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小算計
聽到小絲的尖叫聲，潘大榕整個人一下子便繃緊了，他像閃電一樣沖了出去，啟萬里也皺緊了眉頭，緊跟其後。
當他們衝出房門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幾個男人扛著一個不斷扭動的大麻袋，飛快地奔跑著。
「光天化日的，搶人？！」
別說潘大榕已經殺氣畢現地沖了上去，啟萬里也絕對不可能任由這種事情發生，他倏然飛起，利箭般沖向那幾個搶人者。
潘大榕則是一邊奔跑著，一邊雙手揮舞，在空氣中畫出了幾個藍色符文。
以他們倆目前聯手的實力，哪怕是神殿主教級別的高手碰上了也只有求饒的份，更何況是幾個搶人的普通人？
不到一秒的時間，藍色符文便穿越空間，直接印在了三個搶人者背上，讓他們毫無反抗能力地暈了過去，啟萬里則是從天而降到搶人者前方，一揮手便攪亂了他們的內腑，令他們當場跪倒在地瘋狂嘔吐起來。
「靠，真噁心……」潘大榕很快也跟了上來，他厭惡地看了一眼那幾個嘔吐的傢伙，賞了他們一人一腳，讓他們昏迷倒地。
這時啟萬里已經打開了麻袋，露出了小絲的腦袋，她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樣，瞪圓了眼，整個人瑟瑟發抖。
潘大榕連忙上前一把將她從麻袋中抱了出來，對著周圍看熱鬧的人喊道：「看什麼看，還不報官，這些傢伙是人販子，小心他們明天就來搶你們的娃！」
「你不留一個人？」啟萬里隨口問道：「他們會不會就是你之前說的，追殺小絲的人？」
潘大榕嘿嘿一笑，說道：「沒必要，這些傢伙中連一個超凡都沒有，估計啥都不知道。」
「看來，你已經有打算了。」
啟萬里擺擺手，說道：「你的本事也在這裡，我也不用替你操心，既然我想要的已經得到了，也就不打擾你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慢著！」潘大榕忽然喊道。
啟萬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這種小破事，你還要找我幫忙？」
「也不是。」潘大榕撓撓頭：「這不是你動腦子比較專業嘛，想讓你幫我出出主意。」
啟萬里想了想，說道：「行，剛剛那場交易其實是我賺大了，給你出點主意，算是補償你。」
……
他們報了官，將那些搶人的傢伙抓起來后，回到潘大榕那敗絮其外、金玉其中的屋子裡，潘大榕摟著小絲坐了下來，問小絲道：「小絲，剛剛那些壞人，你見過嗎？」
小絲緊張地搖了搖頭。
啟萬里叉著雙手，問道：「你怎麼看？」
潘大榕一邊安慰著拍著小絲的腦袋，一邊說道：「我是這麼想的。首先，肯定有一批人在追小絲；其次，他們多半也知道小絲能夠認得他們的臉，所以才會派一群臉生的小混混來；最後，他們不太可能知道小絲身邊有個我這種水平的傢伙，否則也不會讓這麼沒品的人來搶人了。」
啟萬里挑了挑眉頭：「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他們背後的人，正是想試一試小絲身邊的人到底有多強。」
潘大榕嗤笑一聲：「試探了又能怎麼樣？想從我手裡搶人，至少整來兩三個五階以上的高手，你以為五階高手是大白菜，滿街都是？」
「嘿，正經五階高手確實不多，但是不正經的，倒真不少。」啟萬里笑道：「你應該知道，有一種人，叫做秘使吧。」
潘大榕臉色一變。
「我當然知道……」他黑著臉說道：「當初那個李小心，不就帶著好幾個六階的秘使么……」
「對啊。」啟萬里說道：「秘使基本上是大勢力從小訓練的死士，是他們用藥物和錢財砸出來的高手，生命有限，活不了多長時間，而且個體實力中水份也很大。但難搞的是，這些秘使往往都不是單打獨鬥，幾個五階六階的超凡衝上來，就算他們單人不怎麼能打，也一樣能耗死你。」
「你的意思是，小絲惹到的，會是有這樣財力的大勢力？」潘大榕質疑道：「但是，即使是在西大陸，有能力養秘使的勢力也絕對不多。」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啟萬里搖著手指說道：「你仔細想想。小絲雖然失了憶，智力也受了損，但生活習慣卻顯然是從小養成的。她什麼都要最好的，並且當作理所當然，這至少說明一件事，她以往生活的環境，只會比這更好。」
「她過去生活的地方，顯然是財力豐厚、背景強大的家族或勢力。而能夠把她追殺到目前這種境地的對頭，一般來說在實力背景上只會更強大、更厲害。我不說別的，單說這個……」
啟萬里隨手拿起了一件擺在窗邊的工藝品掂了掂，說道：「雖然在朔朝這裡，大家對於怪物的威脅沒有那麼直觀的感受，但是因為北邊軍隊每年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對抗怪物，所以其實民眾的賦稅是很重的，一般哪怕是有些財力的家庭也沒有那麼多閑情雅緻去欣賞什麼工藝品，就連下棋這樣的事都是權貴的獨享，正常家庭不可能培養出這種愛好，但小絲很明顯已經將這些工藝品當作了必不可少的環境裝飾。」
「這樣的家族，我之前在余海根本沒見過。就連余海現在的第一大家族唐家，他們家大少爺無非也就是讀的雜書多了些，哪裡有辦法培養這種亂七八糟的愛好？而余海，已經是西川第一大城市了。你自己反推一下，小絲的家族、和她家的對頭，有沒有可能養得起秘使？」
潘大榕聽得連連點頭：「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啟萬里笑了笑，繼續說道：「另外，你發現小絲是兩個月之前的事，當時追殺她的人無功而返，直到今天才重新找了一批混混來搶人。正常來說，平時你為了賺錢也經常在外面跑，他們要搶人完全沒必要等到今天小絲自己在外面溜達再動手，所以，追殺她的人應該是剛剛回到這裡不久。」
「你再想想，從這裡出發，來回大概兩個月左右的地方，大概是哪裡？有沒有養得起秘使的大勢力？這樣一來，你很快就可以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了。」
「啪！」潘大榕用力一拍大腿：「妙啊！」
「行了，差不多了，我覺得幫你分析到這個地步，剩下的你自己能搞定了。」啟萬里笑道：「不用送了，我走了。」
「誒，再等等！」潘大榕連忙喊道。
啟萬里皺了皺眉頭：「又怎麼了？」
「嘿嘿，這不是還有事麻煩您嘛。」潘大榕不好意思地說道：「如果說剛剛那些小混混的出現是為了探我們的底、可能有人躲在暗處看著，那問題就來了。」
「剛才出手的，是我們倆，不止我一個人啊。」
啟萬里愣了愣，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
潘大榕嘿嘿一笑：「那個，萬里大師、萬里大哥，不說什麼見死不救的問題了，我覺得吧，你現在就算自己走了，人家如果真的有好幾個高手來這，可能也不會放你這麼簡單就離開？不如您就再多幫點忙唄？」
啟萬里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一邊說著小絲是訛上了你，一邊倒是比誰都上心。」
「嗨呀，這不是搞清楚狀況后，才能知道她家到底在哪，也好送回去嘛。」潘大榕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頭漸漸沉睡的小絲，說道：「再說了，對您來說，對付我都是抬抬手的事，什麼秘使能是您對手啊，幫個小忙唄~」
啟萬里呵呵一笑道：「行啊，幫就幫，那你也把那個什麼科學家日記的事給我說了。」
「……」
潘大榕苦著臉說道：「咱們好歹也是一起干過大事的朋友了，不要什麼事都扯交易嘛，這樣不好。」
啟萬里差點就沒為這個胖子的厚臉皮鼓起掌了，他冷笑道：「是嘛，不要什麼事都扯交易？」
潘大榕見他臉色不善，連忙道：「成成成……哥你說啥都成。」
啟萬里滿意地點了點頭，一屁股坐了下來：「說吧。」
「啊？現在就說？」潘大榕張大了嘴：「我們不用準備一下，等著對付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敵人嗎？」
「來了打就是了，還準備什麼。」
啟萬里攤了攤手說道：「我給你說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如果我是背後的人，我在安排混子搶人的時候，就會設計好三套方案。第一種不必說，就是他們真的搶成功了。第二種，搶人者被我們給留了下來拷問，然後他們供出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地點，等我們上門去送死；第三種，搶人者被衙門帶走拷問，供出一個沒什麼用的窩點，不用跟衙門起衝突，只要準備一個遠一些的地方，把衙門裡的捕頭捕快都騙走，然後趁著這個機會來我們這，正式搶人。」
「現在，很明顯就是第三種了，所以不出意外，你自己算一算那幾個混混被帶到衙門、經過拷問供出據點，再加上衙門調人的時間，那差不多就是敵人上門的時間了。」
潘大榕目瞪口呆：「不是，這也能推算的嗎？」
「我說的不一定對，但如果對方腦子正常的話，選擇這種方案的可能性應該是比較大的。」啟萬里淡淡說道。
畢竟，論跟罪犯打交道，他是真正的老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