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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總能從寬

  崑崙小師叔407.坦白總能從寬世事如潮水,前浪即便再壯闊也終會被後浪取締,所以哪有什麼最強,只有更強,若現在還未被取締只不過是時候未到。

  「後來者,天上地下,古往今來,誰的劍最強?」

  藍發老者再問,腰間寶劍出鞘,三尺輕寒映入幽暗,可惜四下冰鏡破碎,不然經由盡數折射后這一劍會更顯瑰麗。

  天劍緩緩揚起,向前迎向老者的長劍,揮至一半戛然收回擋在背後,乍起金戈之音,身前的藍發老者散成幽影,洛陽背後的劍修盡吐勁力,將洛陽逼退一步后抽劍飄退。

  洛陽順勢輕甩天劍,劍光落空,斬落碎石如雨,未待落地被再度落下的璀璨劍光湮滅。

  「好硬實的石頭……」

  洛陽提劍碰碰身側的石柱,不由喃喃出聲,神識感知中瞧不見神秘劍修,緩緩閉上眼眸,感知著劍符的方向,摸索著向前走去,無多時,那熟悉的喝問聲再度傳來。

  「後來者,天上地下,古往今來,誰的劍最強?」

  洛陽睜開雙眸,不出意料的瞧見那藍發老者提劍而來,周圍再度生出冰霜如鏡,補上方才沒能瞧見的絢爛景緻。

  天劍微動,還未徹底提起,冰鏡中的劍光盡數消失,洛陽舉目四顧,冰鏡中只有自己,天劍懸停身前,鋒芒若隱若現,哪有其餘生靈蹤跡。

  沉默許久,洛陽撇撇嘴,繼續摸索著向前,走了約么一炷香,喝斥聲再來,洛陽沒回頭,催動武當的太極雲瑤劍,身形一旋,劍弧斬出十數步遠,所有的冰石柱都斷而不倒。

  「我一臨近你就出來,我不接近你就沉默,很好,我今天就先弄死你,跑吧,我看你能跑多遠。」

  洛陽輕笑著閉上眼眸,沒急著邁動腳步,細細感知觀察著方才的一切,什麼痕迹都沒留下,神秘劍修似乎從沒來過,所覺如幻,可若信了,必被一劍穿心!

  再三搜尋了十數次,洛陽輕笑著舉起天劍,金燦燦的光點自四面八方瘋涌而來,每一面冰鏡里都有不同的景觀,或是當街品酒,或是柳下對詩,枯寂與冰冷被取締,煙火中有著溫暖與勃勃生機。

  混元法構築的漩渦不斷遞增,天劍上閃起明耀金紋,第一縷劍光貫穿幽深冰洞,第二縷緊隨其後……

  沒有侍者出來,冰洞中也保持著如舊的清寧,洛陽沒有斬下天劍,凌厲的劍光也漸漸收斂,這浮島是那秘境的依託,若是毀了島,可能就再也見不到蕭盈兒了。

  威逼不成,洛陽只能再閉上雙眼,緩緩向前方摸去,沒幾步,背後又傳來輕喝聲,洛陽退後,輕喝聲消失,如此重複了近千次,洛陽揚起嘴角,踏前一步,不等那聲音傳來一劍刺破冰牆,踏著瞬影步闖進那片陌生的天地。

  風鈴空幽,飛鶴乘雲而起,獨舞雲霄,每根羽毛外都有著自由的輝光。

  南諾許是不喜歡晴空舞鶴,用力關上小窗,發出的刺耳音聲叫姜落手掌一抖,劍式瞬間走了樣,緊跟著更嚇人的喝斥聲在屋中傳來。

  「專心於劍,戰場可不是寧靜的院子,你要學會什麼東西該聽,什麼東西不該聽!」

  姜落收劍一禮,輕聲道:「是,師娘。」

  言罷,姜落再提起秋水,想了想決定從第一式開始,可不敢再給師娘發脾氣的機會。

  葉歌漸漸歇了,姜落放下秋水,吐出一口清氣,引劍向天,眸藏精光,心聽劍語,吞吐靈氣。

  南諾在書案前奮筆疾書,三兩流光透過窗扉,徘徊在紙面上的大字上,以洛陽開始,以各種不見髒字卻有辱斯文的語句結尾,漸漸書滿整張白紙。

  隱入窗邊的枝葉輕搖,兩三魔焱破空而至,南諾放下毫筆,神識落向傳訊符,方才想起弟弟還被關在昆崙山,可能吃不飽穿不暖,憂心著她的情況,日夜難寐……

  「王八蛋!」

  南諾冷哼出聲,姜落嚇得手掌一抖,匆匆捋順行差的靈力,不動聲色的瞥了眼緩緩開啟的屋門,呼吸勻稱,正要入定,南諾緩步走近。

  「我去看看南易,你在這兒乖乖等好,若是洛陽回來了告訴他去魔界尋我。」

  「是,師娘。」

  姜落躬身一禮,轉而再度擎起秋水,呼吸吐納,從沒入定這麼快,甚至不知道南諾什麼時候走遠。

  別了宮閣,窮盡雲廊,追尋著清幽,伴著夏花百味,於昆崙山后,南諾終於找到隱秘起來的陣法,正要出聲詢問,須彌戒中的劍符自閃而出,向著蒼茫迷霧映射九色輝光,劍陣自解。

  「大大大……大!」

  「喝,徐三,王虎,你們兩個喝!」七界

  南易的大笑聲隨風入耳,緊跟著又是搖骰子聲與酒杯交碰聲,三個崑崙弟子與南易已經半醉,乘著快意,根本沒注意陣法解開,直到南諾走到南易背後,恍然驚醒,好懸沒把手中的酒碗丟出去。

  「喂,你們愣著做什麼,壓大壓小?」

  南易對此還不自知,按著骰盅,瞪大眼眸,呼吸間流露出的酒氣變了花香,如助燃火油,叫南諾心底怒火燎原。

  「壓大壓小?南易,你長本事了,敢……」

  南諾的話沒說完被南易拉到近前,醉醺醺的少年抬起頭,張口欲言,確先打了個酒嗝,刺鼻的酒氣熏得南諾秀眉倒豎,揮手將南易拍向山下幽潭。

  水花轟然而起,南諾撇了眼四散逃竄的崑崙弟子,卻不著急,飛身飄落潭中,等南易想好借口游上來。

  約莫片刻,南易緩緩游上水面,佯裝著如臨大敵的模樣,未待開口,被一團魔焱再度轟入水下。

  「別給我說那些不著四六的借口,我來問你,方才你想要跟我說什麼?」

  「姐姐,我……」

  南易在游向水面,乖巧的笑著,張口欲言再被南諾轟入水下,「算了,料想也沒什麼好話,我不想聽了!」

  「我來問你,方才那幾個弟子都是那兒的,我得找他們師長說道說道,竟在這清凈之地賭酒,若不剝了他們的皮,愧對門規戒律!」

  聽聞此話,正往水上游的南易動作一頓,細細思量利弊,他們不夠義氣丟下自己是一條,明明說好設立陣法警戒卻失信是一條,看見姐姐不出聲示警是一條……

  三條都是無可救藥的罪狀,對這般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朋友南易也不打算維護,張口便說:「徐三,飛羽峰……」

  又是一團魔焱落下,南諾無可奈何的嘆了一聲,雖然不是從小看著南易長大,但依舊自信南易不敢騙他,弟弟講的實話,說謊的便是那群崑崙弟子了。

  身為魔界未來的儲君被這樣輕易誆騙,如此這般,魔界還有明天嗎?

  南易再度游上水面,看著姐姐難看的面色,心知上當受騙,翻手取出一枚留影符,輕輕一笑,道:「兩個三個的自作聰明,真就以為別人不會留一手?」

  南諾落下神識,感知著留影符中的一切影像不由輕笑,眉宇中更醞釀起凌厲之勢,儼然是打算追究到底。

  雲霄中暗中關注事態變化的幾個弟子輕嘆一聲,各自回宮請罰,坦白總能從寬,就算不能從寬也不能叫南諾找上門來問罪。

  魔界儲君被崑崙劍修帶著賭酒是一種懲罰,崑崙劍修道心不定被魔界儲君誘惑賭酒又是另一種懲罰,都是老手,這些事門清。

  南諾收起留影符,也不急著去尋眾弟子麻煩,帶著南易歸回魔界,在四極都天旗下舒展身形,對遠空的流雲露出一抹輕鬆的笑。

  回來了,繞了個很大的圈子,一切終歸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這是好事,雖然小賊不在身邊,不能同他分享,可還是值得一笑。

  看在他努力的份上,獨去樓蘭的事就暫且放他一馬吧,嗯……僅僅是暫且。

  鍾詩涵與南離依偎著望向山巔,看著四極都天旗下的姐弟,互視一眼,淺笑著步出深宮,向著深山走去。

  遠眺此間景觀的遠不止魔皇一家,錦繡院里,隨著嫡次子閉合院門,聚在一處的幾個庶子同時抬起頭,眼中都閃耀著蒼翠輝光。

  「計劃得更快些了,雖然不清楚洛陽為什麼沒回來,但這是個機會,只若控制了南諾就能控制洛陽,只若控制洛陽我們就能到人間去,那兒混亂,溫暖,弱小,是族人成長的無上沃土!」

  說著嫡次子落座主位,輕笑著端起茶杯,對眾人輕輕淺笑,等幾位族人開口。

  「謀其上,得其中,謀其中,得其下……我認為直接動南諾很難,之前她被算計,現在恐怕尚有戒心,也會有很多人盯著她。」

  「很好的說辭,衛紫,繼續說下去。」

  少年輕舉茶杯,庶子微微沉吟,道:「這個計劃可能需要幾個人暫時繭化,換取的是我們對鍾詩涵的控制!」

  「除了天宮神明,餘下的種族都不會對自己的母親抱有戒心,而且比起有人都注視著的南諾,這位深居簡出的皇后實在就像是稚童的算術題。」

  「不妨具體說說。」

  「我們可以謀劃一場刺殺,針對南離的不自量力的刺殺,扮作影魔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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