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妖為何物？

  「啊啊啊啊！你們別戳我！」

  在某個海上巨大木船的船艙深處房間中，傳來了一聲又一聲凄厲的慘叫。

  房間里，一群人圍著桌上擺著的一盆花，不停地研究，而那些慘叫，正是從這朵花的身上傳出來的。

  「這太奇怪了啊？」啟萬里一臉疑惑地說道：「作為一朵花，根本沒有發聲器官，到底是怎麼喊出聲音來的？」

  「你變成植物的話，也可以說話啊。」

  白其雨在旁邊說道：「對了，你是不是還沒有試過？」

  啟萬里一愣：「我……也可以變成植物？對啊！生命眷者修鍊到六階巔峰之後，就可以化身成為植物了！」

  他躍躍欲試，卻被一旁的韓星海攔了下來。

  「變什麼變，無聊。」這位滿臉不耐煩的少年說道：「你叫我過來，不是說要來欺負這朵花的嗎？誰要看你變成一棵樹啊！」

  「什麼啊！為什麼要欺負我啊！」

  桌上的花搖擺著，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已經被你們打成這樣了，為什麼還要欺負我啊？！有沒有天理啊！」

  「好了好了，別吵了！」白其雨一拍桌子：「誰讓你當時那麼囂張，我還真當你是個謙謙君子呢，誰知道，都是裝的！」

  花無瑕似乎發出了一聲不滿的悶哼，花瓣有些無力地耷拉了下去。

  啟萬里乾笑道：「咱也不是非得欺負你，不過其雨說你對於修鍊有不少心得，而且你也確實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由植物修鍊成大妖的存在，所以呢，也想找你討教討教。」

  花無瑕苦笑一聲：「討教？我這樣，你們怎麼討教？要知道我在這種狀態下，連說話都極其費勁！」

  「那你要怎麼樣？變成人形？」韓星海在一旁蹺著二郎腿撇嘴道：「可算了吧！你變成人形之後那模樣太討人厭了。」

  「……」

  花無瑕沉默了一會兒后，花瓣對著啟萬里點了點，說道：「你解除對我的封印，我不恢復人形，行了吧？」

  「別想耍花樣。」韓星海插嘴道。

  花無瑕不理它，只對著啟萬里輕擺葉片。

  「放心，他整不出什麼花樣。」啟萬里乾笑道：「我只會讓他有說話的力氣，不會有使壞的力氣。」

  幾分鐘后，一股淡淡的藍色光芒籠罩在了那盆花的花身上，它的模樣本身沒有太多的變化，但實力高強的人，都可以看得到它的葉片脈絡、花莖之中，明顯有一股強大的生命神力在流動著。

  「說吧，你們想問什麼？」

  花無瑕說話的中氣明顯強了不少。

  啟萬里摸了摸下巴，問道：「聽說霍曼經常和你討論修鍊上的心得，我想知道，他一般都問你些什麼？」

  花無瑕的花瓣朝著白其雨的方向輕輕點了點，說道：「這一點，龍女殿下恐怕比我更加清楚。」

  啟萬里眯起了眼。

  彷彿是察覺到來自危險人物的殺氣，花朵上的葉片顫了一顫，連忙說道：「當然，我也會告訴你的……大神使知道，妖類修鍊出來的生命神力，為何能夠……凝聚而丹，而那種丹又為何可以突破屬性的限制……」

  啟萬里「哦？」了一聲：「難道，你也修鍊出了能夠突破屬性限制的丹？」

  「只是一個雛形。」

  花無瑕的聲音嘆道：「我已經卡在目前這個境界很久很久了，我的神力，在體內形成了一個不完整的神力團，卻沒有凝聚而丹，自然也無法突破屬性的限制。」

  白其雨皺起眉，說道：「神力化團，是形成神丹之前的一個過程，我的本體當初在剛剛晉入七階的時候也是如此，但是，隨著我龍身成年，龍丹也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

  「這便是血脈上的優勢。」花無瑕說道：「龍女殿下擁有的白龍血脈，是目前妖類中最高貴血脈，只要成年，便擁有了七階以上的實力，並且只要化為人身重新修鍊一遍，幾乎是必然能夠突破八階，這是無法想象的強大。」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啟萬里問道。

  花無瑕無奈地說道：「恐怕這世界上知道為什麼的，只有大神使知道……或許白龍王也知道吧？」

  在場幾人看了一眼白其雨，她卻搖了搖頭。

  「如果白龍王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這種修鍊方法的？」啟萬里奇怪地問道。

  白其雨抿了抿嘴，說道：「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想要知道，恐怕得去問問父親。」

  「看來，過段時間，我們是該去見見白龍王了。」啟萬里看了一眼桌上的花：「順便，把這盆花送給他老人家，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花無瑕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那個……我能不能也提個問題？」韓星海突然舉起了手：「剛剛你們提到妖類修鍊出來的生命神力，能夠凝聚而丹，那如果不是修鍊生命眷者這個途徑的妖呢？」

  「不可能！」花無瑕立即斬釘截鐵地說道：「唯有生命秘法能夠突破生命種族的限制，使野獸或植物進化為妖！根本不可能存在不是生命眷者途徑的妖！」

  「嗯？」

  韓星海皺起了眉頭，正要說話，一旁的啟萬里卻笑了起來：「這個，你可就說錯了。」

  「什麼？」花無瑕明顯愣了一下。

  啟萬里繼續說道：「在南大陸，我們有一個很可愛的小朋友，是只貓妖，他的名字叫做黑王，他就不是生命眷者途徑的，他應該更像是武師。」

  「另外，星海……你是不是也見過非生命眷者途徑的妖？」

  「對啊！」韓星海坦然說道：「大漩渦裡面就有！我小的時候見過一次，哇靠，超級大的一條海蛟龍！它還會說話！那時候是外婆帶我進的大漩渦，它好像是想和外婆說話，但是外婆說不認識它，還想抓它，和它打了一架呢！」

  「你說的是阿樂。」

  啟萬里笑道：「它是一隻八階的巨妖，修的是深淵使者途徑。」

  「對對對！」韓星海興奮地說道：「它當時就叫自己阿樂！咦？你怎麼會知道？你……」他眼神忽閃，想起了啟萬里是自己「舅姥爺」的可能性，頓時陷入了沉默。

  啟萬里嘿嘿一笑，沒有深入去聊，而是轉向了一旁露出了難以置信表情的白其雨和一直沉默的胡墨，說道：「一直忘了和你們說，這世上還有一個八階的巨妖。」

  「你說，他也是龍？！」白其雨的聲音極其興奮。

  「嗯。」啟萬里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說道：「不過，他受到了一些限制，無法離開大漩渦。將來有機會，帶你和白龍王去與他見上一面。」

  「等……等等！」花無瑕打斷了他們越飄越遠的話題：「這怎麼可能？世界上怎麼會有不是生命眷者途徑的妖？！」

  「你也說了，生命秘法的作用，只是幫助動物或植物突破它們生物上的界限，使其進化為妖。」啟萬里淡淡地說道：「那麼，如果有別的方法能夠做到這一點，自然也就不再需要生命秘法。」

  「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花無瑕的聲音，變得非常低沉。

  啟萬里眼睛一眯：「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花無瑕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也罷……既然我現在是你們案板上的魚肉，我也沒啥好隱瞞的了。你們知不知道，東大陸上除了我，還有一隻七階的大妖？」

  一旁的胡墨點頭：「我聽說過，是只鷹妖。」

  「對的。」

  花無瑕說道：「他的名字叫做鷹九天，曾經在我面前喝多了，說自己的老爹也是只妖，但卻不是生命眷者，而是一個武師途徑的妖，我當時根本不信，只當他是胡言亂語……」

  啟萬里眼睛一亮！

  「看來，我們有機會，還要去會會這位鷹九天。」白其雨說道。

  啟萬里哈哈一笑道：「不必，他會主動找上門來的，離開東大陸之前，我給你的好侍女布置了一個任務，有她幫忙，這位鷹九天，遲早會找上門來。」

  「好了，現在回到最初的話題。」他對花無瑕問道：「霍曼一直向你詢問所謂的妖丹，那麼，你們有沒有得到什麼比較好的結論？」

  花無瑕的花朵點了點頭，說道：「大神使認為，所謂的妖丹，或者說神丹，是當一隻妖修鍊到了足夠強大的境界后，靈魂凝實、肉體強大，整合神力后共同誕生出來的一種特殊產物，但是，這種丹為何能夠突破屬性的限制依然未知，而且，目前為止應該只有白龍一族真正成功地凝結出了丹，至於你們剛剛說的那位……八階巨妖……我就不知道了。」

  「說了和沒說似的。」一旁的韓星海嗤笑道。

  白其雨沉吟片刻后，說道：「萬里，不如，我們最近就去一趟大漩渦？」

  「倒也不必。」

  啟萬里笑道：「阿樂身在大漩渦最深處，那地方除了我，你們誰也進不去，他也不會輕易溜達出來。但是，他有一對兒女，一個叫小草一個叫小樹，它們本就是憑藉強大的血脈能力成長到了擁有七階實力的海蛟獸，我傳授了它們生命秘法，如今也過了一段時間，相信它們，已經成功地成為了妖。」

  「我不久之前還去過一段大漩渦，在那裡完成了境界的突破。我那時候已經和小草、小樹說了可以靠這十艘巨大的海船來找到我，只要它們成了妖，就會找來的。到時候，自然可以問問它們，有沒有在體內形成妖丹。」

  一邊的胡墨聽著，默默嘆了口氣：「沒想到，現在七階的妖，居然已經這麼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