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飲食男女（11）
文/書蟲
翌日清晨，李茉莉醒來的時候趙書海也已經醒來，趙書海注視著李茉莉。李茉莉對趙書海微笑一下，臉又埋進趙書海懷抱里。趙書海緊緊抱著李茉莉，兩人溫情脈脈的難捨難分。李茉莉輕聲說你不後悔嗎，趙書海說你不後悔我就不後悔。李茉莉在趙書海懷抱里咯咯笑起來，趙書海也跟著笑起來。兩人也不知道笑什麼，趙書海笑著說，你傻笑什麼。李茉莉說你先說你笑什麼。趙書海說我見你笑，我也忍不住想笑，你呢。李茉莉說我覺得你傻，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傻的人，投懷送抱都不要，不覺得好笑嗎。
趙書海說我不傻，你也不傻。如果我那樣做了，那就傻了。李茉莉一直未曾抬頭問為什麼。趙書海說如果我那樣做，你以後肯定不理我了。李茉莉笑著說聰明，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趙書海說我一直都很聰明，只是你沒發現。
兩人相互擁抱，誰也不說分開，誰也不說起床。趙書海說我該起床了，你想睡就睡會。趙書海剛想離開，李茉莉緊緊抱住趙書海不放手。李茉莉的這一個動作讓趙書海心花怒放。趙書海在李茉莉耳旁說跟我走吧。李茉莉輕聲說好。趙書海聲音里都是喜悅說，我說的是真的，這次和我一起走。李茉莉說真的。趙書海激動地說那還等什麼，還不趕緊起來收拾退房。李茉莉又笑了說，這次我不能和你走，下次你要是來找我，我就跟你走。趙書海說喪心病狂的傢伙。說完就翻身把李茉莉壓在身下。李茉莉不停地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趙書海給李茉莉擦去淚花，注視著李茉莉問你說的是真的，李茉莉還是不停地笑，笑著說我肚子疼。趙書海伸手就要觸摸李茉莉的肚子，李茉莉穿著睡衣但是睡衣很薄。趙書海說這兒嗎，李茉莉笑著說癢。趙書海一本正經地說現在肚子還疼嗎。李茉莉說疼，笑的肚子疼。趙書海親了一下李茉莉，蜻蜓點水一樣。李茉莉一下就不笑了。她凝望著趙書海，眼睛不眨一下。趙書海又親了李茉莉一下，李茉莉躲開了。
趙書海從李茉莉身上起開說沒意思，起來下床往衛生間走去。李茉莉望著趙書海的身影說不出一句話。李茉莉看著天花板聽見衛生間嘩嘩的流水聲，滾燙的熱淚就從眼尾順流而下，留下兩行曲線。李茉莉以為自己不會落淚，可她的淚水無聲無息就流下來了。她不知道這眼淚是為誰流的，是為趙書海離開，還是為心中的那個人。
趙書海洗完澡出來，也不看李茉莉，坐在李茉莉電腦面前抽起煙來，彷彿煙是趙書海的早餐，煙是趙書海的精神食糧。趙書海說我不會勉強你的，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如果你交不出真心，那我只能認命。李茉莉說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兒，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你忘了我吧。趙書海抽著煙，久久才開口說好。
李茉莉笑著說等你找到女朋友，別忘了讓我看看，讓我給你把把關。趙書海說好。李茉莉又說等我找到男朋友，也讓你看看給我把把關。趙書海說好。李茉莉起身下床朝著衛生間走去。李茉莉在衛生間洗澡，趙書海在屋子裡不停地抽煙。李茉莉洗完澡出來，趙書海已經來連續抽了五根煙。煙頭在煙缸里安靜的躺著，上面還冒著幾縷白煙，彎彎曲曲，裊裊婷婷，往上空飛去，不一會兒的功夫無影無蹤。
李茉莉見趙書海一直坐在電腦面前，換好衣服，走到趙書海身後趴到他肩膀上說，想什麼呢，這麼專註。李茉莉身上散發的清香讓趙書海精神一振，往煙灰缸里按滅煙頭說，沒什麼。趙書海說你在北京好好的，有時間我再來看你。趙書海站起來，轉身面朝李茉莉。李茉莉上前給趙書海一個吻，趙書海面無表情的看著李茉莉。李茉莉笑著說：「怎麼不笑，一臉兇巴巴的樣子，生氣了？」趙書海一想到從此以後他倆分道揚鑣，心裡就有無窮無盡的酸楚。李茉莉上前抱住趙書海笑著說，還是笑的時候好看，笑一笑嘛，幹嘛這麼嚴肅。李茉莉想讓最後的時候給兩個人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本來已經夠悲傷的了，不想記憶里只有悲傷。
趙書海笑不出來，想哭又哭不出來，他只好望著李茉莉，這樣他就能把她記在心裡，永遠記著，藏在一個別人看不見的角落裡。李茉莉給趙書海一個深情的吻，趙書海沒有迎上去。趙書海看見李茉莉親吻他的時候閉著眼睛，他這才開始回應她，給她一個纏綿深情的吻，他要她記住這個難忘的吻，溫柔的吻，深情的吻，瘋狂的吻，這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記憶，除了這個吻，他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會有了。
兩人笑了，李茉莉雙手捧著趙書海的臉，趙書海抱著李茉莉。李茉莉笑著說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強吻你了。趙書海說我不怪你。兩人相視一笑，趙書海抱著李茉莉，李茉莉依偎在趙書海懷抱里。李茉莉說我們再跳一次舞吧。趙書海說好。
兩人輕輕搖擺舞步，還像上次那樣沒有背景音樂伴奏，但是他們能聽到兩人彼此的心跳，兩顆年輕有力的心跳聲，彷彿是他們最甜蜜的時刻，也是他們僅剩的溫存。李茉莉停下來，整了整趙書海的領子說，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趙書海以為李茉莉說下次來北京找她，她會跟他走。李茉莉卻笑著說等你遇到你的小嬌妻別忘了讓我給你把把關。趙書海說你也別忘了遇到你的小先生讓我給你把把關。
李茉莉伸出右手小拇指說拉鉤，趙書海勉強一笑伸出右手小拇指。兩人拉鉤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趙書海和李茉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李茉莉低下頭不說話，片刻后，抬起頭好像想起什麼說，你能幫我戴一下耳墜嗎。趙書海點了點頭。李茉莉拿出趙書海送給自己的耳墜，把精緻的盒子遞給他，眼神示意趙書海打開。趙書海看了看李茉莉，又看了看精緻盒子苦笑一下說，送你這個還不如送你一條項鏈。你喜歡什麼項鏈，回頭我買好送你就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趙書海看著精緻的盒子沒有打開，像是自言自語。
趙書海慢慢打開精緻的盒子，心想這要是戒指，不知道會是什麼感受。李茉莉滿臉期待趙書海給她戴上耳墜。趙書海拿出右耳墜，李茉莉接過去盒子。趙書海看著李茉莉的耳垂說，你的耳垂這麼大一看就是有大福氣的人，耳垂越大福氣越大，將來肯定是子孫滿堂，兒孫繞膝盡情享受天倫之樂。趙書海這樣一說，李茉莉也看了看趙書海的耳垂，順便還摸了摸捏了捏趙書海的耳垂說，你的耳垂又厚又大，像豬八戒的耳朵。兩人不由笑了。趙書海說茉莉就你想象力豐富，你怎麼不說我的耳垂像如來佛的耳垂。李茉莉說你要是如來佛，我就是如來佛前的那顆小草，整天望著如來佛心想我什麼時候才能變成人，什麼時候才能去人間感受人間的七情六慾，兒女情長。趙書海說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這棵小草是怎麼想的。李茉莉說你還敢說你是如來佛，如來佛可是無所不曉，無所不通，一棵小草的心思能不知道嗎，只怪小草太小了，不能引起佛祖的注意。小草只好潛心苦修，從五百年到一千年，從一千年到一萬年，因為小草七竅未開，別的小草早就在人間歷練后修成正果，我這棵小草才幻化成人，終於有機會去人間體驗人間的情感。
趙書海說你錯了，這一萬年其實是佛祖考驗你的心性是否堅定，意志是否堅韌，結果他發現孺子可教也，就讓你修鍊成人去人間走一遭。你在人間經歷七情六慾，看破紅塵，最後修成正果的時候，佛祖告訴你他已經注意你很久很久，從你剛破土而出的時候，他就知道你將來一定是一棵了不起的小草，一定能開出最美麗的花。
李茉莉笑著說別騙我了，佛祖那麼忙，天天忙著大事，怎麼會有時間悄悄關注我這棵無人問津的小草。趙書海說眾生平等，花草樹木都是生命，你將來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小草。李茉莉笑了說怎麼就說到這兒了。說來說去，我這棵小草還要被佛祖考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到頭，走到頭。
趙書海說你聽過佛和蜘蛛的故事嗎。李茉莉說聽過。趙書海說不管你未來怎麼樣，最重要的是要把握住當下的幸福。李茉莉若有所思想著佛和蜘蛛的故事，想著趙書海說的話。這些道理她都懂，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執著，以至於執著的成了一根執念，在她心裡一種就是好多年。
趙書海說我沒給女生戴過耳墜，要是弄疼你耳垂，你說一聲。李茉莉說沒事。趙書海拿著一隻長耳墜，磨嘰半天也沒給李茉莉戴上總擔心扎疼李茉莉耳垂。李茉莉無奈的給趙書海做示範說，這樣往下用一點點力氣拽著耳垂，往洞眼裡一紮針，耳墜就穿過去了。李茉莉說著就把這隻耳墜戴上了。李茉莉給趙書海另一隻耳墜說，這個就看你的了，要是還戴不上去，我可就不客氣了。李茉莉說完給趙書海一個飛眼。
趙書海心裡一顫說，李茉莉你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喪心病狂的勾引我，小心我吃了你不吐骨頭。李茉莉大笑。趙書海見李茉莉笑的模樣說你不怕嗎，李茉莉笑著說怕，看你那麼凶能不怕嗎。趙書海被李茉莉說的笑了。趙書海覺得自己被李茉莉拿捏死死的，也被她吃的死死的。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完了，徹底栽在眼前女人的手裡。
李茉莉見趙書海磨嘰半天也沒給自己戴上另一隻耳墜，只好說給我吧，我自己來。趙書海說當女人真麻煩，還戴耳墜，還是我們男人自在，什麼都不用戴，只要帶錢就好了。李茉莉笑的直不起腰。趙書海說至於笑成這樣嗎。李茉莉笑完戴上另一隻耳墜說，好看嗎。趙書海說漂亮。李茉莉說好了，收拾東西滾回去吧，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趙書海說臨走之前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李茉莉說我想吃麻辣燙。趙書海說那就吃麻辣燙。李茉莉從不喜歡戴什麼首飾，這是第一次為一個男人戴耳墜。李茉莉挽著趙書海的胳膊，雖然他們不是情侶，但是有一種情侶存在的東西，李茉莉說不清，趙書海也說不清。
他們在三元橋附近吃的楊國福麻辣燙，兩人盛完菜，稱好斤兩，付錢的時候趙書海要付錢，卻被李茉莉搶先付了。李茉莉說我得讓你欠我點什麼，這樣你就會想起我的好。趙書海說那是不是欠的有點少。李茉莉說你還想怎麼樣，這已經是我的全部身家，別不滿足啊。趙書海急忙說滿足。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兩人可能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面對面坐著面面相覷。趙書海盯著李茉莉看了幾秒說，挺好看的，瞬間有了女人味。李茉莉低頭一笑說眼光不賴吧。趙書海點了點頭。兩人又沒話了。
這家店面積不大，但是看上去很乾凈，和其他楊國福麻辣燙沒什麼區別。店裡沒有別人，看情況他們是第一位光顧的顧客。店裡很安靜，也沒有放音樂。李茉莉說你工作忙嗎，趙書海說還好。李茉莉說我忘了你工作是做什麼的。趙書海說程序員。李茉莉也不知道好在哪兒，只是不停的說好，挺好的。趙書海說你會一直寫下去嗎。李茉莉說什麼。趙書海說小說，李茉莉說會，我可能要寫到死，寫到寫不動為止。趙書海說我佩服你，也羨慕你，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過你也別太拚命，還是要注意身體和休息，少抽煙，抽煙對女性生育不好。李茉莉心裡很是苦澀卻笑著說，我怕是嫁不出去了，我有一種預感，我這輩子嫁不出去了。趙書海說不會，只要你想嫁，想娶你的人一抓一大把。李茉莉笑著說，你什麼時候結婚，有目標了嗎。趙書海說快了。李茉莉說恭喜你，找到共度一生的人。
趙書海沉默，李茉莉笑著說開心點，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句古詩說的好，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趙書海笑著說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李茉莉望著趙書海說我也相信我會成功的。
前台喊了一聲6號8號，李茉莉想要起身，趙書海說我來吧。李茉莉把號碼牌遞給趙書海，趙書海拿著兩人的號碼牌去前台端來兩份麻辣燙。
兩人低著頭吃飯，誰也不說話。兩人吃的都很慢，明明半個小時吃完，卻吃了將近一個小時。李茉莉喝完最後一口湯說痛快，我吃麻辣燙一定要放兩個鵪鶉蛋，最後把湯喝的一乾二淨，菜吃不吃完沒關係，但是一定要吃的滿頭大汗，這才是吃麻辣燙。
趙書海遞給李茉莉紙巾說，看你這點出息，能不能有點大志，這才哪兒到哪兒。李茉莉笑著說我不需要太多，只要吃飽喝足，溫暖肚子就行。李茉莉一邊說一邊擦頭上的熱汗。趙書海說還以為你會狠狠宰我一頓，沒想到就這樣浪費一個大好機會，可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李茉莉說你結婚的紅包我就不包了，就用還沒狠狠宰你一頓的飯錢抵了。趙書海說聽你說的口氣，你要搶婚啊。李茉莉說對啊，哪個伴郎最帥我就搶哪個。趙書海瞥李茉莉一眼說出息的你，別說我和你認識。李茉莉說伴郎要是搶不了，就搶新娘，沒了主角，看新郎怎麼辦。趙書海說你說的真的。李茉莉笑著說新郎估計要恨死我，想吃我的心都有了。
趙書海說那我就搶搶我新娘的人當我的新娘，然後婚禮照常進行。李茉莉笑著說搶你新娘的是個男人，是你暗戀你新娘的男人。趙書海說那我到底有多悲催，估計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比我還悲催的人，新娘被別的男人搶走，婚禮還要照常進行。
李茉莉說到時候你可以說大家盡情的吃吧，該吃的吃，吃不了兜著走，然後我就把所有沒動筷子的菜全部兜走，兜走之前拍拍新郎的肩膀無比感傷地說，節哀順變，兄弟，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李茉莉被自己說的話惹的笑了起來。只見趙書海一臉嚴肅，緊鎖眉頭說，李茉莉你真夠壞的啊，第一次我發現你這人這麼壞，自己不好過還不讓別人不好過。李茉莉說那是當然，當然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那樣多有意思。
趙書海說了一聲切，你就過過嘴癮吧，到跟前，比誰都慫。你要是不過嘴癮，說不定這個時候你就是我的人，就和我走了。李茉莉說下次。趙書海說這種事還有下次。李茉莉站起來拉著趙書海就往外走，邊走邊說，趕快走吧，怎麼婆婆媽媽的，小心回去晚了，老闆罰你工錢。趙書海說我還沒吃完，李茉莉說沒吃完回上海吃，上海也有楊國福麻辣燙。
趙書海說你什麼時候有空來上海，我帶你去迪士尼樂園。李茉莉說要門票嗎。趙書海說廢話。李茉莉笑著問門票多少。趙書海說不知道，門票我還能掏得起。李茉莉說要是門票二三百就我不去了，還不夠我來迴路費。趙書海說只要你來，我就給你報銷。李茉莉說不行，你得先把阿里爸爸打過來，沒路費錢。趙書海無奈的嘆口氣說好，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李茉莉還是第一次來機場，結果還是送人。李茉莉看著時尚又大方的機場，眼神全用來打量機場，就差眼珠子掉在地上，嘴巴張開合不上。趙書海笑著說別這樣好不好，好像沒見過世面。李茉莉說我第一次見，很正常啊，大人理解一下。趙書海說你能不能看看我，再不看想看也看不上了。說著就把李茉莉的臉擺到自己臉前。李茉莉笑著說我找你的時候要坐飛機，機票全額報銷不。趙書海說報銷，你要是來，我把機票給你買好，吃的用的玩的全部備好，一條龍服務，陪吃陪喝陪玩，你要願意，再加一項。李茉莉說什麼，趙書海說陪睡。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李茉莉沒想到趙書海也會開玩笑，笑著說你等著，把阿里爸爸準備好，也把你的小嬌妻藏好，然後我就飛著找你去，順便在天上給你摘幾團棉花，晚上當你的枕頭，你就可以做個甜甜的美夢了。
趙書海說真不虧寫小說的，這麼愛做夢。李茉莉笑了擰了趙書海胳膊一下說，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人家不是還沒出名嗎，等出名后再收拾你。趙書海笑了說等著你的大作，也等著你一腳把我踢開，我在角落裡看著你，看著你上電視，看著你穿著好看的衣服，看著你挽著別的男人的手臂，傷心，我在角落裡偷偷掉眼淚，似掉非掉，別人還以為我笑哭了，其實我是傷心的哭了。
李茉莉心疼地說，又說喪氣話，我怎麼會那麼干呢，我可是個大好人，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就把你從你的小嬌妻手裡搶過來，鮮花，房子，豪車，美女，送你禮物送的你眼花繚亂，讓你整天泡在甜言蜜語里，等著你淪陷。我給你小嬌妻一張支票說，給你五秒鐘開個價馬上離開趙書海。你小嬌妻說你想幹什麼，我就說我要泡你老公，識趣點，趕緊給我騰個地兒。
趙書海說夠狠的啊。李茉莉笑著說誰讓我饞你的身子，饞你的人，沒辦法，我眼裡沒別人只有你。趙書海摟過李茉莉肩膀笑著說，好啊，我等著那一天。
輕鬆的氣氛瞬間跌入零點，兩人誰也不說話。也許他們會有那一天，也許他們永遠也不會有那一天。可未來誰又能說的准呢。
李茉莉送趙書海過了安檢，趙書海回頭對李茉莉輕輕一笑，沖李茉莉揮揮手，給李茉莉發了一條簡訊說我走了，照顧好自己，等你來上海，等你大作，等你泡我。李茉莉看著簡訊不由笑了，眼淚也笑了出來，眼前模糊一片，也模糊了趙書海的背影。
李茉莉不願承認自己的心也和趙書海上了同一班飛機，跟著趙書海一起飛走了。
送走趙書海，李茉莉身心疲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望著天花板，好像天花板有一個花園，花園裡盛開無數花，什麼顏色的花兒都有，裡面有一個戴著黃色帽子的女孩兒，十八歲的年紀，正在全神貫注修剪花枝，卻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一個面目全非的鬼怪，那鬼怪見李茉莉就要把李茉莉抓走，她誓死反抗，那個鬼怪陰森森的笑著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太丑，我現在給你變一個好看的少年，你一定會跟他走的，心甘情願的跟他走。那個鬼怪說完就換了一副面孔，李茉莉認識這個面孔，就是她喜歡的男孩兒。男孩兒笑著望著李茉莉，伸出一隻手，示意李茉莉接過去，跟著他走。
李茉莉問男孩叫什麼名字，男孩兒說他叫林子濤。李茉莉一聽男孩的名字笑了說，我認得你。男孩笑著說我也認識你，你叫李茉莉。李茉莉點了點頭問你怎麼知道。男孩兒說我早就注意到你了，第一次聽你的名字就記住你這個人了，你喜歡種花兒養花兒，最喜歡的就是白色茉莉花兒，你覺得它是世界上最美麗動人的花兒。你還喜歡坐在自己養的茉莉花兒旁邊讀書，有情感的朗讀，被書里的故事感動的稀里嘩啦，你也會讀著讀著笑出聲來，完全不顧周圍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想將來長大后當一名作家，寫故事，各種各樣的故事。李茉莉問你怎麼知道，男孩兒說你別忘了我早就認識你，早就聽說你，我知道你的事還有很多，你和我走吧，我可以告訴你各種各樣的故事，你就按照我講給你的故事寫下來，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寫的故事。
李茉莉動心了，再加上這少年名如其人，於是試探地問我聽你講完故事還能回家嗎，男孩兒笑著說當然可以，我把你送回家。李茉莉忘了眼前的男孩是剛才鬼怪變的，她自願把手送到男孩面前，男孩兒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變成原來的鬼怪。李茉莉想要掙脫，想要逃跑，卻被那個鬼怪抱的緊緊地，鬼怪笑著說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李茉莉被嚇的渾身出了一身冷汗，她差點喊救命，但是嗓子好像被什麼卡住，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也喊不出來。她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她的靈魂就是被那個鬼怪抓走了，不知道抓到哪兒去了。
李茉莉想要動彈四肢，四肢卻無力，她只好任憑自己躺在床上。她的手機鈴聲響了，摸到手機一看是媽媽打來的電話，媽媽問李茉莉怎麼樣，李茉莉故意裝不懂問什麼怎麼樣。茉莉媽媽說小趙回去了嗎，李茉莉輕輕說了聲嗯。茉莉媽媽說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李茉莉說就是普通朋友，也沒到哪一步。茉莉媽媽說你這孩子真是急死我了，我給你說你要是錯過這個孩子一定會後悔的，你可不要干自己一輩子後悔的事。李茉莉輕輕地說不會。茉莉媽媽說過幾天我想去旅遊，你有時間嗎。
李茉莉一聽立馬坐起來，說，你要來北京嗎。李茉莉心想剛送走一尊大神，又來了一尊大佛，要是接二連三這樣，她沒有一天安生日子。茉莉媽媽還不知道李茉莉已經辭職專職寫小說，李茉莉不敢告訴媽媽，生怕媽媽跟著擔心。本來她媽媽就操心她的人身大事，這要是知道失業，那她更是吃不了兜著走，嫁人這道坎是躲不過去了。而且她媽媽肯定也不答應她寫什麼小說，肯定讓她好好上班，事業和家庭兩不耽誤。但是在李茉莉看來，她的事業可不是按部就班的上班工作，她的事業就是寫小說，她這輩子寫小說寫定了，誰勸她都沒用。
李茉莉聽著電話里的媽媽說了一大堆話，卻只聽到一句話那就是她媽媽馬上要來北京，剩下的她一句也沒聽清。茉莉媽媽見茉莉不說話，問茉莉是不是沒時間。茉莉只好撒謊說最近工作經常加班，您要是來了顧不上您。茉莉媽媽說那我去上海。茉莉一聽上海兩個字，以為自己聽錯了，手機都差掉地上不敢相信地說上海。茉莉說對啊，我去上海。李茉莉知道大事不妙說，您為什麼去上海，上海有什麼好玩的，人又多車又多樓又多，再沒有其他。
茉莉媽媽不以為然說，那不用你管，小趙那孩子說只要我人去就行了，其他都不用我操心，也不用你這個大忙人費心。李茉莉說咱家和人家非親非故的，麻煩他一個外人多不好，人家又不是不上班。李茉莉覺得她媽媽現在眼裡心裡只有一個趙書海，她都不知道趙書海到底哪兒好，要長相沒長相，要事業沒事業，當然這也不是李茉莉看不上趙書海的原因，李茉莉心裡不停吐槽趙書海竟然背著她把她媽媽哄的團團轉，現在她反成一個外人。李茉莉在心裡不停的罵趙書海陰謀家，真沒看出來他是個陰謀家。
茉莉媽媽說的每句話，李茉莉都沒聽進去，連她媽媽掛她電話，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掛的。她想給她媽媽打電話過去勸說別去了，可是她知道不管用。李茉莉想起剛才那個夢，就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找她。李茉莉心想趙書海下飛機后一定會告訴她平安到達，他上飛機的時候，李茉莉也是這樣說的，下了飛機給她報個平安。然後趙書海張開雙臂，笑容溫和，說，不擁抱一下嗎。李茉莉微笑著禮貌性的給趙書海一個淺淺的擁抱，但是趙書海緊緊抱住了她。
李茉莉心想不能在這樣下去，要是再這樣下去，早晚要出大事。她要找個兼職或者什麼短時間的工作，以防她媽媽來北京后紙包不住火，她這個人不善於撒謊，只要撒謊必定臉紅脖子粗，就連說話都是支支吾吾，閃閃躲躲。
晚上李茉莉睡覺的時候，趙書海才給李茉莉回電話說，他已經到家，下飛機的時候遇見一個熟人朋友就沒有來得及報平安。李茉莉淡淡地說沒事兒，平安就好。趙書海說那沒什麼事兒我就掛了，早點休息。李茉莉說先別掛電話，有個事兒想要麻煩你。趙書海說什麼事兒。
李茉莉說不是我，是我媽，我媽說要去上海旅遊，她有可能找你，你能不能直接拒絕她，就說你工作最近很忙，沒有空閑時間。趙書海問你這是騙你媽媽。李茉莉不好意思地說你也知道我媽，她對你很滿意，一直想撮合我和你的好事，我不希望她最後失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給她希望。所以，所以我想請你說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可以嗎。
趙書海說我招待你媽媽和我有沒有女朋友是兩碼事。李茉莉說話雖這樣說，但畢竟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這怎麼好意思麻煩你，我只是希望事情不要到了無法收場那一步，誰也不想看到那一步，所以就請你簡單直接的告訴我媽說你沒看上我，你不喜歡我這樣類型的女生。
趙書海沉默好久，緩緩說我只能說試試，但不能保證事情會按照你想的那樣發展。李茉莉說拜託了，不要給我媽媽任何希望，我怕最後她看到我們兩個人沒有修成正果心裡難過。趙書海說我知道了。
兩人不再說話。李茉莉說那沒什麼事兒，早點休息。趙書海說再見。兩人掛完電話，李茉莉坐在電腦面前幽幽吐出一口白煙。
趙書海站在窗前看著上海的夜晚，夜晚那樣的別緻，那樣的熱鬧，卻讓趙書海想起和李茉莉在一起的夜晚。
趙書海輕輕說了一句，時間真快啊，年假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