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綉面芙蓉一笑開

  崑崙小師叔571.綉面芙蓉一笑開水聲山色鎖妝樓,鳥語幽幽,白雲悠悠。

  花開正盛,小路崎嶇生翠草,兩佳人並肩走著,披著晚昏朱霞,緘默里,那俏臉染著暈紅,久久不散,嘴角伴著往來無痕的風,時勾起,時消隱。

  兩雙花色大小相近的繡鞋不時露出裙擺,心相近,就連步子都整齊劃一。

  蝶紫沫眺望著遠山,看蒼翠花影里的樓台漸近,心中不覺焦急,那件事不能她說出口,不然到頭來很可能被懷疑,若是不被注意還好,否則早晚會露出馬腳,那書山上的書不是擺設,那些日夜苦讀的先生也不是榆木腦袋,得等。

  踱步間又轉過山亭一座,隨著熟悉的樓閣臨近,李淺墨驀然回神,回首安靜走過的大半路途,不由羞意更甚,自責一路無言怠慢好友。

  「綉面芙蓉一笑開,眼波才動被人猜,這山水正得時。」

  蝶紫沫適時出聲,遠目游山,美眸中有著羨慕的流光,微勾著如桃花艷美的唇角,似笑非笑,同那詩句相同,別有深意,弦外有音。

  深吸花香以壓下羞怯,李淺墨隨著清風移目遠山,也想作詩回語卻無頭緒,私下揣度好友心思,愛而不能,進一步失禮,退一步失意,兩難取捨,確實不得時。

  不過此事卻也急不得,更沒辦法干預撮合,別看小師叔整天嘻嘻哈哈的,又有誰知道是花月情近天地遙還是落花隨水水無情,還得等等,還得試探試探……

  「天色還早,離著天黑還有差不多一個時辰,我們出去給小師叔買些小東西作謝禮吧?」

  蝶紫沫心底輕笑,雖然用了些手段但最終還是等到這句邀請,恰到好處美眸閃耀明光,點點頭,轉身向山下走去,邊走邊問:「我們給小師叔買什麼啊,太貴的東西他肯定不會收……」

  「筆墨紙硯怎麼樣,高中低什麼層次都有,我們可以選個差不多,而且寓意也不錯。」

  「這裡是書院啊,什麼樣的筆墨紙硯沒有……」

  枝頭鳥飛,山路上幽影漸遠,鏡湖上漣漪徐散,天師收回視線,回頭,邋遢道人依舊在擺弄棋盤上的暗手,謀划中總有疏漏難除,怎麼算都算不盡。

  「蝶紫沫懷疑子夜修成混元法,打算以這個機會試探試探他,這件事你怎麼看?」

  放下垂天釣,天師踱步到棋盤邊緣,打量著交織錯亂的棋子皺起眉頭,推演到這種層次都不能盡善盡美,如此說明人間的事還真不是定數,在場的,不論是三教還是兩盟都有定勝後手藏而不露。

  「玉皇給的消息核實的怎麼樣,只若能夠更進一步,他們的所有安排都是徒勞無功。」

  聽著天師的低語,邋遢道人抬起頭,暫時放下算計,歪頭面向鏡湖,漣漪里浮起光影,內里赫然是懸沉在混沌星宇中的滄桑石宮,大門緊閉,雖僅有毫釐輝光庇護,亦堅不可摧。

  「遺迹的存在準確無誤,不過還不到洞開的時機,內里究竟有沒有更進一步的機緣還是未知的,而且根據魔裔那邊的消息,這遺迹知道的生靈不少,而且大多是絕頂以上的強者!」

  「也就是說洛陽也有可能得到相關消息,不錯吧?」天師驀然眯起眼眸,念頭轉變,再一次望向棋盤,「這可能性很小但不是不存在,所以我們不能再繼續容忍他呆在星宇中。」

  「所以我們要把這次的試探假戲真做,對子夜下以狠手,最好能藉此將洛陽叫回來,結合以上的條件,我們能用的也只有外道寶葯才能解除的奇毒。」

  「而且這毒最好還得是醫劍一脈能夠辨認的,還可以趁此栽贓嫁禍,試試仙盟的底氣……」

  邋遢道人輕聲說著,揮手在棋盤上拂過,棋子驀然變換,棋勢異軍突起,有著磅礴奮發之意,卻還不能暗自滿足,天外情勢還摸不清,現在神教立身紅塵間,每個敵人都很棘手,決不能出現絲毫過錯。

  天外化境就此沉寂,葉底,幾個小精靈沉沉睡去,天師又看了眼棋盤,起身到池邊,握著垂天釣,悄然將金燦燦的水泡釣出水面,探手接住,透過熠熠星光,窺視著永恆不變的混沌星宇。

  有的人坐地不動卻心游萬里,有的人身行萬里心靈未動。

  在這段長久而單調的旅途中南諾始終在研究那枚玉簡,將裡面的訊息不斷拆分,以不同的視角細細分析,生怕遺漏什麼導致功虧一簣。

  這玄兜宮遠比想象中的更大,分為裡外上下四層結構,充斥著禁制陷阱,尋常修者入內若踏錯一步必然身死道消,洛陽不尋常,但也不能被陷阱所累,去就是為了爭個機緣,慢了就輸了。

  所以得有一條精細而完整的線路,而且一條還是不夠的,這上面的信息究竟真假還不知,所以得有幾條行動路線備用,一條走不通便走另一條……

  以前聽巷陌中的老人閑聊,說著認證的男人總是最帥氣的,現在看來認真的女人也有別樣的美,像天上月,夕陽霞,散發著該死的吸引力,看久了免不得為之沉迷,待回神時方覺行動暫緩,不由苦笑加疾劍光。

  重複著,欣賞著,望山跑死馬的路途終於到了盡頭,那是團似火般的星雲,氤氳瑰麗,內里存在著數千顆太陽的輝光,炙熱而奪目。

  光球就此散去,應龍傳音入耳,「催動你的道韻,他們會主動來找你。」

  洛陽聞聲不由撇撇嘴,邊唾棄老龍不靠譜邊催動道韻,先是一線極光扶搖而起,緊跟著向八方肆意擴散,似是觸到某種禁制,蔚藍色光門開啟,白涼提著刀,龍行虎步,看見洛陽剎那不由愣神,繼而換成得意淺笑。

  不還是歷經千辛萬苦找上門來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進來吧,那事非同小可,我們得慢慢談,大小細節還有你的立場都要事先確認清楚,我們也有著要保護的生靈。」

  「頭前引路。」

  聽著白涼的傳音,洛陽對那張不爽的得意笑顏翻起白眼,跟著他步入流光,不過須臾剎那從混沌星宇到錦繡樓閣,假山碧水,滿池金鱗動人。

  「金麟豈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道友的修為進境有夠快的,短短時間已到大羅境界,劍道亦是超凡脫俗,絕頂指日可待。」

  白涼說著引洛陽走向湖中涼亭,隨心靠在欄邊,取魚食灑落,看金鱗遊動,說著客套話,隱含著別樣的意味,打算施以下馬威,這樣真談起條件時必然能撿到便宜。

  這些都是旁門小手段,瞞不過洛陽,聽著帶刺的話,洛陽只是笑笑,愜意地靠向另一邊的雕花亭欄,眯著眸子,笑看雲天之樂,似回憶般出聲喃喃,語出驚人。

  「白兄可不實誠,這一點比我就差著,我這次來找白兄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和那個叫赫什麼克的半龍半人的生靈打了好幾回,若不是小勝一籌,還真得不到兄台訊息。」

  聽如此說辭白涼皺起眉頭,心中回想著星宇中叫赫什麼克的大人物,感覺是那位卻又不該是那位,向戰而生,為戰可死,赫拉克很強,洛陽也不弱,怎麼算佔便宜的也不可能是洛陽。

  要麼是他在吹噓,要麼遇見的就不是赫拉克,而是個冒牌貨,絕不可能是真的。

  想著白涼試探出聲,「道友同他交過手了?我前不久也同他戰鬥過,刀染朱紅,百戰不休。」

  「刀染朱紅?」洛陽聽聞此話劍眉輕挑,從頭到腳打量白涼幾眼,挪移道:「那傢伙的血明明是金色的,一身鱗甲更是堅不可摧,以閣下的刀……」

  「我的刀怎麼了,雖說不夠鋒銳,不及聯盟中的諸多高手,但決然強過你的劍!」

  「哈哈哈,道友莫不是宿醉為醒,或是偶感風寒說起胡話?」

  洛陽仰天輕笑,邊說著邊露出不屑的淺笑,繼續用激將法,從第一次見面洛陽就有種碰上冤家對頭的感覺,這次這種感覺更是清晰,他很強,像群山中最高的那一座,不好翻越,可只若翻越,其他的就不算什麼。

  「道友年少輕狂,又遠來是客,這一次我可既往不咎,不過還希望道友收回……」

  「打不打,七尺男兒胸懷熱血,怎的如此不幹脆?」

  洛陽出聲再激,白涼聞聲拍桌而起,邁步騰空扯出一聲驚雷之音,適合比斗的地方再東面卻偏偏向西飛,開始第一重較量,比身法速度。

  「哼,怕了想跑,晚了!」

  洛陽低吼一聲,引得四方遊人抬頭仰望,在眾目睽睽下指點劍光懸空而出,御劍乘風似流星劃過瓊霄,僅眨眼間便追上先行一步的白涼。

  環遊天涯海角,爭向窮盡碧落黃泉,兩道流光前後落在那處露天的擂台上,一個提刀昂首,一個仗劍側身,瞬間引來無數觀眾,座無虛席。

  「道友這逃命的手段不錯,待會若是用這種速度逃走我可以饒過道友性命。」

  洛陽挽了個劍花,輕輕出聲,在陣法的作用下回蕩鬥技場中,引得連聲呼嘯,「哈哈哈,這小子倒是大膽,不知道刀聖萬戰不敗的記錄?」

  「應該不知道,看模樣陌生,應該是個陌生人,大羅境界,能擋幾刀?」

  「我看就三刀,不可能再多了。」

  「我看也就一刀,以方才看他是個走迅捷路線的劍修,速度都不佔優勢,拿什麼同刀聖打?」

  ……

  七嘴八舌的聲音嘈雜在一起,洛陽聽著勾起嘴角。

  還真是欺生排外的地方,滿場生靈竟沒有一個看好他的,因此更要贏,這不僅僅是意氣相爭,更決定著接下來的主動被動。

  失敗者可沒有說話的底氣,到時談論結盟必然吃虧不小,成功結盟的可能性無形壓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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