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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他就是雲欒?

  雪柒有點摸不著頭腦就算是自己縫製的錦囊有些丑,也不至於就讓一個瀕死的人笑得像迴光返照一樣吧?

  男人眼裡儘是狂熱,顫聲問道:「這錦囊哪來的?」

  雪柒一臉警惕地搶過來:「自然是我的!你看這針腳!你看這裡的血點,不小心扎到手弄髒的……」

  男人搖搖頭問道:「我問的是這做錦囊的布!」

  雪柒越發戒備:「這布我自小就有了,你問這做什麼?難不成是你的?」

  男人艱難地露出個笑容:「這可不是我的,你今年快十六了吧?」

  雪柒看他瞭然的笑容,沒來由地心裡不太舒服,隨口道:「你錯了我十八了!」

  男人嘿嘿一笑,肢體看上去極其疲憊,眼神卻越發清明。

  他懶懶問道:「好好的不待在黎朝,卻跑來這受罪,又是為何?」

  雪柒沒打算回答他,她感覺他的眼睛能洞悉人心!

  男人又道:「有什麼事不妨說來,在雲牙我沒有什麼不清楚的。」

  雪柒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認識一個叫雲欒的大師嗎?」

  男人和婦人不著痕迹地對望一眼,男人問道:「我倒是知道,只是不知你尋他做何?」

  雪柒急忙道:「聽說他居住在占星台,我怎樣才能見到他?」

  「占星台?呵呵。」男人冷笑一聲:「你且說說,做何尋他?」

  雪柒猶豫再三,還是據實相告:「我,我想跟他求一種葯。」

  男人似哭似笑,狀若癲狂,一會兒才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不是你問我的嗎?雪柒心裡已經抓狂不已,卻還是耐著性子道:「你告訴我如何能見到他,我就把我錦囊里剩下的幾個藥丸都給你。」

  男人伸手出來,雪柒也爽快地給了他,反正自己留著也沒什麼用。

  男人拿過葯,卻不開口了,雪柒急道:「你倒是說呀!」

  婦人開口道:「你面前這位便是雲欒。」

  什麼!雪柒和倪尋雙雙驚掉下巴,他就是雲欒?不是說他是雲牙的國師嗎?被奉在占星台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這個樣子,還跟他求葯?別逗了!

  倪尋瞬間也覺得荒唐不已,後悔自己千里迢迢來這一遭了。雪柒仍然不肯相信:「你肯定誆我!都說雲欒是雲牙國師,怎會是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

  婦人恨聲道:「他確是雲欒!二十多年前便是雲牙國師了,如今仍掛著國師名號,實則是被幽禁了十多年的階下囚……」

  雪柒覺得希望驟然破滅了,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心裡暗暗打算今夜探一探牢房背後的懸崖。

  卻聽得雲欒道:「你怎知我沒有你說的那種丹藥?」

  倪尋眼裡驟然燃起希冀:「前輩知道我要什麼?」

  雲欒嗤笑道:「你每晚都練劍,我看出來了,你呀!是個練武的廢柴!而我廣為天下人知,便是因為這能令人移經易骨的洗髓丹了。」

  倪尋激動不已:「前輩當真有洗髓丹!」

  雪柒冷哼道:「你莫被他誆了!他自己已經成了廢人,哪會還有什麼洗髓丹?」

  雲欒冷笑道:「你認為,我為何會被囚禁在這裡十餘年還在苟延殘喘?被他下了毒,夜夜嘗這噬心蝕骨之痛,卻不讓我死,還不是金去善那個偽君子想要我手裡的洗髓丹!他一日得不到,一日便不會殺我!」

  雪柒疑道:「他如今一把年紀了還要洗髓丹做什麼?難道還能長生不老不成?」

  雲欒勾唇冷笑:「自然是不能,之前他是為了自己獨步天下而求,如今卻是為了他那痴愚的兒子所求!誰讓他不行,一生只得那麼一個痴兒,哈哈哈哈,也算是報應!」

  雪柒追問道:「你的意思是,你還有洗髓丹?十多年前的?不會毒死人嗎?」

  雲欒吹鬍子瞪眼道:「我煉的怎麼會壞!何況洗髓丹本身就是一種毒藥!」

  倪尋迫切的問:「如何才能讓前輩割愛?」

  雲欒賣起關子:「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這把年紀也用不到了,只是……」

  聽他故意吊人胃口,雪柒有些煩躁,轉身道:「走走走!就讓他自己憋著吧!」

  雲欒急忙叫道:「你們有兩種選擇!」

  見雪柒頓住,雲欒接著說:「要麼,殺了金去善,要麼找到他給我下的毒的解藥!」

  殺了雲牙王?且不說有沒有能力殺,就算是殺了,屆時兩國兵戎相見,受苦的還是兩國百姓。再說了,金去善這雲牙王深得民心。

  找到解藥,也不簡單,憑著這婦人這樣卓絕的功夫,怕是在整個武林,雪柒也沒見過有幾人能出其右。饒是如此,十多年了,也未能尋得。

  雪柒想到了另一條出路,那就是讓婦人救二人出去,去找問情,重新煉製解藥!問情是當世醫仙,她都配不出來,那別人就更不行了。

  雲欒沉吟半晌,同意了,但是只能放倪尋出去找醫仙,讓雪柒為質留下,倪尋執意不肯:「不要了,我不要丹藥了,咱倆一起走!」

  雪柒想著自己看到的懸崖,自己的輕功尚有一兩分把握,倪尋的輕功決計不能,所以當下最好是讓婦人先將倪尋送走,自己留下慢慢再做逃跑打算。

  婦人見倪尋不依不饒地拽著雪柒,煩躁地一掌將他劈暈過去了,再拿一些布條將他捆在身上,如同昨夜一般摳出了出口,費力爬了出去,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茫茫大霧中,直至他們完全隱沒,雪柒才將石板抬起來封住出口。心裡默念著倪尋一定要平安。

  她提心弔膽地等到快清晨了,已經聽見獄卒呵斥吵嚷著的囚犯的聲音,還有用刀敲玄鐵柵欄嚇唬犯人的聲音,眼看著要露餡,雪柒的心狂跳不止。卻聽見石板從外面被敲了三下,雪柒連忙打開,婦人一躍而入,她剛把石板放回去,獄卒就到了她們所在的牢房,看到依然扮痴傻的婦人,一臉嫌棄地扔了一張餅。

  雪柒奇道:「今日怎麼沒有我的份?」

  獄卒笑得神秘,嘰里咕嚕說了什麼,雪柒聽不懂,婦人卻懂了:「他說一會兒你就要接受提審了,可能有更好的招待。」

  更好的招待?難道是斷頭飯?雪柒摸了摸脖子咽了下口水,眼神不自覺地瞟向逃生出口。

  婦人悠悠開口:「放心吧!既然要走提審程序,那偽君子斷不會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出氣而落人口實,他恨不得抓住每個機會標榜自己如何開明大度,之後就難說了。」

  雪柒心中稍定,那便再捱幾天,或許倪尋真能尋得醫仙谷,問情又恰好能解此毒……說著說著她自己內心也開始搖擺了,要不,逃吧?

  可惜來不及了,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幾個士兵進來粗暴地將雪柒推搡出去,雪柒被他推了一個趔趄,正要反擊,又害怕坐實罪名,就地正法,想想還是忍了。

  她被帶到大殿上,上面坐著的君王威嚴無比,藏青色的大氅將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右手撫弄著左手拇指上的扳指。

  士兵一腳踢在雪柒的腿上,試圖讓她跪下,雪柒實在忍不住一把掙開,正欲拳腳相加,士兵們也拔刀相向,卻被坐在王位上的人揮手制止了。

  雲牙王卻沒再說話,大殿上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良久,雲牙王道:「你上前來!」

  說的是黎朝官話,還字正腔圓,十分地道。若不是看他的長相,完全有理由讓人懷疑他就是黎朝人。

  雪柒不由得上前走了幾步,在離雲牙王一丈開外停下了。

  雲牙王問道:「你當街毆打雲牙世子,你可知罪?」

  雪柒心想,還是來了,鎮定一下,清清嗓子道:「世子當街縱馬,視人命如草芥,該當何罪?」

  雲牙王聞言緩緩抬眼望去,明明是又瘦又小的小姑娘,卻有如此膽色,是真的不畏懼,還是外強中乾?

  雲牙王怒道:「若是世子有什麼好歹,屆時掀起兩國爭戰,生靈塗炭,你可擔待得起!」

  雪柒聞言道:「若是這樣一腳便有什麼三長兩短,那貴國世子也當真是弱不禁風!若是因此起了兵禍,說明百姓稱頌雲牙王仁德寬厚,剛直不阿也只是表象而已,其實一樣徇私枉法,護短偏私。」

  雲牙王不怒反笑:「照你說來,如果本王怪罪於你,便是失信於臣民百姓了?」

  雪柒垂眸道:「草民不敢!」

  雲牙王笑道:「嘴上說不敢,該不該說的你都已經說完了。」

  雪柒撇撇嘴,無言以對,說完確實暢快不已,但暢快完了便有些惴惴不安,雲牙王不會一氣之下將她當堂斬殺吧?她的白雪也不在身邊,這麼多士兵,也沒什麼勝算。早知道剛才不要猶豫直接逃走就好了!

  雲牙王道:「再上前來!」

  雪柒不情不願又挪動了兩步。

  「抬起頭來。」雲牙王又道。

  雪柒翻了個白眼,這老頭這是幹嘛呢?梗著脖子抬起頭看著雲牙王,雲牙王定睛一看,眼眸驟然眯起,直勾勾的盯著雪柒,又好像沒有在看她,而是越過她看向某個人,好半晌,他才止住顫抖的嘴唇,嘶聲開口:「你今年多大了?父母可還健在?」

  雪柒已經被雲欒問過,有些不耐煩,順口答道:「十八,父母雙全,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都在,兄嫂弟妹都健康!」

  雲牙王臉色逐漸下沉,後來頹然靠在椅背上,揮揮手說了什麼,雪柒又被帶回了牢房。

  不一會兒,獄卒帶來一餐相對豐盛的吃食,一壺酸酪漿,一隻烤羊腿。幾人還嘀嘀咕咕說了什麼。

  獄卒走後,雪柒招呼婦人過來吃羊肉,問道:「我覺得我把雲牙王得罪了個乾淨,為何還給我送吃的?如果想毒死我的話未免也太費周折了。」

  婦人正大快朵頤,含糊不清地道:「他們說,宮裡老人都說你的眼睛,像極了先王后。」

  「先王后?那如今的世子?」雪柒問道。

  婦人咽下羊肉,又喝了一碗酸酪漿,才心滿意足地開口:「如今的王后是繼后,世子也是她所出,不過就那一個孩子,還有點……」

  婦人指了指太陽穴畫了個圈,她想說的是腦袋不太靈光吧。

  雪柒饒有興趣地支起腦袋,這宮闈秘辛永遠那麼勾人好奇心,可婦人卻吃飽喝足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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