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死豬不怕開水燙
宋宇楠能回來,最高興的好像還是保姆,她的苦心沒白費,而且還拿了雙倍工資。
保姆把消毒的究竟拿到臥房裏,“宋小姐,您的腳破了,得消毒才行,否則很容易感染的。”
宋宇楠感謝保姆的體貼,“謝謝,放這兒我自己上藥就行了。”
保姆點頭,放下藥箱後離開。
宋宇楠的腳不但是被石子磨破了,還刺進了兩個很細小的刺,她用鑷子給拔了出來。刺出來的時候,帶出一點血,她看了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了這個毛病,會暈血。
牧決然從浴室出來,看到她正坐在沙發上齜牙咧嘴的給自己上藥呢,表情猙獰的讓他把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他快速上前走了幾步,躲過宋宇楠手裏的棉簽,“我來吧。”
宋宇楠瞪大眼睛看著他,似是感到驚訝。
他上藥的動作可不輕,宋宇楠疼的熬一嗓子叫出來,眼淚也擠出了眼角。
“你是故意的吧?”
她痛極之下說的是你而不是您,可他聽著卻覺得順耳多了。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又希望女人能仰視他,卻又希望女人能平視他。
他似乎是玩上癮了,上個藥就把宋宇楠弄的痛哭流涕的,最後抱著他的手臂低低的哀求,“輕點,輕點好嗎?”
牧決然停下來,垂眸靜靜地看著她,她抬眸對上他灼灼的目光。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如此靜默的對視了幾秒後,她主動吻上了牧決然的唇。
牧決然最初隻是感受著細密溫柔的吻,後來又反客為主。
沒有過多的言語,一切都是很自然的發生和進行著。
周圍的空氣裏仿佛都蔓延著淡淡的甜香。
……
宋宇楠和牧決然親密接觸的後果就是,她成功的被他傳染了感冒病毒,得了重感冒。可牧決然倒是痊愈了,精神抖擻,走路都帶風。
宋宇楠在家休養了兩天,第三天早上突然接到了韓安易打來的電話。
他一開口就劈頭蓋臉的嗎,“宋宇楠你給我死哪去了?全部門的人都在等著你開例會呢,給我你十五分鍾的時間趕緊給我滾到我麵前,否則後果自負。”
韓安易說完就掛了,宋宇楠被他吼的腦子一片空白。
我是誰?
我這又是在哪兒?
上班,對哦上班……
宋宇楠被韓安易吼失憶症來了,她忘了她已經辭職了。卻又火急火燎的衝出臥室,跳上那輛甲殼蟲就往Mo&Zo跑。
十五分鍾,簡直就是生死時速,宋宇楠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麽拚過。
等她衝到公關部,衝到韓安易麵前的時候,韓安易閑閑的把目光從表盤上抽回,幽幽的看著她,幽幽的說,“十五分鍾零二十秒,宋宇楠,你又遲到了。”
宋宇楠跑的太急了,氣都喘不勻,就別提說話了。
她傻傻的看著韓安易,“……”
“不過既然回來了,我就可以對你以前重重糟糕的行為既往不咎。”韓安易話鋒一轉說,“歡迎重新加入Mo&Zo。”
宋宇楠反應兩秒,噗嗤一聲笑了,可下一瞬,她又有點想哭。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韓安易之前那麽針對她,卻不曾想,在她離職這件事上一而再的給她反悔的機會。
不過,她對韓安易也就感激感動了那麽幾秒鍾。
因為她很快就發現,韓安易之所以非要把她叫回來,很可能就是因為他喜歡她……哦不,是太喜歡針對她了。所以,連她離職他都逆著她,不讓她得逞。
她回來之後,他就可以像貓玩耗子一樣,繼續玩弄她,折磨她,吼她,羞辱她……總之是不讓她好過。
宋宇楠被韓安易趕去辦公區工作,可宋宇楠卻發現自己的位子被新來的女同事給占了。
兩個人正爭論座位的時候,韓安易端著咖啡杯閑閑的從辦公室走出來,氣定神閑的盯著兩個劍拔弩張的女人,又漫不經心的對宋宇楠說,“你不在的這幾天,公關部又招了幾個新人,你的位子我讓Tina來坐了。”
宋宇楠長吸一口氣,暗自咬咬牙,“那我坐哪兒?”
韓安易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朝宋宇楠勾了勾手指頭。
宋宇楠步伐僵硬的走過去,按捺著胸臆間的惱火,臉上皮笑肉不笑的問,“請問韓經理,您把我安排到哪兒去了?”
韓安易隨即瞥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那邊。”
宋宇楠扭頭看過去,肺差點沒被氣炸。隻見洗手間的門後孤零零的擺著一張小桌子,而且桌子上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韓安易是明擺著是在折磨羞辱她。
宋宇楠咬著後牙,扭頭仰視著高她一頭多的韓安易,恨不得把他的俊臉盯出兩個大血窟窿來,眯著眼假笑,“您確定嗎?”
韓安易也眯著眼笑,笑的跟個狐狸似的,“乖,去工作吧!”
宋宇楠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和他吵,和他鬧,捏著拳頭轉身就想走人。
韓安易的目光瞬間陰鷙了起來,盯著她憤憤的背影,“你去哪兒?”
宋宇楠恨恨的咬著牙,心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老子不幹了!
可很明顯,韓安易煞費苦心給她找回來,就不可能輕易再放她離開。
他漫不經心的抿了一小口咖啡,動作既帥又優雅,然後悠悠的說,“Mo&Zo的入職合同上規定,員工入職後不滿三個月離職是要賠付公司三百萬的。不要以為你有某人撐腰,你就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韓安易顯然連牧決然都不怕,還能怕宋宇楠這個小女子?
宋宇楠暗自咬咬牙,三百萬……
她突然又轉過身來,諂媚的對韓安易笑,“我剛才好像走錯方向了,我的辦公桌在那邊。”而她內心的潛台詞卻是,“韓安易,你個臭雞蛋。”
宋宇楠的屁股剛剛坐到椅子上,韓安易就出來喊她,“宋宇楠,去送份文件。”
她甘當跑腿。
等她送文件回來,氣還沒喘勻,韓安易又說,“咖啡沒了,你去給我買一杯。”
思三咖啡,她的噩夢。
她卻隻能認命的點頭,“是。”
這一整天宋宇楠都被韓安易使喚著跑來跑去,又忙又累,讓她有種上廁所就是在休息的錯覺。
她倒是很想問問韓安易,為什麽隻針對她,卻不針對其他人。
傍晚臨下班的時候,宋宇楠去找韓安易,想問自己討個說法。
韓安易抬頭看了她一眼,說,“你來的正好,幫我把這份文件送到總監辦公室。”
宋宇楠,“……”黑著臉不說話。
韓安易發覺她半晌沒動靜,遂又抬頭看她,目光暗沉沉的,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堆積的烏雲。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
“聽到了,但是不想去。”
韓安易輕笑一聲,身體向後舒服的靠在座椅裏,好整以暇的盯著宋宇楠,“這就沉不住氣了?”
“為什麽要針對我?”
瞎子都能看的出來,韓安易這是在折磨她,羞辱她。
宋宇楠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性子,會任由他一直這麽虐待她下去。
“身為公關部的一名員工,聽從我這個公關部經理的命令,不對嗎?”韓安易冷冷的質問。
“對。”宋宇楠心裏一陣委屈,眼底迅速氤氳起一片濕霧,“可公關部那麽多人,為什麽偏偏要我做最低級的事情?”
“最低級?”韓安易冷笑一聲,“宋宇楠,你就是這麽看待自己的工作價值的嗎?”
宋宇楠,“……”
韓安易伶牙俐齒,咄咄逼人,她承認自己說不過他。
“無話可說了?”
“……”宋宇楠捏著拳頭站在那兒,唇線緊繃,按捺著怒火。
韓安易手臂一樣,低吼,“無話可說就給我滾出去工作。這裏是Mo&Zo不是你家,你想怎樣就怎樣,在這裏你就得聽從領導的安排。”
宋宇楠的拳頭越捏越緊,可指甲都把手心刺出血來,她也沒能把這拳頭砸到他欠扁的臉上去。
她咬著牙含著恨轉身,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韓安易盯著她有些狼狽的身影,將文件摔在桌麵上摔出很大的聲音,勉強收住怒火。
白天宋宇楠被韓安易使喚著做這做那,連她手頭的文案她都沒時間整理,可韓安易下班離開之前還特意提醒她,明早他就要看到他想要的東西。
所以,公關部其他所有的人都下班了,她卻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辦公室的加班。
肚子嘰裏咕嚕的叫,看看時間都已經夜裏十點多了,她想加快速度快點弄完好去吃飯。可越是著急越是出錯,她都快崩潰了。
牧決然離開公司的時候,發現公關部這邊的燈還亮著,他不確定裏麵是否還有人,隻是過來瞧一眼,卻看到那個傻女人對著電腦奮筆疾書。
“還不走?”
他冷不丁的一開口,宋宇楠被嚇了一跳,手一抖碰到了桌上的水杯,剛剛倒的開水沒有一滴側漏的全灑在她的腳背上,那種燙穿了似的劇痛讓她尖叫著從椅子上跳起來,還險些被絆倒。
牧決然連忙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也不管前麵是男廁所還是女廁所,直直的衝進去,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將冷水扭到最大衝她剛剛被燙過的腳。
宋宇楠緩過心神來,訥訥的盯著一臉緊張的牧決然。
驀地,噗嗤一聲笑了。
牧決然臉色一沉,目光犀利的盯了她一眼,“還笑的出來?”
她的腳現在紅腫的跟豬蹄子似的,鬼知道她其實有多疼。她瞥了瞥嘴角,自嘲似的說,“我呀,死豬不怕開水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