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壓雙神
洛陽弄不清這背後的原因,搖搖頭,環顧周圍的軍衛,根據做使徒時的經驗,這附近一定還有暗影教團的潛伏者。
「我對你們這些事不感興趣,更沒興趣參與進去,隨便你們怎麼樣都好,但……」
「唯有一條,別打輪迴卷天書的主意!」
說著洛陽遁回藏星樓,在最頂層盤膝坐下,感知著被天正扭斷生機的軍衛,搖搖頭,盯著幻光包裹著的靈石喃喃自語,「老頭子啊老頭子,你知道這個泥坑所以把我丟進來!」
「哈哈哈,萬事有好有壞,只要這件事你解決得夠漂亮就能把整個陽爻神教化為自己的力量,彼時你還需要擔憂六界沒有足夠的力量而在混沌里四處搜尋盟友嗎?」
「未知的才是需要敬畏的,能掌控在手中的就別放在身外,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弱小時想得最多的該是如何生存,強大后應該時刻想著自己還很弱小,永遠別停下。」
「世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齊天象似乎能聽見洛陽的輕語,等徒弟說完遙遙傳音,用的是說教的口氣,叫洛陽不由得眯起眸子。
沉默許久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冷哼一聲,不知道向何處傳音,索性繼續喃喃自語,知道他聽到后自然會回復。
「這個暗影教派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陽爻神么,怎麼還弄了個如此陰間向的組織名稱,乾脆叫陰影魔徒算了。」
齊天象聞聲從船中站起,拎著酒罈,沉默許久道:「那是個很古老的故事,而且我肯定你不愛聽,所以便不跟你多說了,那邊的情況其實同六界相差不多。」
「都是兩個不該爭得想要爭,你去了要做的很簡單,要麼主動的擊潰他們,成為新的王,要麼被動的擊潰他們,成為新的王,或早或晚,隨便你就是,這神位也早晚是你的。」
「我不要,你留給庚辭好了,他比我更需要神位。」
洛陽撇撇嘴,若不是現在六界中能夠挑起這重擔的人太少,無論如何都不願接受這個位置。還想著帶著南諾看看這個混沌的每個角落呢,還想放下所有事去做自己想做的呢。
陽爻神位一聽就是重擔,壓得人無法騰飛,鬼才想要。
話音落下卻沒有齊天象的聲音傳來,洛陽撇撇嘴,沉吟片刻右手捏成劍指,凌空揮畫,刻下重重流光將輪迴法封禁其中,想了想又探出神識,提前將輪迴法的內容記下,暗暗化出兩具分身,在玄黃塔中分別修行雙法。
根據六界現在的情勢,老頭子給出的方法確實是最好的選擇,神裔也好,那個來歷不明的域外生靈也罷,都是混沌級別的勢力,六界卻是需要陽爻神教。
既然想要得到它那就主動出擊,洛陽可不喜歡被動。
就先從天正開始,擊潰他的野心,之後再找到所謂的暗影教派,再擊潰他的野心,從而整合陽爻神教所有的力量。他們不動更好,若是敢動那就真刀真槍的一戰!
輸家一無所有,贏家通吃,這就是混沌深邃遮掩下的殘酷事實,也是洪荒破碎后的時代趨勢,只要身在其間,誰也別想要能置身事外……
腳步聲漸漸消失在林立木架的藏星樓,流光閃耀,洛陽出現在雲上,踏著上次劍光,遙望遠山宮樓,傳音入密道:「我聽說你在與暗影教團的掌教爭權奪勢……」
這話說的足夠直白了,天正緩緩起身,放下釣鉤,凝視著洛陽,試探道:「是神上告訴你的,為什麼?」
「不知道,可能是他認為你不適合做教派的領導者吧。」
洛陽隨口說道,也不知道齊老頭的真實想法,心念變化間騰空飛起,再混沌中俯視著碧綠色的星辰,「我在混沌中等你,我們用最簡單的事解決問題,對彼此都好。」
「我不會拒絕的,但不是這個時候,等你戰勝他之後再來和我……」
天正的話還未言盡背後有笑聲響起,在樹蔭中有身形枯瘦的少年邁步走出,看上去年輕,實際是幾千歲的老妖怪。
「哈哈哈,在他跟我斗的時候你是不是打算趁機聯繫陰爻神或者別的什麼勢力,然後以天書與卧底為條件圓你的春秋白日夢?」
「從明面上看怎麼算都是人家更強些吧,既然如此就來與我一戰吧,我們參加勝利的那個再去和他戰,至於敗者,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你呢?」
少年冷聲說道,邊說邊拋起匕首,跟著反手射出三把飛刀,直向天正眉心肩頭,殺機騰騰。
「在人前招搖撞騙,翻手就到人後捅刀子,影逸,你還是老樣子啊,真叫人喜歡不起來,有一說一,你的刀不夠鋒銳了!」
天正大笑著,揮拳將身前的刀鋒轟成幽影,不回頭看,不用神識感知,揮拳掄向身後,似乎肯定少年會出現在這兒。
聲落拳落,影逸身化碎影糾纏在一處,跟著纏繞在天正手腕上,另一端與粘連附近的虛空,很有彈性。
刀鋒破碎的幽影里影逸化身遁出,向左方拋出刀鋒,雙手合十,同樣是一招群星伴月,他喚出的刀鋒卻是那個少年的幾十倍,密密麻麻遍布十方,紛紛擾擾如似驟雨。
天正的身形漸漸被淹沒,可攻勢沒持續太久有金龍扶搖而起,泯滅四下的幽影,變作年輕模樣,身形拔高,身上紋飾著烈火圖騰,力量之重空間無法承受,連同內里承載的東西一同扭曲形變。
不見拳頭動作,狂暴得極光已然沖向九重雲宵。
影逸早就與出現之前拋出匕首的位置,笑呵呵的望著天正,調笑道:「拳頭是快,但拳頭快沒有用啊,得打得到人才可以,你不慢,可我的刀更快。」
說著伸手用力一扯,幾百道幽影絲線帶動刀輪破敵飛起,帶著身不由己的天正飛向高空。
影逸趁此變化手印,九個手印,九道刀鋒,驀然斬落,道道明光將長空分割,緊跟著九把刀鋒開始分裂,變作無量飛刀,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掌在控制,不斷催動刀鋒斬下,切割這目之所及的萬物,甚至空間與清風都不放過。
等到塵埃落定,空空如也的虛空間出現一道清氣,呼吸間變作天正,瞬息重生,那時的波動有天書的氣息。
不出意外,天書不朽卷就天正身上!
不用達到不朽境界就能不朽的法決在達到不朽境界後會有什麼樣得加持?
不只洛陽好奇這一點,影逸同樣如此。
矮下身形,眯著眸子盯著天正,感知到生命波動的出現的剎那雙手驀然拍在一處,無形的聲波擴散開來。
虛空里,天正的身軀內,數不清的暗影從無到有,隨之貪婪生長,漸漸突破有效空間的束縛,好似春風過後破土萌生的新種,一個向著外,一個向內,最後在虛空間交織成網。
天正的身軀再度被泯滅,不同先前,這次影逸沒給他機會,雙手合十,手指依次交織,虛空間的烏黑色羅網開始向內坍縮,連同那縷清氣壓縮成漆黑色的一點,貪婪吸收靈氣。
空間漸漸無法承受其重,坍縮破碎,最後消失不見。
影逸保持著警惕的姿態許久才起身,警惕的向四下拋出幾十道匕首,沒有歡喜,只是很平靜的飛起,回到混沌中,遙望著遠處的明耀輝光,沉默良久才開口傳音。
「沒有光明就沒有暗影,我只是封印他,叫他別那麼礙事,畢竟接下來我與您的一戰決定著神教未來的走向。」
「或許在您心中教團不過是個棋子,用的時候順手捏起,不用的時候就隨手丟開,對於我卻不一樣,他是我的家,也是所有美好的寄託之處,不允許發生有絲毫危機!」
言罷影逸隱入幽影,不想聽洛陽的回復,也不在意他的回復,對眼前局勢心知肚明。
洛陽提著天劍,一時感知不到影逸的氣機,不由笑了,念起很久前在地府的日子,當時也是這般戰鬥的。
夜隱術隨著記憶升騰捲起,隨著絲薄的黑紗隱現,洛陽的身形在混沌中消失不見,小心翼翼地向著影逸可能在的地方摸去,試探著他的位置。
「花火雷光箭!」
影逸同時也在揣測洛陽的位置,久久不得,取出長弓,向著幾個最有可能的地方射出幾箭,雷光外包裹著暗影之力,似游魚般穿行在混沌中,辨不出方向。
但影逸還是很謹慎的在開弓後方向,感知著箭矢一個個落空,凝視著雷光一次次點亮混沌,始終沒能發現蛛絲馬跡。
而同時洛陽已然悄然摸到影逸背後,停下腳步,靜待四下搜尋的目光在身上,惡趣味地突然開口,打算嚇他一跳。
「怎麼,一旦別人跟你玩起你最擅長的就手忙腳亂了,像你這樣的刺客怎麼……」
話音未盡三柄刀鋒迎面射來,同時間洛陽感知到身後有張漆黑色的大網在肆意擴展,向著自己蔓延過來。
上當了,影逸的藏匿發覺本事比自己的強。方才的作為竟都是偽裝,其目的就是釣自己上鉤!
念頭在洛陽心底一閃而過,催動靈閃遁向遠空,正停下身形,無盡的奪目雷霆如春花般驀然盛放。
沒等靠近洛陽被劍光斬斷,可後續的黑網層層落下,將虛空封鎖,緊緊纏繞在洛陽周圍,極盡芥子須彌手段。內里無限大,外面無限小,下一瞬洛陽可能就會如被封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