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真相
“琴兒！琴兒！”墨如海悲慟地想衝過去，可就在眨眼的瞬間，女子支離破碎的軀體就已先一步坍塌落地。
“琴兒啊……琴兒啊……”他痛哭流涕地抱起女兒的身體，“你醒醒啊！……”
無人回答，隻有滿地觸目驚心的鮮血。
墨如海在萬分悲憤中站了起來，衝到柱子下拚命拔出了大刀，向著葉杉落狠狠揮去，“你這十惡不赦的畜生，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一下，一下，又一下，每一次的出手都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葉杉落鄙夷地看著他，輕鬆躲過一次又一次攻擊。最後一次，他不耐煩地將身體向下一仰，抬腳便踢飛了他手中的刀。
墨如海嚇得哆嗦著退了一步。
“老賊，這都是你的報應！你活該！”葉杉落將手舉過頭頂，竟輕輕鬆鬆地接住了從天而降的刀。
他兩隻手一劍一刀地指著他，殺紅的眼裏全是屠戮，“虧我爹還是和你還是拜把子的兄弟，我要叫你一聲伯父！呸！搶了我的娘還殺我全家，天底下找不到像你這樣的伯父！”
說著，他一步步向墨如海逼近，“今天正好是中元節，我就殺了你，殺了你的孽種們，提著你們的項上人頭去祭奠我的父親！！”
“賢侄！”墨如海驚恐地擺著手想要穩住他的情緒，“當初沛然，哦不，你娘，她明明是和我相好的。可我那個時候年輕不懂事，辜負了她。她一氣之下就嫁給了葉峰，你知道的，葉峰是我的結拜大哥，她這麽做就是為了氣我！”
“那是你自己負心，你活該！”葉杉落的刀劍依然步步逼近，毫不留情，“就算我娘真的喜歡的是你，可是嫁了就是嫁了，你還有什麽資格再癡心妄想！”
說著，他的眼裏密布著紅血絲，情緒到了失控的邊緣，“……爹啊，我終於要為你報仇了，這個賊人手上我們家四十六口的命債，我今天就要讓他全部償清！爹，你若是在天有靈就睜開眼看看，看看兒子是怎樣手刃你這個在關公麵前磕頭結拜的‘賢弟’——這個該遭天打雷劈，五雷轟頂，死不足惜的好‘賢弟’！！”
“大哥！”一旁默不作聲的墨弈突然開口，“大哥，你真的是我娘的另一個兒子嗎？我是不是還有一個姐姐！”
“閉嘴！”葉杉落凶惡地瞪了他一眼，“這個賊人生下雜種，有什麽資格叫我大哥！”
“弈兒，是爹的錯，對不起你和琴兒！”墨如海滿臉皆是痛苦，葉杉落的刀口、劍刃依然堅決地抵在他胸上，令他一動不能動。
“你娘全是因為賭氣才嫁給葉峰，可那都是爹的錯。爹以為搶回你娘，殺了葉峰就能挽回這一切。可是做了虧心事，總會被老天爺懲罰，這就是我的命啊！是我害了你們！”
墨如海絕望地閉上雙眼，眼角流出的不知是淚還是是血，“弈兒，自從你們娘離開了我，我這輩子最牽掛的人也沒有了……想當初，江湖三少中就數我文武雙全，可這不可一世的驕傲卻害了我。一切都是我造的孽，一切都要由我來還……來吧，葉杉落，殺了我，讓我去追隨沛然，我要在黃泉路上與她相聚！”
葉杉落眼裏戾氣一閃，一刀一劍狠狠地插進了他的胸膛。
“爹！”墨弈握著拳頭，還是叫出了聲。
葉杉落兩手拽著兵器向後用力一拔，隻見“嗖”一下，鮮血噴濺在了他的青衫之上。沒有了刀劍，墨如海的屍體瞬間滑落在地，葉杉落動了動鼻尖，似乎享受地嗅著仇血的味道。
“賊人，你以為你就能解脫了？哼，怎麽可能這麽輕鬆，到了陰曹地府，看我爹繼續收拾你！”
說罷，他扔下大刀，隻留得一柄長劍向墨弈走來。
“大哥！大哥！”墨弈腿一軟跪下來，“大哥真的是我啊，娘在走之前特意叮囑過我，說我真的是她來墨家之前就有了的孩子啊！我怎麽可能為了要保住自己一條賤命，就胡言亂語來苟且偷生，連自己親爹也不認了啊！”
葉杉落拿著劍鄙夷地看著他，“你既然是我們葉家的後，為什麽不親自動手殺了這個老賊！”
墨弈跪著用膝蓋碾到他身前，膽怯地拉住他的衣角，“大哥你要相信我，是娘不肯告訴我當初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她隻讓我找到我的親生姐姐和哥哥，我知道他們姓葉，但她真的沒有說是墨如海殺了我爹，她沒有說啊！”
“原來她真的不肯說？”葉杉落忽然有些失神地自言自語道，“娘，原來你真得一直愛著這個老賊？……那麽，你對爹都是虛情假意嗎？你十月懷胎生了姐姐和我，難道我們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嗎？為什麽……為什麽！……”
“哥！”墨弈慌亂地跪在地上向他磕頭，“娘走的這些天裏我都想明白了，我不叫墨弈，我不姓墨，我應該姓葉！從此以後，我叫葉弈！大哥在上，請受弟弟一拜！”
“砰！”他對著葉杉落磕了一個響頭，讓躲在牆角邊的仆人們無不紛紛議論起來。
“天哪，認賊作父啊！這個大少爺怎麽能這樣！”
“是啊，是啊，二十多年了在墨家，我們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墨家對他就算沒有生育之恩，也有養育之恩啊！嘖嘖嘖……”
議論之聲全部傳入了葉杉落的耳朵裏，但他似乎並不在意，隻是怔怔地望著墨弈，淡淡道，“你當真句句屬實？我真的……”話到嘴邊，他竟凝噎住。
“是的！哥，這都是娘親口告訴我的！”
葉杉落站在那裏，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然後彎腰扶起墨弈，“好，那從今往後，你叫葉弈，是我葉杉落的親弟弟。”
說著，他又轉向議論紛紛眾人，“至於你們這些下人，已不會再有機會討論這些了！”
“唰！——唰！——唰！——”三道清麗的劍影交織開來，劍刃尖宛如吞吐的青霧。青衣男子勃發的內力加上精粹的劍法，頃刻間便解決了祠堂內所有藏躲起來的仆人。
墨弈愣在一旁差點嚇暈，卻還是努力對他豎起一根大拇指，“大哥，你真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