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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門派的意義

  多羅梔回來時,還跟著一個女子,修為也是築基,風姿綽約,頗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多羅梔管她叫黛姐,楊寒也就跟著亂叫。私底下一問才知,那女修名叫豐黛,和楊寒算外海老鄉,竟是海門島豐家之人!

  問起外海情況,才知連海門島也給滅了,那可是元嬰家族啊。而且這事還發生在楊寒南下之前,只是當時他實在消息閉塞,對局勢不甚了了。

  「看來,這也是個失了本命的。」

  楊寒嗅到一絲不正常的氣息,很快發現沙諾與豐黛關係曖昧。「唉,這沙前輩可真是,真是個享福的命啊。」

  沙諾絲毫不避忌,將築基女修一把攝入懷抱,對楊寒眨眨眼,「小子,學著點兒,啥時候也別向命運低頭!」

  談情說愛被他整到抗爭命運的高度,楊寒也是心服口服。

  沙諾就在洞府擺了家宴,說是慶祝重逢,前輩相請,楊寒不好推辭,只得強打精神,與他家人一起用了。

  豐黛燒得一手外海小菜,頗合楊寒胃口,卻憑添幾許鄉愁。

  席間問起多羅森的事,楊寒想見他一面。沙諾笑道:「他是個煉丹獃子,常在下面呆著,一兩個月才回島上洞府一次,你要見他,還得等一陣子。」

  楊寒無法,想著這陣子心太亂,是該重新梳理一下思路了。欲起身告辭,沙諾想了想,打個眼色,屏退二女,才湊近些說道:

  「提醒你一下,跟多羅森別交實底兒。」

  「啊?這是為何?」

  楊寒隱隱有些不快,自古疏不間親,多羅森好歹是自家親師叔,你這話怕是有些不妥吧?心中這麼想,臉上卻不露聲色。不過沙諾可沒把自己當成外人的覺悟,繼續說道:

  「他這些年有些變了,拜了一個大周書院的座師,據說是位丹道大師,我看他心裡未必還裝著咱楚秦。」

  「這……不會吧?」

  楊寒這麼問,底氣卻弱了些。

  門中金丹的道會他大都聽過的,雖說九成都是明老祖的,但也聽過那麼一兩場多羅森的道會,自知這位師叔對丹道的痴迷。

  而且當時門盟之爭,因為顧嘆的關係,明老祖與南宮嫣然是不怎麼對付的。這種八卦在當時的底層弟子們中間流傳很廣泛,楊寒雖說也不怎麼喜歡顧嘆,但對多羅森,這位南宮家的女婿,在情感方面其實有些疏離。

  雖說那時候的楊寒年少無知,容易感情用事,可偏見一旦形成,更易給猜忌的種子留下滋生的土壤。

  楊寒正色道:「多謝前輩提點,小子心中有數。」

  「誒,別什麼前輩前輩的,叫師叔,楚秦一家親嘛。」

  沙諾拉著他的手,笑眯眯地說道,可楊寒怎麼瞧都覺得他不懷好意,只得唯唯諾諾答應。

  回到自家住的草堂,楊寒深深舒了口氣,打坐運功,開始了移植本命瓷后的第一次修鍊。

  築基后的功法,還是他被靈木盟釋放后,在【博木城】一家鋪子里買的二階下品【靈木訣】。為這還欠了老鄉一筆靈石,到現在都沒還上。

  無人指點,也不知這功法是不是對路,反正修鍊還行,差不多八到十年能進一階,對於他雙靈根的修真資質實屬正常。

  拜齊妝為師后,師徒倆都沒怎麼得著空,也沒顧上聊功法的事情。這下倒好,想問的時候,師傅卻沒了。

  有一點是楊寒最擔心的,以前沒考慮過結丹的事,只顧著盲目增進修為,卻從未想過丹論。甚至連丹論是怎麼回事都說不清楚,那還結個屁的丹!

  運功一個周天,看到靈力池子中滴入幾滴木靈氣凝成的靈液,懸著的心放下大半,「還能修鍊就好!」

  不得不說,【海獅坊】真是大手筆,給自己區區一介築基的草堂,竟然是三階的。

  他卻不知這島上低階洞府有的是,得了【要術院】特殊待遇而不自知罷了。

  自家識海也沒出現想象中的異變,那件【鬼蓮子】本命還是那個死樣子,只是修鍊的時候似乎吸收了一點兒木靈氣。

  這事就有些超出楊寒認知了,本命屬於精神力範疇,自主吸收靈氣的本命,聽都沒聽過啊。

  自家那隻本命蝴蝶,似乎對那件入侵自家地盤的物事有些不滿,示威性質地沖那邊撲騰了幾下,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只是,楊寒從本命蝴蝶的那對大複眼里,捕捉到一絲恐懼,說不上是本命的自主意識,還是楊寒情緒在本命物的投射。

  「這有什麼用啊?」

  楊寒掏掏耳朵,真想把那什麼鬼蓮子從耳朵里掏出來。那本命物就像屋裡多出來的一件傢具,留著無用,可是卻搬不走,怎麼看都彆扭。

  想了想,心中一動,「喂,樂果,樂果?」

  「怎麼了?」

  等了許久,才聽到一個拉長的聲音。

  「遇到點修鍊上的事,幫我參詳參詳。呃,你怎麼有氣無力的?」

  聽他這話,幽靈立即在寄生果里蹦起,「還有臉問我,沒陰氣滋補,我這靈體快成清湯寡水的,稀得都可以照影了!」

  「呵呵,你是我的鬼仆,可契約上沒說管飯這事兒啊。再說你是被大周書院捆綁給我的,要不,明兒我幫你問問他們?」

  「你……」

  樂果沒想到這小子竟這麼無恥,拿他沒轍,只得將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楊寒的事自然也沒問成,他卻不著急。樂果這樣的白山凶人,就算簽了主僕契約也不把穩,弄不好就給他坑一把。

  何況,他頭上還有兩個要命的緊箍咒,自己最多只能算他三分之一的主人,所以楊寒打算用熬鷹的法子慢慢跟他耗,好像御獸門降服靈獸也這麼干。

  將這事丟在一邊,楊寒進入冥想,開始思考另一件事:宗門或者門派,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這個問題以前沒想過,也沒有必要。自己家族的小船翻了后,他僥倖跳上楚秦這艘大船,沒想到後來也沉了。

  當時他可以換靈木盟的船,可他沒有。這個決定很感性,但未必沒有楊寒的深思熟慮。

  為什麼?為了明真嗎?並不是,他還沒天真到把愛情當飯吃的地步。

  對門派的忠誠嗎?也不是,他其實和柳光他們沒有不同,不過投機分子罷咧。所以沙諾說多羅森的事,他當時其實就信了。

  楊寒只找到一個理由,那就是自己認為楚秦還有翻盤的機會!這完全是在賭,只有外海人才敢壓上全部身家的豪賭,這種流淌在血脈中的本能,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實際上他在獅域的經歷已經證明到這一點:若還是在思過山的太平時節,別說元嬰老祖,哪個金丹長老認得你楊寒是誰?就連柳光這樣的實權築基,未必能把他刮在眼裡。

  想到這裡,楊寒苦笑:「媽的,原來老子是個心機boy啊!」

  所以,離開靈木之後,楊寒也可以選擇做散修,實際他確實做了。

  可他存夠南下的盤纏之後,便毫不猶豫闖了【窮光堡】。因為在他看來,散修是沒有前途的。

  遠的不說,他干殺手營生那些年,接到的活有超過一半目標是散修,為什麼?還不是沒根基,幹掉你也沒啥手尾。

  這就是他抱著【楚秦小店】這塊破舢板不肯撒手的原因。

  如今他不得不面對門派這麼大一個問題,是因為他已經成為將要決定舢板前進方向的那個人,責無旁貸。

  「因為這方世界的勢力格局已經確定,對個人而言,已毫無發展空間。弱小的家族和門派,只是在可憐的泥潭拚死掙扎,有了門派,大家可以掙扎的久一些罷?可是,誰能保證不會有一些人從泥潭中一衝而起,成為傲立天地間的巨人呢?或許,這就是修真門派的意義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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