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三反王餘孽
「少爺!」
試了下胡休的鼻子,感覺他還還在呼氣,便又猛搖了他幾下,可卻沒有反應。
「有沒有人啊!快救救我們!」
可這大晚上的,這偏僻、破敗的小巷子里,白日里除了那些個懶漢,誰會來啊!
「少爺!」
小廝抱著胡休的身子,猛的哭了出來。
「我不能哭!我得救少爺!」
很快,小廝抹去眼淚,又爬到了那女子旁邊,從她的懷裡取出他的玉佩,又把胡休的青鸞劍拿回來。
「這是少爺的劍、這是母親給我的玉佩。」
小廝鄭重的把玉佩戴回了自己的脖子上,把青鸞劍重新掛回了胡休的腰間,伏著身子,單手搬動了胡休的身子,壓在他自己的身上。
此刻的他像是魔怔了,機械般的,一隻腳蹬地、例外一隻手向前,他瘦弱的身子骨,不知哪裡來的巨力,撐著胡休的身體,爬向了巷子口。
……
黑夜是靜寂的,小廝他自己也不知道爬了有多遠,他不是不知疲倦的機器,但現在他只知道他是一個忠心的僕人。
「少爺,我好像看見了光了…少爺,好像有人過來了,少爺,得救了…」
遠遠的,他看見一團火焰,就在不遠處,極速的朝著這奔了過來。
他裂開嘴笑了,他知道,他們被發現了。
~
「這不是胡王府的公子胡休嘛?他怎麼倒在這了?」
那一群官兵,從中走出了一個,他舉著火把,蹲了下來,湊近了看了眼,就認了出那張人臉。
「別問那麼多了!快快快!把這件事情上報上去!」
那群官兵中領頭的那一個,看到那張臉的瞬間,卻是失了分寸,急匆匆的對著他的手下吼叫道。
他那麼晚還帶兵巡邏,本就是為了搜查從暗監府出逃的武國的使臣,對於胡休自然也是認識的。
而這一切的作俑者,就是面前倒地不醒的少年,皇帝對他的重視,人盡皆知。尤其是今日皇上還下旨,讓他掌千人私軍,簡直就是把他當做下一任皇帝來培養!
那領頭的官兵,暗暗想著:怕是過了今日這個晚上,朝野即將動蕩,不知道有多少高官,要因為這個少年而倒台。
皇宮內便來了人,把小廝和胡休搬走了。
皇城,皇帝的寢宮內。
漢王胡歸子,低著頭,在自己床榻邊上來回的走動,頗為焦躁。
此刻他的床上躺的卻是一個少年,旁邊還有一個替他把脈的老者。
「御醫,休兒到底怎麼樣?」
「這……」
被稱御醫的老頭,畏懼的看了面前這個中年人。
「說話!」
「陛下,饒命啊!胡休的五臟六腑全部都移位了!活不長了!」
老者哭喊著,跪在地上求饒。
「呼~」
漢王長呼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你下去吧。」
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御醫收拾好藥箱,手忙腳亂的走出來寢宮。
漢王走向寢宮的門檻,看著東邊一縷縷陽光略過皇城牆透了進來。
「休兒啊,我倒是要看看這朝野之上到底想要害你。」
漢王低聲呢喃著,他有些不相信,胡休就會這般死去,他體內的生機蓬勃,怎麼會死呢?
這時,一旁的小太監,唯唯諾諾的對著他說道:
「陛下,該上早朝了,朝中的大臣現在都等急了。」
「好,我這就去。」
漢王抖了抖袖子,剛剛惆悵的神情不復存在。
……
乾坤殿內,嘈雜聲音四起,可隨著漢王的到來,平息了下來。
隨著漢王落坐,下面的眾朝臣,齊喊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漢王慵懶的躺在龍椅上,他半夜被叫起來,又因為胡休勞神,現在有些疲倦了。
「臣有事啟奏。」
一倆鬢髮白的半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跪在了地上。
「曹尚書?」
漢王可記得,前日他才被打過板子,現在他又要幹什麼?
「說。」
「昨日陛下的旨,封胡休為胡騎校尉,掌千人私軍,臣認為此時不妥,希望陛下能收回成名。」
「收回成名?哼~」
漢王寒聲哼了聲,眼神中多了絲陰鬱。
「此事不要再提了,你讓皇命收回,你是想要損害皇族的顏面嘛!?」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覺得此事,應該和朝中的大臣們商議一番,再做決定。」
「不敢?在我看來,你的膽子還挺大的。」
漢王側著身子,陰森森的看著他。
「不知陛下,可否有立胡王爺之子胡休為天子之意?」
曹權簡直是問話不過腦子一般,這種立儲君的國家大事,竟敢在朝廷上直接問。
「朕自有決斷,曹權,你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
朝尚書應了聲,乖乖的退了下去。
「可還有本啟奏嘛?」
乾坤殿內一片寂靜。
「既然無本啟奏,退朝!」
漢王從龍椅上下來,他是急著回去看胡休,而官員們呢?他們烏拉拉的全都出了乾坤殿,害~這還在皇宮中呢,就開始討論起漢王在朝堂上,說的那番話。
陛下所說的自有決斷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句話說的模稜兩可。這立儲君之事,可是大事,關乎到他們身後的家族,還有未來的身家性命,和利益與否,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情。
最後大多數人,想來思去,還是準備去胡王府去送禮,這儲君之事,應該是板上定定了。畢竟漢王已到中年,卻無後,而且他唯一的弟弟,還只有一個兒子,現在又散出這則消息,漢王很可能就是要立胡休為儲君了。
此時,漢王又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他卻看見寢宮的書桌上,多了一張長紙條,上面就寫了三個字:宋、陶、柳。
「嘶~」
漢王倒吸了口涼氣,腦海中第一時間想的這紙條是誰放的,隨後,又從塵封的記憶中找到了什麼。
「三反王的餘孽?」
胡歸子細思極恐,這看似穩固的朝廷,也許已經敵人滲透的千瘡百孔了。
那這張紙條又是誰人送的?
高手如雲的皇宮之中,竟讓一人送進來一張紙條,就放到他的書桌上,而且還沒被人發現。
摸著紙條上的黑色紋理,漢王感覺有一絲熟悉感。
「是暗影閣的人嘛?有意思~」
看著面前的紙條,點燃氣桌上的油燈,看著油燈一點點的把紙條燒成了灰燼。
「陛下,吳忠、馬乾求見。」
此時,外面的一個小太監,對著寢宮內喊了那麼一聲,沒有陛下的命令,他可不敢貿然入內。
「讓他們進來吧。」
隨後,一對老太監進來了,見到漢王,席地就跪下了。
「因何事前來覲見?」
「回陛下,奴等找到逃跑的武國使臣。」
「哦?在哪裡找到的?可否抓住了?」
漢王提起了一絲精神。
「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在一條殘破的小巷子里,她是因為被擊碎心脈而死。」
皇上剛施展開的眉頭,又皺在了一起。
「現在他的屍體已經被收撿,不過,老奴還在現場發現了一封信。」
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了件黑色的沾血信封,遞給了漢王。
封條早已經被撕開,順著封口,就把裡面的信件取了出來。
那張泛黃的紙上就寫了一句話:
「胡休小子,想必你已經發現地窖底下的毒屍,想知道她是不是你的奶娘,今夜丑時,請獨自一人來烏托酒樓,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答案。」
「這是寫給休兒的信?」
漢王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還在昏迷的胡休,眼神中帶著驚意。
「這七階巔峰的高手,如何這般羸弱了?」
漢王不知在何時就知道了,那武國女子是七階的高手。
「陛下,奴等該死!」
床榻之下的那倆個宦官,對著漢王身子壓的更低了。
「你們倆個應該是偷偷的,看了這封信了吧?」
倆個老太監被問的不敢多說話了,在暗地裡偷偷的互相看了一眼。
「哼~朕還搞不懂你們的小心思了?」
漢王把信件往地上一扔,自己坐到了床沿上。
「咱家該死、咱家該死、咱家該死……」
這倆人,顫顫巍巍的伏地磕著頭。
「起來,朕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你們倆個算是我身邊的老人了,朕都記不得你們跟我多久了。」
「皇上,咱家侍奉在您左右,已有三十一年零三月零五天了。」
倆個宦官異口同聲的說道。
「算是有心了。」
「接下來,有件事跟你們說說,你們好好去辦,辦好了朕重重有賞。」
漢王對倆人招了招手。
「附耳過來。」
「……」
倆宦官聽完后,臉色變得凝重了些。
「咱家定不辱陛下厚望!」
「好好好,朕相信你們。但現在先不急著動手,找準時機,那些人需一網打盡!」
漢王手掌重重的拍在倆人的肩頭上。
「是,咱家明白了。」
「下去吧。」
倆個宦官靜悄悄的退了下去。
又沒過多久,又聽得外面的小太監喊到:
「陛下,胡王爺求見。」
「讓他進來。」
風風火火的,胡非為跨著步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陛下,休兒昨天晚上和他的丫鬟偷偷跑了出來,我沒有阻攔他。可到了早上還沒回來,我查了整個平安城的客棧,都沒找到人在哪。」
「人在這呢。」
漢王挪了挪身子,因為他坐在位置,擋住了胡休。
「休兒?」
胡王爺,看著床榻上的胡休,一時愣住了。
「不必擔心,五臟雖都移位了,但他的體內好像有股氣護住了他的筋脈,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那就好。」
胡王爺長呼了口氣。
「這有封信,你拿去看看吧。」
漢王把那封帶血的黑色信封,遞了過去。
胡王爺接過信件,囫圇吞棗看了一遍,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許多。
「是誰讓胡休去的烏托酒樓?」
「武國的使臣。」
「那日宴會上被抓走的女子?她不是被關如暗監府的監牢里了嘛?」
「有人放走她了,但我沒有公開,畢竟有損皇家顏面。」
「也就是說是那女人打傷的休兒?那現在那女人呢?可否抓住了?」
「人已經死了。」
漢王頓了頓,轉過頭看了看還在昏迷的胡休。
「人可能是休兒殺的。」
「我觀那女子體內的氣已有七階,休兒卻以五階力殺七階,這歷朝歷代都沒有的事啊!」
胡王爺有些被驚到了。
「現在只是猜想,至於是不是休兒殺的,還得等他醒了再說。」
「皇帝哥哥,那他現在丫鬟在哪?」
「在偏房…」
「好的,陛下,休兒和他丫鬟留在這,也是麻煩您,我這就背他回去。」
胡非為上一秒還是被驚嚇的表情,下一秒卻又喜笑顏開了。走上前去,像是扛貨物一樣,把他兒子扛在了肩上。
「唉~臣弟,記得讓弟妹看一下休兒的傷勢,這五臟移位的傷也是不小,拖久了,也是不妥。」
看著沒得他這個皇帝答應,就大搖大擺的走出他的寢宮的胡非為,漢王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這普天之下,敢對他這麼無理的,估計就他那麼一個人了,胡王府里的王爺胡非為了。
休兒雖說是無事了,但漢王心中卻是憋著一股氣,你小小的一個武國,是有何膽量挑釁胡國?
整個神州大陸有近十個國家,當然這近十個國家,不包括那些人口低於百萬的國家。
我胡國就佔據了的近三分之一的地域。你武國,只不過是眾多國家中較大的那一個而已。
秋後的螞蚱,看你還能蹦噠多久,等徹底根除掉了那些本就該死的人,就該輪到你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