到一個人從空中飛向自己,出於動物本能,這蛟揚起腦袋做起防禦之勢。

  墨子一見蛟起了防禦,便開口道:「你既能修鍊到如此地步,想必應能聽懂人間言語,若能聽懂你變點三下頭!」

  那蛟在墨子說完,還真就點了三下頭。墨子大喜:「很好!我觀你狀態,應是到了化龍境界,正欲脫去這身蛟皮,可是這般?」

  那蛟聞言,又點了三下頭。墨子再道:「很好!只是你成就蛟身,這身鱗甲甚是堅硬,難以掙脫,故此你才在這岩石上摩擦,但我觀這岩石似乎不足以破開你那身鱗甲。我這有一把利刃,欲助你破開鱗甲,只是不知你是否信任,若是信任,你便點下頭!」

  這話一出,那蛟明顯猶豫了,它不知眼前這人是否可靠,萬一其興起歹意,自己這麼多年的修行可就沒了。它那在猶豫,墨子自也是看的出來。

  「你無需擔心我是否會傷害與你,憑你現在的修為,我若傷你不需如此欺騙,你且看來!」說罷,墨子一刀揮出,就見那原本奔騰的河水被一道無形之力劈為兩半,那河床竟被這一刀劈開出一道深達五丈,長近五十丈的溝塹。這河水水道突然多了這麼一個大溝壑,頓時吸得河水向內涌去。

  那岸上的禽滑厘一見師父這一刀,頓時倒吸了口冷氣,隨即心中又大喜,為有這般修為的師父狂喜。再看那蛟,也是眼瞪著那河面倒灌的河水,瑟瑟發抖,心中明白,眼前這人所言是真的,自己若是挨上這一刀,估計肉泥都看不到。

  「如何?可還信得過我?」墨子又問道。

  那蛟的腦袋如同搗蒜一般,連連點頭。

  「如此就好,你且立好身子,我助你破開蛟皮!」墨子吩咐道。

  蛟聽到墨子的話,急忙將前半身立起,這蛟身一立,恰如一根旗杆,只是比那旗杆粗了若干。

  就見墨子瞄了一眼蛟身,隨後一刀揮出,一刀淡淡的刀氣發出,就聽那聲音如刀戈相蹭般,足見那鱗甲何等堅硬。

  「好了,你再去蹭一下便可脫去了!」這墨子返身回到岸上。

  蛟聞言,急忙再往岩石上一蹭,卻是不費吹灰之力,那鱗甲便開了個口,幾番抽搐蛹動,那蛟便脫離了舊殼,一條金黃的身體亮相出來,便是那頭部也鼓出一個包,卻是化龍的前提,生角。脫了蛟皮,那蛟甚為歡喜,伸著碩大的腦袋到墨子身前蹭著表示親昵。

  墨子用手摸了摸那蛟的腦袋,恰是撫摸孩童一般:「快去迎接你的化龍劫吧!化龍之後將開啟你的智慧,更助你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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