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李道也
「那還有活著的人，快去救人！」有人發現不遠處還有衙軍在地上挪動。
有些衙軍掉落在了石灰山上，反而保住了一命。
待大家衝過去，才發現這個衙軍的半身已經變成了石頭，沒等救援，便已經死去了。
「這……」
讓人吃驚的事情還沒有停，又一輪新的地震襲來了。
書上明明白白寫著，災厄只會來一次一種，地陷已經發生，災厄已經結束，怎麼又來了一次地震？
這次的地震依舊輕微，卻又形成了大片大片的地陷。
而這次在白天發生的地陷，讓大家第一次知道了其中的規律。
那些已經石化的人，呆傻著在街頭遊盪旋轉的人，漫無目的快速行軍的人，無不一腳踏空，落入地陷之中。
周圍那些喪失智力，全身噴著石灰的軍士，無論是轉圈的，還是死去的，都在轉瞬間掉進了專門為他們量身打造的地陷中。
地陷是為被水母寄生石化的人量身打造的。
第二次地陷后，原本躲在家中的民眾再也坐不住了，他們不顧禁令，紛紛出門，往就近的城門涌去。
危險！
步伐匆匆，踏過滿地的石灰，許多人被石灰中竄出的生物鑽入眼睛鼻孔，還沒到城門前，便都成了既呆又痴，滿地亂轉的傻子，有些人摔倒在地上，便立刻開始了痙攣。
接著，石化者腳下的一個個天坑又冒了出來，一時間，人消失了一大批，大地也成了滿目瘡痍的篩子。
大陣還在運轉，天空被緋紅和綠色相映，形成了重重疊疊的紫色，色彩依舊鮮明，但大陣上輻射出的光柱卻明顯少了一大半。
光柱運輸著靈氣，這預示著地面可以接受靈氣的人少了一大半。
衙軍與禁軍的損失超出想象。
學子們找到一個屋檐躲在了下面，正無所適從，有一人卻突騎著馬馳了過來，此人是大學士王栩。
「王，王栩大人，您還沒走啊？」
學子本以為王栩大人已經隨著其他人逃走，卻沒想到他還在中都，不免一陣驚異。
「防禦網完蛋了，我來救你們。」
王栩大人穿著半截褲子，腳上還穿著草鞋，把馬肚子弄得全是污泥，只能讓人覺得他是來自投羅網的，很難讓人相信他還能救人。
所以眾人立刻把目光轉移到了他身後，與他同騎一馬的男子。
「啊，你後面的是？」
王栩的後面，還坐著一個人，此人頭戴方布帽，身著藍色透光道袍，袍內還著著一層白色內袍，看似一副道人模樣。
此人正是李道也。
李道也不是死了嗎？
李道也沒死。
昨日王栩正在宮中辦差，無意碰上了宮內的衙軍大戰，此時眾官僚都躲藏在了掩體內，平日就散漫無紀律的王栩得到了在宮中自由散步的機會。
於是，王栩不但碰到了李道也，還救了李道也，他放出了預明司正在研發中的木傀儡作為替身，傀儡人被砍下了頭，李道也卻活了下來。
讓王栩救下李道也的原因，是因為看到了李道也師傅送他的腰間鈴鐺。
這個鈴鐺不簡單，王栩看鈴鐺就認出了李道也的真實身份。
「我乃東郡李道也！」
「李道也，這個名字不知怎麼的有些熟悉。」
李道也沒理睬別人的疑問，只顧著要從馬背上下來：「王大人，即刻放我下馬，你身上的味兒太沖。」
學子點頭表示贊同。
遠處又傳來地陷的聲音，這個聲音讓學子們又慌張起來。
「大人，現在該怎麼辦，我們發現有不明生物和地陷同時在攻擊中都，而衙軍和禁軍都要完蛋了。我們想把不明生物的事情報告軍司，但根本不知道軍司指揮在哪裡。」
「對啊，運轉大陣起來了，按道理諸軍外圍都有靈氣繞體，刀槍不入，可這生物卻可以隨便侵害兵士，定非一般凡物，」
「哼。」李道也冷笑一聲。
「你笑什麼？」旁邊的學子正投入在訴說中，碰到陰陽怪氣之人甚是不爽。
李道也：「靈氣何在？哪有靈氣？」
「放肆！」學子惱火：「轉運大陣在你頭頂，靈氣光柱穿梭於天地，什麼叫哪有靈氣？」
李道也拿出腰間的鈴鐺。
鈴鐺安靜無聲，學子一頭霧水。
王栩笑道：「此鈴鐺我早知，非是凡物，乃是能探測空氣中游散靈氣的至寶，有靈氣就響，靈氣愈強聲響愈大，現在天上大陣如雲，靈氣紛飛，而此鈴鐺竟然寂靜無聲。」
李道也接話：「這空氣間無靈氣可言。」
學子不服，對李道也說道：「我們大陣是天下聖寶，你手裡的的至寶不行，小小螞蟻，怎麼能丈量大象，小小燕雀，安知鴻鵠之力。」
其實鈴鐺測量大陣根本沒有問題，李道也闖關之時，鈴鐺的震響與大陣是同步出現的，這是李道也親眼所見，親耳所聽。
王栩擺擺手：「諸位別貧嘴了，這個東西原本是皇家至寶，曾作為建設大陣時測量靈氣指數之用，天下只有兩個，正是中都宮內的那個不見了，才使得我們預明司的大陣遲遲不能投入運轉。」
聽到此物是皇家至寶級的東西，眾人不說話了。
但天上明明有大陣，有靈氣傳遞導致的光柱，為什麼實際卻沒有靈氣。
若是沒有靈氣，那軍司眾人又在憑藉什麼行動呢？
幾位百姓在混亂中遊盪到了這邊，接著踏入了連續的幾個裂縫。
情勢危急。
天上大陣周圍正在發射的光柱，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