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災厄的新解釋

  此時此刻，災厄來臨的消息已經隨著御災總領大人的批文傳遍了城牆內，雖然一切都來的突然，但好在中都城有常規的預案。

  首先建立起的指揮系統，以網狀的結構在城中鋪開，隔一百米就升起一面紫紅色指揮旗，每面旗下都有一所衙軍或者禁軍的指揮哨站，同時，兩個軍司的大軍已經出動。

  另一方面，百姓都按照旗幟的信號躲藏在家中，直到象徵安全的三角旗升起。

  圍繞中都的陣塔在接到文牒后開動起來，在數個時辰的複雜流程后達到了能量極大值，此刻已經全部在工作之中，天空霎時間已然被綠色和緋紅色的大陣覆蓋。

  大陣輪轉，邊緣不時發射著密集光柱，光柱分散射向地面的各個位置。這些光柱，正為各處全副武裝的衙軍與禁軍輸送著靈氣，讓他們可以做出常人想象不到的動作，獲得常人想象不到的力量，非常有利於救援的展開。

  中都城各個門樓上的警示鐘，也已經被畿內步軍軍團敲響。

  「衙軍和禁軍已經在救援了，大家快！」

  學子加快了速度。

  其實，朝廷也配屬了專門的陣塔給預明司，不過此時還全部都在建設中。所以預明司的學子得不到支援，凡事只能靠自己的凡力，這可能也是王栩不讓他們出動的原因之一。

  走了沒一會兒，便見著前方湧出一大堆醫官，其中還夾雜著禁軍和衙軍，朝著自己的方向跑來。

  「各位兄台，前方如何？」學子主動向他們打招呼。

  醫官和士兵的隊伍浩浩蕩蕩數百人，前後百米，竟無一人理會學子。

  「牛什麼，我們自己前去看！」被人無視讓學子悻悻不樂。

  走了沒多遠，又見著幾百人的隊伍，這隻隊伍士兵居多，醫官夾在中間，老遠就能看到禁軍的綠旗和衙軍的緋旗。

  「各位大佬，前方……」

  數百人仍然對學子視若無睹。

  「混蛋，看不起我們嗎？定要立大功讓他刮目相看。」

  這些不理睬人的兵士和醫官，與其說是輕視他人，不如說已經忘記了該怎麼說話了，他們已經在救災過程中莫名得上了和錢嶺一樣的病，而學子和這得病的人自身都不知道此事。

  不管他們是不是理人，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這些人過來的方向，必是救災的主場。

  學子繼續悶頭行走中，順著隊伍來的方向，果然發現了一座巨坑。

  巨坑旁邊站滿了醫官和士兵，他們既不在救援，又不在行進，只是在原地不停轉圈。

  「巨佬們，你們為什麼只在此地旋轉？」

  還是沒人回應，這些人已經沒了頭腦，他們轉圈的巨坑旁邊，還堆了如同小山般規模的石灰。

  而石灰之中，似乎隱隱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挪動，不過在場的人都被醫官和士兵吸引了注意，沒人注意到了石灰裡面的挪動痕迹。

  一批正常的衙軍似乎也發現了此處，他們用手抓著陌刀的尾巴，陌刀呼嘯飛來，人也隨之到了這裡。

  「我們是衙軍十六都下屬將士，陛下萬萬歲，你們在此處……」

  沒等衙軍說完話，石灰中便突然有細小的物體鑽出，接著像坐上了彈弓一樣被彈射了上去，落到衙軍們的身上。

  這一幕，被學子們看得清清楚楚。

  接著，被小小物體擊中的衙軍們竟然像失了魂般全部掉了下來，有一半的人落到了地上，另外一半直接掉進了巨坑裡面。

  「快去看看！」

  學子的領袖招呼大家前去墜落的衙軍那邊，從那麼高的高空掉下來，不死也要受重傷，極需要有人急救。

  他們趕到最近的衙軍身邊，才發現此人正是大頭朝下墜落，此時已經是腦漿迸裂，讓人難以卒視。

  但讓人驚奇的一幕正在開裂的腦殼裡面上演。

  一隻形狀顏色宛如水母的動物，正在腦的外圍繞著圈，一圈，兩圈，半個腦袋都被爬過，接著，水母所碰到的所有組織，全部變成了石頭塊。

  學子領袖嚇的腿一軟，然後他爬起來，咬牙持起腳邊掉落的旗杆，要用桿尾將那隻噁心的水母戳死。

  旗杆剛剛試探性落下，便聽見「彭」一聲，水母沒事，石頭腦子卻碎了。

  腦變成的石頭比吹脹的氣球還要脆弱，只是摸了一下，就能碎成石灰，這種脆弱的狀態，和老閻屍檢后得出的結果一致。

  正巧風吹過，石灰隨風散開。

  此情景之後，眾學子已經不能直視在地陷巨坑旁的那幾堆石灰了。

  但學子不知道的是，他們無意間已經揭開了朝廷困擾了許久的問題，這是無數醫師正在苦苦追尋的，而且也會在這次事件后才最終明白的事實。

  石化並不是源自瘟病！從來就沒有瘟病！

  戶部尚書是對的，因為所有一切，都來自這種水母般的寄生體，它們似有著變肉為石的能力。

  既是好事，又是壞事。

  可悲的是，禁軍衙軍是來救援，醫官是來醫療和調查病瘟，而當他們到了現場，才發現他們實際面對著未知的敵人。

  水母寄生作為生物，侵害人的速度強過瘟病的傳播速度百萬倍。

  「得病的人數」和速度遠遠超出了這些醫官的預想。

  絕大多數人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變成了石頭。

  目前真正的問題是，為什麼這種水母寄生的導致的石化，會在地陷附近大規模出現，無論是通濟門，還是人家，還是眼前的大洞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