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戰杜澤
「劉兄,加油!」白其,孫便等人助威道。
劉心明朝著他們輕點了一下頭,剛剛的精彩對戰,讓他發覺自己有些低估自身的實力了。他覺得就算勝不了杜澤,也還是有七分把握戰勝唐元霸的。
二人飛掠上台。黃巾冷冷道:「劉師弟,可別以為你是新人,師姐就會手下留情。」
劉心明微笑說道:「不必,請師姐賜教。」
這三個月來他風餐露宿,雖削瘦了一些,頭髮也短了點,但那眉宇間依舊從容不迫,青衫白褲,自有種淡然氣質。瞧著他面對師姐時不溫不火,不急不躁的樣子,台下眾人也不禁暗暗點頭。
黃巾使的是一柄大斧,倒是令劉心明有些意外,畢竟女孩子用斧子的可不多。劉心明依舊是赤手空拳,似乎覺得手腳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戰鬥開始,劉心明緩緩往前走,黃巾見狀,舞動著斧子欺近,要說這斧實也頗為沉重,但在她靈氣驅使下卻絲毫不顯笨拙,舞得是虎虎生風。
兩人靠近,劉心明雙掌凝聚靈氣,泛著藍光,就這麼以手去接斧頭。他想去控制這斧頭,但顯然黃巾的修為也不是蓋的,兩人手斧相接,打了十個回合,黃巾的斧法靈活,且靈氣充沛,動作多未使老,一斧接著一斧。以至劉心明很難逮著破綻去進攻。但黃巾也奈何不了劉心明。
又是一斧劈來,劉心明雙手夾住斧頭,靈氣凝聚,一陣暗勁發出,震得黃巾雙手發麻,握著斧柄的手都不由得鬆了松,這還是她身有靈氣加持,否則此刻恐怕雙手會出現裂痕。
劉心明逮著機會,凝聚靈氣將斧頭大力一抽,黃巾只能眼睜睜看著斧子托手而去,緊接著劉心明一掌印來。掌前一個虛幻的靈氣掌印凝結而出,她剛剛恢復知覺的雙手匆忙迎上,調動了此刻所能調動的所有靈氣。
「轟!」三掌相接,擂台彷彿都震動了一下,但失去趁手的斧頭后,黃巾的匆忙迎擊如何能擋住劉心明這凝實的一掌呢?
只見她「噠噠噠」後退數步,面色蒼白如紙,唇邊溢出一絲鮮血,單膝跪地,喘著粗氣,片刻后不甘地道:「我輸了。」
劉心明忙上前扶著她的肩臂,支撐著她站起來,輕聲道:「師姐,得罪了。」
黃巾慘笑一聲,對著他小聲道:「臭小子,給我狠狠地揍杜澤那個混蛋!狠狠地!」
劉心明聞言,表情頓時精彩起來,看了杜澤一眼,不明所以。只得吶吶地說道:「師弟儘力吧……」
劉心明攙扶著她起身,黃夫人上台去扶過黃巾,對著劉心明輕輕點頭。
這一場切磋讓劉心明心裡暗暗歡喜,因為他發覺自己三個月的罪沒有白受,對靈氣的運用確實比之以往強上不少。若是以往,雙手接斧的瞬間是絕無可能用暗勁震麻黃巾的手,從而引出後面輕易致勝的機會的。
「這一場劉心明勝,休息一刻鐘。」黃平山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一刻鐘后,杜澤與劉心明在擂台上相對而立。劉心明看看對方,再看看台下的黃巾,也不知這兩人之間有什麼愛恨情仇。
「罷罷罷,管他呢,放手一搏吧!」他甩甩頭,自顧自念道。而後抱拳開口:「請師兄賜教!」
「請。」
杜澤直接拔出他的寶劍,其上銀光熠熠,隱隱可見靈氣波動,劉心明不敢大意,雙手也是凝聚靈氣,光芒閃動,蓄勢待發。
杜澤率先出手,他的劍法可謂快若驚鴻,而且每一劍都威力不弱,劉心明招架得頗為吃力,手腳並用,靈氣運用到了他此刻的極致,才勉強戰得個旗鼓相當。
但此刻他卻找不到進攻的良機,於是他靈機一動,急速後退,左手從懷中往外一甩,好似要拋出什麼暗器一般,杜澤見狀不再追來,而是腳尖一點,往一旁閃開去。但哪有什麼暗器,那不過是個虛招。
杜澤見狀再次欺近,劉心明右手又是一甩,杜澤一驚,趕忙腳步再次停下避了開去。但還是什麼都沒有,兩番如此,杜澤也怒了,又一次持劍欺近,劉心明也第三次做出一樣的動作,只不過這次是雙手齊齊甩出,杜澤喝道:「豈會再上爾當!」但話音剛落,他便瞳孔收縮地見到十來只鋒利的石錐到了跟前,趕忙揮劍抵擋。
那些石錐是劉心明在拍石頭時搜集製作來的,但他沒想到的是,劍法了得的杜澤竟將石錐盡數攔下並擊碎。好在他還有后招,此時趁著杜澤剛剛招架完石錐攻勢,劉心明已經高高躍起全力一拳從杜澤前上方轟來,靈氣拳影在其身前凝聚,比之以往更為凝實明亮。
杜澤也不慌亂,雙手持劍,靈氣灌注,全力迎上。磚瓦碎裂的聲音傳來,杜澤雙腳陷入了擂台之中,直沒至小腿。兩人一上一下,僵持片刻后,拳影崩碎,劉心明向後翻身落地,而杜澤身形在拳劍分離時雖有須臾不穩,但馬上用長劍插入地面,穩住了身形。
劉心明心覺遺憾,自己還是低估了杜澤的寶劍與靈氣修為,沒能順利致勝。
「這下麻煩了。」劉心明喘著氣苦笑道。有鮮血自拳頭上滴落。
杜澤把腳從地里拔出,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笑,彷彿在說:「你秀完了,輪到我了吧。」
只見他在原地緩慢地揮出幾劍,似是熱身,亦或是在蓄勢。劉心明此刻雙手也不再有靈氣凝聚,只是站在那裡,彷彿已經認命一般,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覺他的嘴唇在微微顫動,口中念念有詞。
杜澤終於一步猛地踏出,在空中一個瀟洒轉身,寶劍斜掃,銀白色劍氣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彎月。這一斬,就算是之前劉心明擊敗黃巾的全力一掌都有所不及。若是落在擂台上,少不了要刻下一道長而深的痕迹,此時劉心明若是全力迎擊,雖可稍作抵擋,但還是不免落敗的。可是誰也沒料到,他竟然站著一動不動。也不防禦,也不迎擊。
黃平山見情況不對,忙大聲喊道:「杜澤,住手!你贏了!」他沒想到劉心明全然不做防禦,杜澤這全力一擊要是就這麼擊中他,還不得當場斃命?
但杜澤此時已經收不了手,他也十分震驚,劉心明為何不做反抗?眾人呼吸都彷彿停止了一瞬,黃平山夫婦更是心臟都漏跳了一拍,眼前一片空白。
隨著袁蕊的一聲尖叫,劍氣命中了劉心明,但是眾人想象中的血光四濺卻沒有發生,白色劍氣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在劉心明身前三寸處消失殆盡。而劉心明漸漸站直身軀,一雙清澈的眼眸此刻閃爍著耀眼的靈光。
黃平山本已不忍地合上雙目,但此時沒聽到意料之中會出現的弟子的悲呼之聲,又重新睜了開眼來。當見到劉心明仍舊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他才大大鬆了一口氣,但方才悲喜轉變的太快,他一時竟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杜澤臉色變得精彩無比,嘴角在微微抽搐。他瞪圓了並不很大的雙眼,顫聲道:「護……護身靈氣?」
劉心明根本不理會他,雙眸半開合,眼皮微垂,自顧自念念有詞:「天地無垠,不出吾心。大海遼闊,入塵埃里……」片刻后竟自原地盤坐而下,閉上雙目,彷彿入定一般。
劉心明的護身靈氣不是靠修習功法凝結得來,靠功法得來的雖能防禦,但程度有限。而他的護身靈氣,是自己於清凈中自然感得,妙用無方。這也是他目前最大的底牌,此時有這特殊的護身靈氣在外護體,莫說是杜澤,就是綿竹,常江也都奈何他不得。
而他能夠在危機關頭,摒棄雜念顧忌,凝神念誦,使得這本無法自如運用的護身靈氣不請自現,這也不是一般心智之人所能做到的。
黃平山驚喜交加,在方才的危機關頭,他已經宣布勝者為杜澤,此時斷無更改之理。不過,他對這又一次在他眼下創造奇迹的小少年是更加的愛不釋手了。
但黃平山也明白,杜澤確實是這次黃階擂台名額的最佳人選,因為劉心明即使能憑藉著這護身靈氣,使自己在擂台中立於不敗之地,但暫時卻難以擊敗足夠強大的對手,所以以眼下的情況看,還是讓杜澤去參加最為合適。
杜澤獃獃地站在台上,發出剛才那全力一擊,他的靈氣也所剩無幾,此刻哪怕是尋常黃階弟子上來也能將他撂倒。
「黃師說我贏了,但我真的贏了嗎?」此刻的杜澤眼神複雜,並沒有半分勝利者應有的喜悅。
台下早已炸了鍋,眾弟子都驚呼著議論那盤坐下來毫髮無損的劉心明,對其指指點點,好像見到什麼稀奇物種似的。
袁蕊吶吶道:「護身靈氣?這傢伙還是人嗎?」
話語中有一絲頹然,她本以為自己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鍊,應該和劉心明縮小差距了,誰知在觀戰之後發現,好像並沒有……而方才劉心明展現的特殊護身靈氣,更是令她的心震動不已。
莫說是她,就是綿竹和常江也都瞪大了雙眼。俊美得有些妖異的綿竹顫聲道:「這……這小子不但能使出護身靈氣,而且其堅韌程度,可能比我們的還要強上一線……」
常江也深吸一口氣,正色道:「他這好像不是修成的。」
綿竹嘴角一抽,翻了個白眼:「那還能是上天保佑,給他披上的不成!」但隨即也想到護身靈氣的修習之法,唯有年過二十方才能學,常江說的應是事實無疑。
片刻后,袁蕊深吸一口氣,展顏一笑,她也是豁達的人,為什麼一定要去和他比呢?看著場上那無視一切,靜靜盤坐的身影,她的芳心不禁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傢伙,有點與眾不同呢。
黃平山平靜下心情,朗聲道:「杜澤,下來吧,黃階擂台賽,還是你來參加最為合適。」
他接著道:「那麼,我宣布潛龍之戰擂台賽的名額為,白階袁蕊,黃階杜澤。而團體戰,則由杜澤,劉心明,袁蕊,曾龍四人參加。可有異議?」
他見無人回應,便接著道:「好,大家自行修鍊去吧。」說罷又轉向黃夫人,笑道:「我們給心明護一下法。」
夜色清冷,寒風呼嘯,演武場上猶坐著二男一女。這是黃平山的演武場,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有外人前來打擾。直到此刻,眼前的少年已經坐在演武場擂台上有五個時辰了。他面色平靜,周身沒有一點靈氣波動,好似常人無二。寒夜裡,一男一女走了過來,他們靠的近了,黃平山才認了出來,瞧見是墨研與白其,便溫和地問道:「你二人來做甚?」
白其答道:「黃師,天晚了,您和師娘守了許久,請去歇息吧!換由我們倆為劉師兄護法。」
黃平山沉默片刻,道:「好,那麻煩你們了。」
「怎會。」
他夫婦二人於是起身離去,墨白二人則並排坐下在劉心明身旁。
白其道:「小研,你說劉兄今天……」兩天開始聊起天來,他們顯然已經把劉心明當作自己的知交好友,而且被其表現折服,以之為榜樣了。兩人交流著今天觀武的心得,他們平日的研究交流以及相互切磋對各自的修為都是有幫助的。所以近幾日切磋時,孫便很難再在他們任意一人手裡佔到便宜。