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沖喜
等著神女把胡休丟過來的貼身衣服,一一都放好了,卻看見胡休要動她桌上的東西。
「等一下,這東西我自己收!」
古麗拉木麻利的從床上跳下來,小跑到了桌到。
「這些東西對你很重要?」
桌上擺著的東西,大多看起來不太名貴。一枝漂亮的樹枝,一塊看起來奇異的石頭,要說可能最貴的,就只有那塊綠油油的寶石,至於是真是假,就不可知了。
胡休並沒有阻止她收這些玩意,這些東西對於他自己來說,也是熟悉至極。
兒時的時候,這在路上看到塊奇怪,或者好看的石頭,亦或者是其他東西,他總會想方設法的把他弄回家。
當時也沒想著用它能賣多少錢,就只是簡單的初見時的歡喜,但胡休又是很可憐的,他還記得,他十幾歲的那年。
那日,他父親那日心情正不好,一回家就看見他兒子蹲在地上玩地上奇怪的東西,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便一股腦的,全都被他扔了,自己還被老爹吊起來打了一頓。那些物件便從他的童年裡徹底消失了,為此當時的胡休還傷心了好久。
所以,他現在特別能理解她現在所做的事,估計這些東西估計都是從閩界帶過來的吧。閑聊無事的時候,也許她會拿出來看看,回想她小時候的記憶,回想起她的家鄉。
「收拾完了吧?」
這桌面上乾乾淨淨的,東西全被他拿走了。
「嗯。」
神女應了一聲,就沒再多說話了。
「可別忘帶了什麼。」
「我還想帶走這個。」
拉木指了指面前的小木桌。
「這個不好帶吧。」
胡休遲疑了下,她帶個木桌幹什麼,現在又沒有馬車,這東西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
「好帶,它是可以拆開來的。」
拉木蹲下身子,擺弄了幾下,一個小木桌,就被她拆成了一塊塊的小木板。
這姑娘的動手能力蠻不錯的,想想他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只會打架。那個時候,他仗著自己身體壯實,打遍了全村的小孩…
木板一塊、一塊的被胡休收撿起來,大些的木板放在下面,小些的木板放在上面,輕輕的一抬便抬了起來,這姑娘動能力強是強,但她就是不會收拾東西。
「你的那些刺繡都被我收到那個包裹里了,你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如果到了王府,才發現有東西沒帶,我可不陪你回來拿。」
「沒有了,我最重要的東西,我自己已經拿好了。」
拉木看也不看,把她的那些私人的衣服,硬塞到了放刺繡和針線的包裹里。
胡休看的直頭疼,他放的整整齊齊的刺繡,又被她弄亂了。
她又不知從哪裡找到了小包裹,把她的那些小玩意一個一個的放了進去。
等出了木門,門口處又多了一女子,三十多的樣子。她背著個大包裹,看向胡休的眼神很恭敬。
「這是我內人,巴薩。」
「跟你一個姓?」
「不是,她嫁給了我,那她就該跟我姓,這是我們閩界的習俗。」
可悲,連自己叫什麼不能自己選擇。
「拉木,把鞋子穿上。」
出了門才發現,神女鞋子都沒穿。
「古麗拉木是神女,神女不需要穿鞋子。」
神女傲嬌的說道。
可憐的女娃子,長這麼大,竟然連鞋子都沒不知道……
「小白,神女你來扛著走吧。」
總沒有讓她光著腳走吧,畢竟她的腳太小的,現在可沒有和的上他的腳的鞋子。
白煞看了胡休一眼,雙手插在胸前,根本沒有要聽胡休的意思。
嘿~這小子,給他擺上譜來了,老子可是保住他們命的人,就這麼對恩人的?
無奈,只好看向了黑殺。
「我抱、我抱。」
不顧著神女的不情願,黑殺強行把拉木抱在了懷裡。一個稍高的矮個子,抱著一個稍矮的矮個子,這畫面稍稍有些滑稽。
然後胡休又把手上的木板子,遞到了巴力的手上。他可不想拿著這大木板子,招搖的出去了,他可是王爺的獨子,就算他不要臉面,王爺府總得要吧。
見那胡休空著手走在前面,白煞也空著手,走在他後面。巴力和巴薩拿著大一些的包裹,這些都是他們自己的東西。
黑殺抱著裹成企鵝的神女,神女的包裹被她自己緊緊的抱在懷裡。不過,此時的神女好像有些羞澀,頭都埋進了黑殺的胸前。
走到館子的門前,這大門前,還是圍著一大群的人,一直未散去。
看到胡休出來,就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吵的這耳膜疼。
他們說的都是像這樣的話:
「聽剛剛差爺說,巴力叔為奴了?巴力叔,是真的假的啊?」
「以後再也吃不到這麼量大、肉還鮮的肉饃饃了,都怨那李二和張三,倆個潑皮,死了就死了,還拉人下水,巴力那麼好的人。」
「就是,這李二和張三,前些日子,還因為猥瑣女子未果。被衙門抓起來,打了二十個板子,卻又來鬧事,這死了也活該。」
看起來圍而不走的人,大多都是常來旺生飯館的食客,跟巴力的關係看起來還不錯。
這名聲不好的人啊,不管是生前還是生后,都會有人唾棄你。
不要說甚麼死者為大,有些失去人性的人,就是配不上做人。因為他們連做人最起碼的羞恥之心,都沒有了。
「都靜一下,靜一下!」
胡休大嗓門連吼了倆聲,群眾才安靜下來。
「我來說一下吧,衙門是已經把巴力降為奴了。」
群眾嘈雜聲又起了。
「但是…」
胡休說這倆字時,語氣重了些,眾人都看向了他。
「官府把巴力賞給了我,他現在是我的奴,所以不必擔心他以後會過的不好。」
「太子的奴僕?」
人群中不知誰那麼喊了一聲,但那個人即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從人堆里跑了出去。
雖然現在大街小巷上,都在議論之前陛下下旨這件事,但是卻沒有哪個人敢說出來,皇上的心思,可不是平民可以揣摩的。
都是明白這個理的,剛剛那個人也是深知自己說錯了話,這才逃一樣的跑遠了。
人群很快就鳥獸作散了,誰人也不敢再留在這。誰又知道,陛下的黑龍衛藏在哪裡,就等著他們說錯話呢!
順著朱雀街,一路極行,至於去買傢具,現在領著人呢,怎麼好意思,讓他們在後面跟著等著。
當然,這些想法,都是因為胡休還保留著些現代人的做法和觀念。要是其他的那些奴主,領著奴隸出來,該幹嘛幹嘛,管你會如何去想你只不過是個我的附庸。
一進王爺府,就撞見了胡非為,也是不對,不能說是撞見,畢竟,這還沒到家門口呢,遠遠的就看見他守在門口了。
一看見胡休進了門,一個熊抱摟住了胡休,嘴裡還大喊了聲:「兒子!」
雖然胡非為真的是他這具身體的爸爸,但總感覺從這廝嘴裡說齣兒子倆字的時候,卻是像在罵他。
「爹,你怎麼在這啊?」
「我兒子醒了,高興啊。」
胡休狐疑看著他,這老傢伙,每次找他都是因為有事。他可不相信,就一句高興那麼簡單吧,果不其然,他緊接著又說了句:
「你看,年前你不是答應我成親了嘛,人家靈兒也不錯,完全配得上你。」
「再等一年,也不遲啊。」
胡休試探著商量一下,畢竟他對紙板身材真的沒什麼興趣。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們倆個從小就定下的娃娃親。本來十三歲就該成婚了,讓你給拖到現在。現在結也不晚,你大病初癒,再來門親事來沖喜。」
啥沖喜啊,我活的好好的呢,哪需要衝喜。這沖喜意思是給那些快要死的人找老婆或者丈夫,那才叫沖喜…
「反正王府的聘禮都已經下去了,你不想娶也得娶!」
胡非為像是無賴一樣,說出了那番無賴話,看來這人是非娶不可了。
至於反抗,如何反抗?離家出走嘛?他怕他剛離家出走,就被平安城內,幕後想殺他的人給幹掉了,畢竟還未抓到的那個周深,再說,那周深,也不過是一顆棋子。
俗話雖說強扭的瓜不甜,但你要想瓜甜,還是有的是法子,就比如說多放糖。這結婚就當是感情培養吧,畢竟石家那姑娘,可能連十五歲都不到。
也是沒有辦法,只好說了句同意,遠遠的,就看著胡非為面帶喜色的離開了,話都懶的再跟他這個親兒子再多說一句。
胡休無奈的搖了搖頭,招呼著眾人朝著府里走去了。再怎麼說也得給巴力叔這三個人找個地方住吧。
進了府,再往裡面走,直奔他的院子。
也許是人多了些,嘈雜了些,這才剛進了院子,茶花也迎了出來。
茶花在眾人中掃視了一遍,一眼就看見被黑殺抱著的小女孩。看著她的皮膚比他白、年齡比她小,在她眼中,這些都是胡休對她沒興趣的原因。
她到現在,還在認為胡休就是喜歡比他年齡小的女子。
「公子,又來客人了?」
茶花在客人這倆個詞上,咬的重重的,說完還不忘撇一眼胡休。
「哦~這三不是客人,以後是一直都要住在王爺府里的。他叫巴力,你以後可以叫他巴力叔,這是他媳婦,巴薩。這被抱著的叫古麗拉木。」
「可是公子,這院子里的屋子,好像不太夠啊。」
「好像是啊。」
胡休一開始也沒想那麼多,這屋子好像真不夠住了。是該想想在院子里再弄幾個屋子了,這院子那麼大,空曠著看著也難受。
「尊貴的大人,您只須給我和我的妻子,找處住處就行了。」
「公子,還想有給下人住的屋子。」
茶花試探著說了句。
「通鋪?」
胡休皺了皺眉,給一個能把一個六階高手給幾下擒住的人住通鋪,這有些說不過去。
「還像王爺府里,還有一個獨立的屋子。」
「帶著我去看看。」
茶花帶著眾人來到了某處花園,花園也說不上,裡面雜草野花叢生,應該多久沒人來了,裡面一個拐角處,一個小木屋出現在了胡休面前。
胡休上前推開木門,煙塵四起,嗆的他連咳了幾聲,急忙從屋裡退了出來。
「這屋是多久沒人進了啊。」
「我也不知曉,幾天前我逛花園的時候,才看見的這個屋子。」
「我這就去叫幾個下人,把屋子裡面給打掃一下,晚上我再跟娘親說一下,你們在這住下了。」
「不用,尊貴的大人,我現在是您的奴人,房間我會自己打掃。」
巴力叔和她的巴薩走進了屋子,他身上的氣勢一變,胡休感覺他像變了人。但再眨了下眼睛,卻又消失了,這種感覺,他曾在一個人身上感覺過。
「巴力叔,您是幾階的武者?」
「七階!」
巴力大叔板板正正的說道,一口大黃牙全都露出來了。
巴薩熟練的從包裹中拿出塊麻布,找到了處水井,從輕易的就打出一桶水來。
按理說,常年積灰的房間,傢具上的灰塵應該很難擦掉才對。可巴薩只是簡單的撒上水在麻布上后,很輕易的一擦,便掉了,也不知為何。
「拉木,你要住在這嘛?」
「不,我不想住在這。」
「為什麼,這附近可是有一大片花園啊,馬上到了春天,這邊會長出一大片的花海。」
「不要,我想跟那個姐姐住在一起。」
神女的手指指向了茶花,茶花懵了一下,胡休也是懵了一下。
這神女又是起了什麼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