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鼎陽城記事
王栩回到了預明司。
他一到預明司，便直奔書庫而去。
預明司是帝國專門設立研究災厄的部門，災厄的跡象和影響涉及到這個世界的方方面面，不但與舊往的歷史有關，還涉及到天文，地理，甚至連治國之道都不得不了解一番。
這就是為什麼預明司部員主要都是由大學士構成的原因。
這也是為什麼王栩一想到要查閱文獻，就要回到預明司的原因。
預明司的責任與研究災厄的需要，決定了這個衙門裡面，有這個國家最豐富的的藏書。
其中有一本書，名字叫做《天下郡國冊》，此書詳細記載了各個郡城，縣府的歷史，周圍的地理環境，其統御的人民性情，與當地的風俗習慣，紛紛繁繁，不一而足。
是研究帝國各個行政區域最為全面的一書。
因為全面，導致了這冊書的厚度和重量，也達到驚人的程度，其每本書的封面和底部之間，紙厚三尺，而且洋洋洒洒共計有一百七十六本。
為了將那麼厚的書目編成，這個國家花了前後整整一百年，一直到王栩出生的前一年才真正成書完畢。
因此，即使是像王栩這樣的帝國頂尖學者，也是只能大致了解這本書，對書中的內容，也只能做到需要時能夠儘快查閱的程度。
王栩進了書庫，首先便是打開天下郡國冊。
原郡從第五十二本開始。
其中的第……
書本甚是厚實，字體又小，找起來似乎非常困難。
「哈，找到了。」
王栩忍不住叫了出來。
他的面前書頁上，正是對鼎陽城的介紹。
鼎陽城：
建城於（空白）
歷史事迹：（空白）
城市民風：與國家其他地域不同，普通國民不應進入。
城市規劃：周圍建設堡壘七百六十三座，其中軸線堡壘一百二十座，其餘堡壘為分點堡壘，堡壘樣式——第一割離式。
地理：西北部為惡畿山脈，山勢高聳，距離城市千米，山頂有平台分佈，應著重建設遠程拋射火力。
南部為鼎山山脈，山脈接近靈氣軸心，因城市半延伸進入山脈北側，因此山脈北側屬於實際不受控制範圍，建議在中部部署平射火炮，前方部署兵團保衛火炮陣地。
當地風俗：《在靈氣隔離地帶進行的封鎖計劃》
……
什麼鬼？
雖然王栩不能對《天下郡國冊》了解的面面俱到，但剛剛的查閱終究還是讓他對這本書的整體風貌有所了解。
但到了鼎陽城這邊，卻變得奇奇怪怪起來。
首先，建城日期和歷史事迹竟然是空白？要知道，這本《天下郡國冊》最注重的就是城市的歷史信息，裡面對每一座城市，什麼時候建立，什麼時候擴展多少里，什麼時候改名，什麼時候遷移，都有著極其詳細的記錄。
就算是城市確實有不清楚的地方，也會詳細記錄對不清楚部分的各種設想，就算連猜想都沒有，其附近的眾多傳說和百姓傳言，也會作為參考記錄進去。
除了鼎陽城，從來沒有哪座城，在建城歷史這一欄是空白的。
其次，城市民風竟然是，「與其他地域不同，普通民眾不應進入。」
帝國廣大，山脈眾多，郡府之間本就山脈水源相隔，城市之間也有山水氣候的差異，本來就是各個地方都有不同，為什麼還要特地敘述，豈不是多此一舉？
普通民眾不能進入，若不是說在鼎陽城內之人，其實都不是普通群眾？不是普通群眾，那是什麼人？
就算與民眾和風俗都別的地方不同，那又為何不說明到底是哪裡不同，而只用一句不同，不應進入就全盤概括？
這可不是《天下郡國冊》的風格，作為一本編著百年的經典，其會對當地民風和人口進行嚴謹的研究，為了抵消編著時長導致的信息落後，書中甚至會將編書百年間的人口，民風變遷都一併詳細列出。
接著是城市規劃和地理，這是最令王栩抓狂的部分，按理，城市規劃應描述這個城市的建設位置，結構和思想，比如哪裡哪裡有若干坊市，何處何處有道路曲折，而地理是證明城市規劃正確的重要證據，應該寫上城市外圍的山川地貌。
但在鼎陽城這一章里，城市規劃和地理，竟然只是粗略描述了在這座城市外圍的軍事設備，全然沒有提到城市內部的任何構造。
而仔細看看地理這一欄，簡直就是在通過兩邊的山勢做攻城規劃。
在地理一欄中，還有一個詞極大的引起了王栩的注意，靈氣軸心，這是什麼東西？
王栩知道，這普天之下，順著山脈的走勢，有九條靈氣構成的通道，其中三條橫向，六條是縱向，縱橫交錯，將整個天下包容分割，就像是人身上的經脈，被稱作靈氣筋。
也正是由於這些順山脈行走的靈氣筋的存在，讓朝廷可以在京畿山脈附近大量建設陣塔，這些陣塔吸引從靈氣筋傳來的靈氣，再轉換靈氣流動的方向，並最終將其導向特定的方向，比如士兵的大刀和靴子。
若是沒有陣塔，靈氣就會浮於九天，普通人無人能夠使用。
但這靈氣軸心又是什麼東西？
九條靈氣並相前行，從沒聽說過他們有什麼軸心。
難道這鼎陽城有天下未有之物，此物是靈氣筋的中心？
除去靈氣軸心和地理城市規劃，在最後面列出的當地風俗更是讓王栩嚇了一大跳。
——《在鼎陽靈氣隔離地帶進行的封鎖計劃》。
這是什麼風俗？
這明明就是一份軍事計劃的表單啊！
不知道為什麼，此書的編寫者，竟然將一份軍事計劃的名字直接貼在了當地風俗一欄，真是讓人費解不堪。
而且根據名稱，這是一種通過某種對靈氣的利用，對鼎陽城的封鎖計劃，與陛下和四位大人之前說的相當吻合。
王栩發出的文書讓任鼎陽城入京的道路都變得平坦，正是對所謂封鎖計劃構成了破壞。
但真的會構成破壞嗎？
能讓皇帝陛下和四位大人震驚，能讓藏書《天下郡國冊》一改面貌，變得空白和充斥著軍事介紹的，必然是一項頂級的軍事行動。
而《天下郡國冊》是一本成書於王栩出生之前的書。
這項軍事行動在王栩出生前某時開始，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根據《天下郡國冊》對鼎陽城那諱莫如深的描述，鼎陽城內必定有著絕不能讓世人所知的驚天秘密，在那裡駐守數十年的兵士，真的會因為王栩的一份沒有御章的檄文，就放走他們既秘密，又全力封鎖的對象嗎？
不會！
鼎陽城人通過書牒安全通過封鎖是假消息。
從鼎陽城回傳來的書信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