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打架沒有轉機
禁軍還在混亂當中，幾位騎馬的軍士趕了過來，來到禁軍指揮面前。
「小的是畿內步軍第十三指揮使，裴滸，是通濟門看守，各位禁軍大人好。」
騎馬軍士正是裴滸一行人，裴滸遠遠看到禁軍，便立刻翻身下了馬，到了面前，便一把匍匐在地上跪拜，一邊陪笑著向禁軍指揮問好。
禁軍比畿內步軍這種城鄉結合部軍高了好幾個品階，地位不可同日而語，平日里，這看門的裴滸最多只在幾次典禮遠遠看幾眼禁軍大人的隊伍，這次竟有機會和禁軍大人說上話了。
禁軍大人位高權重，好好伺候著絕對沒錯。
「通濟門看守？不待門樓，來此做什？」禁軍指揮身高九尺（2米），臉上很不耐煩，剛剛讓一位妖人溜走，現在又不知哪裡來了個無關人士，看的扎眼。
「小的是來給各位大人報信的，小的發現有位妖人從我通濟門混入城中，該妖人有騎馬飛天的本領，特來向大人們報信，讓大人們早做準備。」
早做準備？人都溜了還早做準備？
禁軍指揮正愁全身蠻力無處發泄，一把揪起裴滸：「就是你小子是吧，門沒看好，報信也那麼晚，人都tm打完一圈溜了。」說著，狠狠咬了咬牙。
什麼？人已經溜了？
那麼多裝備精良的禁軍也終究還是攔不住他嗎？
此時，周圍的士兵也涌了上來，他們把裴滸團團圍住，玄甲曜日，朴刀如林，像圍了一圈鐵山。
禁軍指揮哼了一聲，從下屬那拿過佩刀，說道：「禁軍軍法，你脫離門樓，是擅離職守，當死，沒攔住妖人，致使妖人入宮，是大失職，也是當死。」
周圍的軍士呼聲如天倒：「乾死他！」
裴滸蒙了，你禁軍的軍法，關我門衛什麼事？
更何況，我裴滸主動報信，想著可以將功補過，結果怎麼就要處死自己，還是用禁軍軍法將他這個畿內步軍正法。
先求饒再說。
「別，別，微末是為國家社稷才來到此的，求各位大人念小人一片忠心，放小人一命。」
「放你一命，笑死我了，都得死！」
都得死？裴滸有點迷糊，但他突然想到了禁軍指揮剛剛說的那句話。
大失職當死。
若是沒錯，那這些人沒攔住妖人，已是失職當死，難怪從士兵到將領都那麼激動，這是將死之人拿我泄憤呢。
自己雖然拿的俸祿少，地位低，但出了事情的結果卻比禁軍好些，畢竟，皇帝有恙才能牽連到自己，而對於駐地位置敏感，責任重大的禁軍來說，只是失職就能處斬。
裴滸一直很清楚，只要攔住妖人，自己就還有機會，他絕對不能被這幫禁軍拖了後腿，一旦妖人真的得逞了，那就不用麻煩禁軍上死刑，刑部自然要抓自己全家進刑場。
裴滸懸在空中，雙腳蹬了幾下夠不著地面，他想先溜，卻連轉身餘地都沒有，再看看周圍，被士兵圍了個鐵山鐵海。
佩刀閃著寒光，將要落下，裴滸脖子發涼。
只有這個辦法了。
裴滸突然大呼：「大人是國之棟樑，為何要與我這個小人物見識，既已有過，何不率軍追擊，還能將功補過，為何在此地坐以待斃。」
這個辦法很簡單，就是通過大呼小叫讓對方先停手再說。
「放屁，律令在天，國法如山。今天大失職且死，賊人入宮，我等粗人若也闖入宮中，折損朝堂，污染宮闈，亦是犯法，還是死，前後失據，哪裡有將功補過的機會？」
形勢逼人，裴滸一急，反而想到了新的辦法。
「大人勿要急，小人說的將功補過不是捉拿妖人，而是捉拿妖人的同夥。」
「同夥？此妖人還有同夥？」
禁軍指揮面容是似乎沒那麼難看了，手一松，裴滸雙腳落了地。
落在地上的裴滸還被圍著，他不敢起身，繼續匍匐在地上：「沒錯，當時妖人攪亂通濟門，小的就想，他必是想製造混亂。
但此妖人實力太強，並不需要混亂的幫助，製造混亂反而打草驚蛇，鬧得沸沸揚揚，對他不利，不如偷摸進城入宮，豈不妙哉。
他不需要混亂，那是誰要混亂呢，只有他的同夥需要，畢竟不是人人都有妖術，他的同夥只能趁亂混進中都。
妖人光明正大闖關，在兩個關口造成混亂，可以打通關口，攪亂軍營，他的同夥再趁混亂摸入京城，裡應外合，實現某種禍亂宮室的驚天密謀。」
「？！！！」
裴滸越說越覺得頭腦清澈，思維也開闊了：「既是有同夥，那就證明妖人也不是萬能的，他需要等同夥的幫助才能得逞，只要大人能抓住他的同夥，就能間接挫敗陰謀，妖人在哪都不足為慮了。」
裴滸抬頭，看到禁軍指揮連連點頭。
「大人，只要抓住同夥，就能挫敗奸計，此乃天下第一等的救駕大功啊，按律不但功過相抵，還能陞官呢。」
禁軍指揮笑逐顏開，把佩刀插回了刀鞘。。
「咱家好兄弟，趴在地上做什？快快起來。」禁軍指揮前邁數步，然後俯下身頷低首，雙手托肩將裴滸扶起：「好兄弟說的沒錯，那咱家去哪裡抓同夥呢？」
禁軍指揮真是個變臉大師，也對，看禁軍之前的表現，這人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能耐，不再掌握些變臉的本事，憑什麼在禁軍隊伍里當指揮官呢。
裴滸雖被變臉嚇了一跳，但也是心中長舒一氣，嘴角便不自覺也泛起笑容，他作揖道：「大人英明，現在立刻封鎖各個城門，宮門，派步軍都，騎軍都夾雜巡視各坊市，只要碰到外人就先行逮捕，同夥不厲害，我們可以很快抓住。」
「好！」
禁軍指揮隨即上馬，接著，他牽著裴滸的手，將他一把拉了上來，抱在懷前。
「大人，小的有馬。」裴滸之前脫了下身甲，保護不全，現在被壯漢蹭著甚是不適。
「兄弟聰慧，勿要逃脫。真的立功之後，自會放你下來，到時候咱家拜個把子可行？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